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婉上下打量了一番忆霜后道:“薜小姐或许只是这样的心思,但是殿下却不是。你可知道当日里你走了之后,殿下那副模样,实在是让人望之生畏。那一段时间,整个别院里的人没人一个看到殿下不屏息静气,小气翼翼的说话,生怕触犯到了他。饶是如此,却还是一天到晚都有人被他骂的狗血淋头,更有人挨了重罚。”
忆霜淡淡一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婉又道:“我当时在想,如果殿下能为了发一回脾气,哪怕是让我去死我都愿意,只是他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甚至自你走后,他都没有再正眼看过我一眼。我那时候真的很生气,虽然知道自己明明比不上你,却还是忍不住生你的气。只是今日里一见到你,我却又半点气都生不出来。”
她看着忆霜的脸道:“你的美貌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为出众的,气质也极为高雅,任何男子见到你只怕都会产生爱慕之心,而任何女子见到你却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说罢,话语里满是苦意。
忆霜原以为她要来向她兴师问罪的,没料到却说出这样的话,她浅浅的道:“我哪有明婉说的那么出众,其实殿下将你留在身边,便表示他的心中是有你的。”这句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她这样说便是承认了她与阳靖非同寻常的关系。
明婉却似没有听到她的话外之间一般,轻轻摇了摇头道:“事情又哪里是薜小姐说的那般,在殿下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或许薜小姐也已经知道,殿下此次发兵南下,便是去为薜小姐讨回公道。”
忆霜一怔,反问道:“什么公道?”
明婉一愣,略有些吃惊的道:“薜小姐难道不知道,殿下之所以发兵南下,便是听闻了大楚的皇帝将你贬为官妓,而当时还是你未婚夫婿的七皇子也将你抛弃,他心中为你不平,所以才有了这场战争。”
这件事情忆霜是第三次听人提及了,楚莫离对她说的时候她不以为然,阳天对她讲的时候她虽然有几分相信,却又有些怀疑,而此时明婉再次说起的时候,事情也似乎由不得她不信了。只是她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忆霜冷冷的道:“明婉的这些话切莫再说第二遍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更何况,我还不想当祸国的红颜。”
明婉叹了口气道:“那只是薜小姐你一厢情愿罢了,纵然你的心里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在殿下的心里只怕你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你可知当日在发兵的时候,皇上为殿下的举动而勃然大怒,当初曾对殿下说过:他若是一意孤行,便要废掉他的太子之位。”
听到这里,忆霜终是再是呆住,眼神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明婉,明婉接着道:“可是殿下却不顾皇上的阻劝,断然发兵南下,皇上为了殿下的这番举动气的旧疾复发。若非皇后在旁劝拦,皇上只怕真的会废掉殿下的太子之位,而改立二皇子为太子了。”
忆霜冷冷的道:“明婉不觉得你今天的话太多了些吗?不管怎样我都只是一个外人,这些皇宫内院里的事情好似与我无关。”
明婉定定的看着忆霜道:“薜小姐又何需如此急迫的将关系撇清,若是你知道殿下已将你立为太子妃,只怕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忆霜听得明婉的话,眼里划过一抹阴郁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阳靖的妃子了!”她心里一急,便直呼阳靖的名字了。
明婉见忆霜的表情不似做假,叹了口气道:“看来殿下一直都瞒着薜小姐,其实上次你到这个别院的时候,殿下便已上报皇上,立你为正妃,皇上拧不过殿下,已经应允。所以在现在大魏国的太子妃的名册上,已经赫然写着薜忆霜的名字。”
忆霜眉头微皱道:“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拜堂成亲,我也没有答应嫁给他,这样的婚事难道也能算数吗?”如果要是算数的话,这大魏国的皇帝也太开明了些。
明婉浅浅一笑道:“可是薜小姐这不又到大魏来了吗?”她双眼定定的看着忆霜。
忆霜听得明婉的这句话,终是明白她绕了这么一大圈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心里升起了一抹怒气,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道:“明婉的意思是想让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明婉看着忆霜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殿下心高气傲,极难有女子能入他的眼,能寻得薜小姐这样的佳人,实是他的福气。而我虽然跟在殿下的身边已快四年,却始终只是一个侍妾罢了。我今日里来找薜小姐说这一番话,无非是想等薜小姐与殿下大婚之后,还能有我容身之所。”
忆霜嘴角扯过一抹冷笑,这个看起来温婉无比的明婉,心机居然如此之深,不过她也还算聪明,知道她无论如何也讨不到阳靖的欢心,现在便急匆匆的来铺路了。只是这些事情算计到忆霜身上的时候,往往是不太凑效。
忆霜想起与阳靖相处的这些日子,他从未提过这件事情,这次将她带回别院,只怕也有着其它的打算。他不会是想逼婚吧!想到这里,忆霜在袖中的双手不由得握紧的拳头,她虽然并不讨厌阳靖,但是却讨厌别人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他若是敢逼婚,她能逃得了第一次,就能逃得了第二次!
忆霜淡淡的道:“明婉只怕是想多了,我和阳靖的婚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就算我真的和他成亲了,我相信以他的性情也不会将你抛下。在他那么多的侍妾当中,他好似也只留了你一个人在身边吧。”这种争宠的事情,她实在是不擅长,却也知道阳靖能将明婉留在身边,那么明婉除了姿容出众外,必然有过人的聪慧和心机。
明婉脸上露出一抹欣喜,却对忆霜施了个礼道:“多谢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