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易拉明非常喜欢郝小雨的性格,即使是王松帮助他,郝小雨也没把他当外人,时常检查他的作业。易拉明呢,手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叫上郝小雨一块吃。放学了,易拉明背着书包走出教室,路过搡场的时候,看见一些男生踢足球,自己的脚就有些痒痒了。他忘记了与郝小雨约定的晚饭后到她家学习的事。
业余时间,易拉明除了爱看侦探书,就是喜欢踢足球。易拉明加入小伙伴们的踢球行列,踢得昏天黑地,是想忘却对王松的怀念。踢到天黑,伙伴们一个个大汗淋漓,都围着一个老太太买冰糕,买矿泉水,买冷狗,美滋滋地吃着。易拉明连周围汗味、脚臭和头发根里散发出来的异味都没觉察到,只是当郝小雨生气地出现在他身旁的时候,他才猛地一惊。怎么把辅导作业的事情给忘了呢?他朝郝小雨歉疚地笑笑,马上背上书包说:“走,我不吃饭了,我这就跟你走!”他走着,连嘴角上的冰糕沫子,也没去擦一擦。郝小雨铁着脸,默默地跟着他。看着他的样子,郝小雨有些可怜他,就拉他在一个小吃部坐下,看着他麻利地吃完一碗刀削面。
到了郝小雨家里,郝小雨家里没人。一只小白狗在郝小雨跟前绕来绕去。爸爸开会去了,妈妈也不在家。在妈妈不在家的日子里,爸爸将奶奶从乡下请来,帮助照顾郝小雨的生活。眼下,她家里只有奶奶陪伴着她,奶奶每天出去到路灯下扭秧歌。郝小雨让易拉明把作业本掏出来,易拉明掏出来一看,就慌了,他没有记上今天的作业题,至少有三科是空白。郝小雨问他干什么去了?易拉明马上红了脸,支吾着说,我好像是记在一张纸止。然后就翻找那张纸,找得满头大汗,也没见到纸的影子。他遮掩说,也许是踢足球的时候,被擦汗的同学给当手纸用了。郝小雨对他十分不满,只好拿出自己的作业,给他看,然后慢慢给他讲解。这个时候,门没关好,郝小雨的小白狗跑了,郝小雨出去追狗,易拉明把郝小雨的作业全盘照抄。等郝小雨抱着小狗回来的时候,易拉明已经把作业抄完了,他没有故意气她,还装出动脑筋的样子,向郝小雨请教了几个明知故问的问题。郝小雨给他耐心地解答。
过了一会儿,易拉明跟郝小雨商量到王松爷爷那里打扫卫生。他是学**小组长,郝小雨是他的队员。郝小雨说:“我赞成你的意见,没想到你这个人大咧咧的,到真格的时候,还真有点义气劲儿啊!王松没白跟你结对子!”易拉明眨了眨眼睛:“你别夸我,我爸爸说,做人得有良心,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会看见的,你不也是帮我吗,到关键时候,我也会同样对你的!”
“去你的”郝小雨生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别咒我啊,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易拉明摸着脑袋,咧着嘴巴说:“我不是跟你逗着玩么,你可别当真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还肯帮我?还不咒我是优等生的克星?”
郝小雨被逗得笑了几声:“快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是周末,我们就周末去吧,不然王爷爷会不在家的。”易拉明说:“我们给王爷爷擦擦玻璃,扫扫院子,洗洗衣服什么的,再陪王爷爷说说话,你看行吗?”
郝小雨很高兴地拍着手:“太好啦。你们男生比我们女生想得还周到。”
易拉明要走的时候,郝小雨从他的书包里翻出一本侦探推理小说,还有《兵器大观》、《少男少女》等杂志。郝小雨翻看了一下,叮嘱他不要看这些书,否则就会分心,学习怎么能搞好呢?易拉明辩解说:“只是一般爱好,丰富丰富业佘生活,如今都减负了,这总比一头扎进电脑里玩游戏强吧?”郝小雨想了想说:“这到也是,你总有理。拉明,长大你到底想干什么?”易拉明怪模怪样地笑着,想起什么说:“唉,我爸让我长大考警官大学,我要当一名大侦探!”郝小雨捂着嘴巴笑了。易拉明说:“你笑什么?我的破案水平,不比我爸爸差呢,推理破案,他未必能顶上我!”郝小雨指着他的鼻子尖说:“你看尔看,又吹牛了吧?唉,我考你一个案件,看你能不能一分钟破案!”易拉明挺了挺胸脯说:“你考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郝小雨眨动着黑眼睛说:“我不给你出太难的。有一个黑夜,一所独门独院的别墅里,一个罪犯团伙的头目被枪杀。第二天早晨发现了尸体,凶器是一支手枪,丢在了尸体的旁边。可是那间房子是密室,而且是从里面反锁着的。窗户也是从里面插着插销,窗外是很坚固的钢条防盗护栏。现场只有窗户的下角玻璃坏了一块,那里已经拉着一张蜘蛛网,连一只苍蝇也剔想出入。”她说着停顿一下,观察易拉明的表情变化。
“你说吧,我知道了,这是一个完整的密室。”易拉明着急了:“就看你问什么问题啦?”郝小雨有点诡秘地说:“问题是,罪犯是怎么枪杀了这个小头目的呢?要快,我数着时间一,二,三——”
易拉明抓抓头,挤了挤眼睛:“罪犯是从破坏的窗口处,伸进手枪打死小头目的。”
郝小雨一愣,问:“得说为什么,就是理由,不能蒙!”
