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我会的,其实我们是一个目的。”
徐芳律师激动地点着头说:“你有什么发现?说说看!”
易拉明得意地抖了抖塑料兜,简洁地把昨夜情况讲给徐芳律师。徐芳律师听了一惊,直了眼睛。不知是欣喜还是恐惧?她伸出嫩葱一样的手,拿起青霉素药瓶点点滴滴看着,自言自语地说:“果真是假药吗?果真是假药吗?”易拉明说:“从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看,很像一个生产假药的窝点。不过,这要等我们化验完再说!”
徐芳律师放下药,急切地说广马上化验,如果真是假药,我们就能掌握卫光医院损害患者的证据。这个官司就会蠃的!”
易拉明说:“徐阿姨,您能帮我们吗?”徐芳律师说:“我帮你们找个地方,药品检验所有我的同学,我们下午就去。”易拉明抓着徐芳律师的手,会心地笑了。中午联欢的时候,易拉明一直用眼神瞟着窗台上的药。最后同学们与徐老师合影,易拉明看见郝小雨等同学抱着徐老师的脖子哭了,才真正调动了他的情绪,也流下了眼泪。他想,师生之情也是珍贵的,徐老师,我易拉明会永远记住您的。是您把王松和郝小雨两个高材生派给了我。我记着呢!
吃过午饭,同学们要陪同徐慧老师打保龄球,徐芳律师站起来替易拉明和郝小雨请了假。然后,徐芳律师就带着易拉明和郝小雨去了北方药品检验所。这是卫生部医药局开设的药品检验所,设备先进,人员素质在国内也是一流的。徐芳把易拉明手里的药,交给了检验员郑欣,郑欣拿着药物走进了化验室。易拉明交出药品的时候,叮嘱了徐芳律83师一句:“徐芳阿姨,这个只有你知,我们知道,别跟人家说为什么检验,啊?”徐芳律师轻轻地笑了:“嘿,我们的小侦探还挺有脑子,我会保密的”徐芳律师、易拉明和郝小雨在外面耐心地等待着。徐芳律师的手机响了,她到外面说话去了,剩下易拉明和郝小雨。易拉明心里嘭嘭地跳着,他看见郝小雨面朝着墙壁一言不发,自己猜想她的心情也很紧张。易拉明坐不住,即使坐着也是手脚不闲,他摸着郝小雨的头发说:“喂,你想什么呢?”
郝小雨把自己的黑发拽回来:“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不就跟王松一样啦?”易拉明嘲笑着说:“我猜想啊,你在想,药品化验的结果怎么样。”
郝小雨说:“对—要是假药,王松的案子就有望了。”
“没那么简单!”易拉明沉思着说:“即使我们化验出假药,医院也会狡辩的。对王松的案子未必就那么顺利,啊?但有一个大收获,我爸爸他们会端掉一个黑窝点!”
“你说,难处在哪儿?”郝小雨眨着眼睛。易拉明说:“你说呢,医院不承认给王松使用了假药,因为我们原先得到过青霉素药瓶,那是真药。所以,还要挖出使用假药的证人,这个必定出自医院。这个难度能小吗?”
“哦,有道理。”郝小雨头一次夸奖他。过了一会,徐芳律师回来了。她刚刚进来不久,郑欣小姐就拿着化验单走出来了。易拉明、郝小雨和徐芳律师几乎同时站立起来,迎了上去,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样?”
郑欣说:“盖中盖和红霉素完全是假的,青霉素还有点消炎的成份。但也是不合格的药物,青霉菌含量差四分之一呢。”
“我们主要想知道,青霉素这种药的情况。”徐芳律师抢先说:“这种药青霉菌含量低,能致人死地吗?”
