韩星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范辰那副略显颓废的样子,说实话,他心中的确是有些惊讶,认识范辰这么多年来,这种样子的范辰他几乎没有见过。韩星抚了抚额,揉搓了一下稍感干涩的双眼,低声的叫了叫范辰:“阿辰,她醒了,你上去看一下吧!”
“嗯,我知道了。”范辰摁灭手里的烟,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我先走了。”韩星没有再理会他,径直朝门外走去。
范辰一步步的走上楼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有点犹豫,踟蹰了好久,最终还是缓缓推门,朝床上趴着的人儿走去。
言沫听见响动,慢慢的睁开双眸,转头看向面无表情走来的范辰。
“你来了啊。”言沫的声音极小,似蚊子般嗡嗡的说道:“对不起啊,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范辰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她,眸中情绪复杂。
沫本来以为范辰会说几句,没想到他是一句话也不说。于是转动着稍微有点难受的头看着范辰,不料到却是直直的撞进了两只如深潭般深沉的眼眸,那眼里似乎是波涛汹涌,可是瞬间又是风平浪静,迷幻般的色彩在他眼里翻滚,惊得言沫就呆愣在那。
范辰在床边坐下,看着因为自己而呆愣在那里的人儿,脸色因为刚才的挪动,多了几分不健康的红色,嘴唇微张,似乎还在出神。情不自禁的,他低头,朝那张红唇上吻去,在范辰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放大时,言沫才回过神。嘴唇上的温润触感,事实上,她,并不排斥。只是范辰的头发今天全部都乖乖的趴了下来,毛躁躁的发丝触在她的额头上有一点痒。
范辰的吻只比蜻蜓点水多一点的时间,靠她那般近,鼻息间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从她身边退离,范辰心中有了一丝莫名的失落,好像小孩子没有得到奖赏一般,空落落的。
“好一点了吗?”范辰一边问,一边拿起旁边的另一个枕头垫在言沫的脖颈下面,方便她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和脑袋。
言沫听到他喑哑的嗓子,心中有什么飘过,但是稍纵即逝,什么也没有抓住。她看了看他有点杂乱的头发和家居服试探性的问道:“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嗯。”范辰点头,说了句:“昨天晚上我没睡。”
“哦……嗯?你昨晚没睡?”听到这,言沫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言沫把头埋进枕头闷闷的说道。
这个奇怪的女人,听到她的小声嘟囔,范辰先是一愣,后来却又笑了,看着埋在那一动也不动的脑袋,他心中一动,伸手在她脑袋上抓了抓,那一瞬间的动作让他一怔,感觉好像回到了毛头小子的年代。
“呵呵……”范辰的声音极美,那般低沉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乱了言沫的心。
从那个早晨以后,范辰每天早晨都来叫言沫起床,然后喂她吃饭,再叮嘱她几句,最后去忙他自己的事情。渐渐的言沫也习惯了他的照顾,每次看到他戴着那副无框眼镜,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在这个房间里为自己忙前忙后,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就像洪水冲击下的山坡,一点点的沦陷。
从小到大,言沫受到的最多的评语不是漂亮,不是聪明,不是优秀,而是通透。在别人看来,一个通透的女子似乎是活得很自在,其实只有本人自己才明白,所谓的通透并不是活得潇洒,只是狠得下心,忘得快。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令自己感到难受的都会果断的狠下心放手。留在她的脑海里的都是自己选择性的留下的,她从来不允许自己深陷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该忘则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只是现在言沫隐约感觉到貌似有一种自己无法掌握的东西出现了呢!
“范辰,你干嘛?”言沫拍掉捏着自己脸的那只爪子,恨恨的说道。
范辰咧嘴笑着,脸上露出难得的爽朗笑容,看着床上像刺猬一样裹在被子里的小女人,他,很开心。
“赶紧起床,待会儿我们还要去ace那里。”范辰在床边坐下,及其平常的说着看似已经习惯的话语,心里涌入一阵暖流,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遮住了眼里盛不下的笑意。
“啊……”言沫低声呼了一声。
“沫沫,你怎么了。”范辰胳膊一伸,捞起被窝里的女人抱坐在怀里,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这个动作有多么的暧昧。
言沫看着把她抱在怀里,喊着她小名的男人,面上一红,小声的嘀咕道:“刚才不小心动了背上的伤口。”
“我看看。”说完就要掀开言沫后背上的睡衣。
感受到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凉意,言沫一惊,立马挣脱他的怀抱,警觉的盯着正含笑看着她的男人,一抹羞涩爬上她的脸颊。不过她不知道,这一瞬间的变化落在她对面的男人眼里却是极美的风景。
“你是不是想多了。”范辰起身,双手抱胸,藏在眼镜后的双眼眯着戏谑的看着言沫的独角戏,嘴角微挑,露出一抹倾城之笑。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看着言沫红的可以和猴子屁股有一拼的脸,范辰在她的打发下,迈着大长腿,姿态优雅的离开。
“姐姐,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啊?”Ace抱住言沫的腿,一双如黑宝石般好看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言沫。
范辰不动声色的拉开Ace,把言沫护在自己的周围。言沫看着他细心的动作,心里一暖,回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被晾在一边的Ace疑惑的看着靠的很近的两个人,不以为意的说道:“姐姐一直和小舅舅在一起吗?”
“是。”言沫的不是还没有说出口,范辰就抚了抚ACE的头,肯定的说道。
“那姐姐你愿意当我的小舅妈吗?”Ace又蹭蹭上前搂住言沫的腿,一脸坏笑的问道。
“额……”言沫流了一头黑汗,几次三番的败在一个小孩子手里。再转头看向那个咧嘴笑的男人,心里更是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