易拉明知道郝小雨也喜欢侦探,她常看这样的书,这案子是一本书上写的,他好像读过。他毫不犹豫地说:“我可没蒙,罪犯将手枪扔进密室逃跑,跑前将几只蜘蛛放到窗台上。其中一只蜘蛛在天亮前,又拉了一张网,使房间重新变成密室,凶器留在密室,企图造成小头目开枪自杀的假象。你说对不对?”郝小雨佩服地说:“你真行。”易拉明的脸上浮现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心想,拿这样简单的案子考我,算是掉进我的圈里了。
过了一会儿,郝小雨盯着他的眼睛问:“我听人议论,说王松的死,有问题。他爷爷正告医院呢,听说用了假药,医院不承认。你别光说不练,能不能帮王松的爷爷把案件破了?”
“你是听谁说的?”易拉明惊讶地问。郝小雨说:“都这么传“我怎么没听说?”
“知道你跟王松好,怕你伤心。”易拉明嘬着牙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第二天下午放学,易拉明带领郝小雨、魏佳、马亮几个小朋友来到了王爷爷家。
太阳光在小院里颤动。一片片光影,一点点光斑,在孩子们的脸上变幻着形状和位置。易拉明看见王爷爷更加枯痩了,手指像干柴一样叉巴着,眼睛极为干涩,失了精神。老人听见孩子们的声音,急忙从房间里走出来,把门紧紧地锁上了。易拉明亲热地说:“王爷爷,我们来看您了!”王爷爷嘴角不大利索,不知是鼻涕还是泪水。他点点头,给孩子们找来苹果吃。没人动老人的苹果。易拉明又说:“王爷爷,老师派我们班的学**小组,来给您打扫卫生。”王爷爷眼晴含着浑浊的老泪:“谢谢,你们。谢谢!”易拉明指挥小伙伴们开始擦玻璃,清扫院子。易拉明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木解的是,王爷爷为什么把王松生前的房间给锁上了?这个房间他太熟悉了,在这里,王松给他辅导功课,他们说笑,他们争吵,他们摔跤、掰腕。王松走了,他多想再走进他的房间,感受他们过去美好的时光。易拉明隔着窗子看了看,里面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变化。里面多了一些鸟,各种各样的鸟在布满尘土的房间里啼啭、蹦跳着。那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和追问。床头多了一长方型的冰柜,冰拒旁还插着一面小国旗。易拉明知道王松生前喜欢鸟,他们曾一起到林子里捉鸟,把捉到的鸟放进鸟笼里。
王爷爷看出易拉明想走进王松的房间,就耐心地跟他解释,说这里养着很多的鸟,不能进去。郝小雨插话说:“爷爷,我们喂喂鸟可以吗?”王爷爷急忙阻拦说:“我刚喂了,你们别进去,别进去。”易拉明紧跟着说:“王爷爷,我们打扫一下王松的房间好吗?”王爷爷17摇头说:“不用,这个屋子不用打扫啦!”易拉明从王爷爷的眼神里看出了恐惧。他的心头一震,叹了口气,瞪了小伙伴们一眼。孩子们继续干活,易拉明的眼神总是瞄着王松的房间,房门用一把大锁锁着。他观察着王爷爷的表情。王爷爷的身子不离开房间的门,默默地修理着一个鸟笼子,一边用余光盯着孩子们,好像里面有炸弹,随时要引爆似的。
易拉明断定:这个藏鸟的房间肯定有秘密。让他疑惑的是,这里有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