郑欣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说不好。”易拉明掏出小本子记住了。徐芳律师接过药品和化验证明,向郑欣道谢,然后走出了北方药品检验所。
回来的出租车上,徐芳律师很感激易拉明和郝小雨的贡献,她说下一步要调查,医院是不是给王松用的这种青霉素。还要分析,这种有缺陷的青霉素能不能使王松致死?一切都要找到相关的证人和证据,才能拿到法庭上去。易拉明想了想说,我们想在网上公布这个医疗难题,看看国内国外的专家,能不能给个破译?徐芳很赞赏易拉明的想法。临分手的时候,易拉明想索回药品和化验单。徐芳律师不给他,她把药品和化验单都留下了。徐芳叮嘱易拉明和郝小雨千万要保密,易拉明和郝小雨回到自己的家里,他们进屋直奔电脑。易拉明即刻将这个疑难问题发向因特网。他要知道,缺少四分之一青霉菌的青霉素在注射前皮试,有没有反应?痢疾或心脏病人,注射了这种青霉素会不会导致突然死亡?还有其他一些难题。发完后,易拉明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和路雪冰淇淋递给郝小雨,两个小伙伴一边吃,一边等待着网上的消息。
这个黑窝点也不能动,更不能讲给王爷爷,免得打草惊蛇。易拉明和郝小雨爽快地答应。
天慢慢黑了,没有任何回答。郝小雨看了看易拉明的卧室。他的卧室很俭朴,只有这台电脑,电脑旁放着一些书,多一半是侦探小说,没有很多的玩具。易拉明在买玩具方面的遗憾是比较大的,他甚至还比不上郝小雨和魏佳,郝小雨买的一个毛绒绒的电动熊猫,就有三百元钱。易拉明是个懂事的孩子,爸爸妈妈带他上街的时候,尽量不把自己的欲望表露出来。他从小就瞧不起为买一个玩具哭哭啼啼的孩子。郝小雨坐了一会儿,说要回家吃饭,易拉明和奶奶再三挽留,也没能留住郝小雨。郝小雨说她今天有点感冒,可能是昨天夜里着了凉,深深的眼圏都红了,不住地抹鼻子。
送走了郝小雨,易拉明显得很无聊,网上还是没有信息,就抓起电话,给魏佳打了一个电话。这小子毕竟跟他苦了一夜,有了初步的战果,让他高兴高兴,也给自己解解闷儿。易拉明把化验的情况一说,魏佳竟然半晌没说话,只有呼呼的喘息声。过了好一阵,口魏佳在电话里竟然惊喜得叫出声来:“太他妈棒啦,太棒啦!”
易拉明听他这么一叫,就知道他的屋里没人。这两天他成了被监禁的人。他听魏佳的声气软了,料定是他的妈妈或是爸爸进屋里来了。易拉明小声问广怎么?来人啦?我把电话放了,等你有空给我打来,我在家守着电脑等消息。听见啦?”
魏佳着急地说:“不,没事儿,不是人来了,是我家的狗进来啦!我好想你们,再跟我说说话。
易拉明笑得前仰后合:“你小子,就这点出息。喂,你家人审你了吗?你怎么说?”
魏佳轻轻地一笑,似乎在说,你易拉明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易拉明问急了,他淡淡地说:“像你保证,我什么也没说。”
“好祥的!以后方便的时候,我们还喊着你玩。”易拉明说到这里,家里的门铃响了。奶奶开了门,他放下了电话,看见爸爸易大海回来了。
易大海擦完脖子上的汗,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点燃一只烟吸着。
易拉明悄悄凑到爸爸跟前,殷勤地倒了一杯纯净水,递给爸爸。易大海抚摸着儿子的头,忽然看见易拉明脸上的伤,急切地问:“儿子,脸怎么弄的?”易拉明笑嘻嘻地遮掩说:没事儿,跌的,不疼。”易大海说:“天热,别感染了,啊?”奶奶说给他上了药了。易大海慢慢掐灭烟头,煞有介事地问:“明明,我看见你和徐芳律师到北方药品检验所去了,你们干什么去了?”
易拉明愣了愣。爸爸不愧是警察,连他和徐芳律师的行动都监视了,而且冷不丁提出这个问题,自己该怎样回答呢?爸爸是自己人,没错,可徐芳律师不让外说,说了,爸爸他们对假药窝点采取行动,从而打乱了徐芳律师取证,后果很难弥补的。如果不说,或是随便编一个理由,又很难蒙混过关。易大海见易拉明吞吞吐吐,生气地说:“明明,我问你话呢!”
易拉明编了个话:“爸,徐芳阿姨是我们班主任徐老师的妹妹,中午我们在一起吃饭。饭后,我们跟着徐芳阿姨到检验所,了解青霉素的化学成份,我们长了不少知识。”就把假药窝点避过去了。
易大海叹了口气说:“唉,这个徐芳啊,真有闲心,还陪你们玩呢,王松的案件拖到什么时候了?”
易拉明替徐芳律师辩解说:“爸,你不能怪徐芳阿姨,她也尽力了,没有证据谁也难办口里!”
“去,去,去!你小孩子懂个屁!”易大海把憋在胸腔的怨气撒了出来:“徐芳就是看着王爷爷没钱给她,如今的年轻人啊,简直是爱钱如命。你爱财,这年代,谁也没人怪你,可你事先说一声,不接这个案子,不就完了吗?这可好,弄得我易大海里外不是人,别人怎么看我呢?”
“爸,徐芳阿姨会让你满意的!”易拉明胸有成竹地说。
易大海还在气头上,脱口说出不该说的话:“拉明,你少跟徐芳掺和。徐老师是徐老师,她是她,我看她不如她姐姐可靠。她是原告的律师,怎么能跟被告一方的老板吃吃喝喝呢?简直不像话!”
“真的?啊?”易拉明一惊,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心里悬了起来。难道徐芳律师被那个魏喜奎给收买了?她成了金钱的俘虏?她背叛了律师的职责?她在偷偷耍弄我们?她让我们保密,然后自己偷偷向医院承包人魏喜奎报信?太可怕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哩!易拉明好似掉进了充满病毒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