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霜冷哼一声道:“现在整个大魏只怕都认为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若是太子之位保不住了,我岂不是也失去了一个大靠山。你设下圈套将我骗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让我来帮你坐实了外界的谣言,至于什么了解你之类的事情,我看你就是在放屁!”
阳靖哈哈一笑道:“我没想过让你来帮我坐实什么谣言,今日里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的太子之位虽然是父皇定下来的,但是更多的却是我付出努力得来的。又或者说是他因为对我的愧疚才立我为太子,而我下面的那些皇弟们,虽然因为我的强势及能征善战而一直不敢言语,其实他们内心里大多还是不服的。有这样一个机会给到他们,我不过是想让他们心服口服罢了。”
忆霜冷笑道:“你不觉得你的这些借口很好笑吗?阳靖,到这个时候你还需要瞒我吗?以你的性格,又何曾会在意别人会如何说你,你的皇弟们纵然有再多的不满,对你也不过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你又何曾会将他们的想法放在心上?”
阳靖笑得更加畅快起来,赞道:“我以前总认为这世上不会有人了解我,也认为你不会花心思去了解我!可是今日里听到你的这一番话,我却发现你已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了。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一二,我也没必要瞒你。”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敛去后道:“我今日里将你带到这里来,的确是有让你认识大魏的这些朝臣及我的皇弟,也想让你知道在这朝堂之上我处在什么地位。大魏的朝堂之上,虽然没有大楚的凌乱不堪,却也是风起云涌。明相虽然看起来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却是二皇子的舅舅,换句话讲,他就是只老狐狸,不管是我即位还是二皇子即位对他而言都不会有什么损害,他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算死了。”
忆霜问道:“他站在哪一边又与太子之位有什么关系?”
阳靖冷哼道:“关系可大着了,在他的心里还是想二皇弟登基为帝的,而明婉也不过是他安排在我身边打探消息的一颗棋子罢了,在他的眼里,他的女儿也远没有权势重要。我的性格你也再清楚不过,又岂是那种任人左右的人,他掌控不了我,但是掌控起相对弱势的二皇弟却还是绰绰有余。”
听到这里,忆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是这种朝堂之争,她实在是有些厌烦。而那个看起来安静娴雅的明婉,原来也是别有用心之人。又或许女人一旦卷进这种争斗之中,永远都是棋子。她再想想自己,她现在不也一样是颗棋子,她为自己的这个认知有些沮丧。
阳靖的眸光转深,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太清楚,或许你再在大魏呆一段时间也就清楚了。”他的声音里有一抹淡淡的伤感。
忆霜知道他的性子倔强而又自大,极少会有伤感的情绪,这中间莫非还有其它的事情?只是那些伤感他不愿说她敢无法免强。对她而言,她原是另一个世界的一屡孤魂,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切便也有了她的命运。
忆霜轻声叹息道:“牵扯进皇权的事情我从来都弄不清楚。”她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爱的死去活来的楚莫离,在皇权和江山的面前终是做了让她无奈的选择。
阳靖将她搂的更紧些道:“你弄不清楚没有关系,只要在我的身边就好。”
这个怀抱不若以往的霸道,却满是占有。忆霜眼睑低垂,却并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对他而言,过多的辩解反而会激起他暴躁的情绪。
树林里除了鸟鸣之外,一片安静,虽是秋天,但林子里却依旧是一片苍翠,只是碧绿之外却可见到隐隐的黄色,毕竟已到了秋天。忆霜突然觉得这片林子就如同大魏一样,看起来生机一片,却不知道在生机的背后隐含的却是败落,阳靖的强大给了大魏生机,却也带来了无穷的隐患。
忆霜的背贴在阳靖的胸前,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男子的阳刚气息莫名的给她带来的了一些安全感。她思绪繁杂,眼前莫名的出现了薜印天死去的那一幕,一抹哀伤涌上了心头。她咬了咬唇,闭了闭眼,纵然她再强大,也无法改变那个事实。更何况在这个乱世里,很多的事情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正在这时,她突然感到阳靖身上的肌肉紧绷,她忙睁开美丽的眸子,却见不远处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她正欲说话,却见四支箭从她的身后直射而出,箭如流星,向那白影飞去。
阳靖一夹马肚,马便飞快的朝那白影奔了过去,到那白影的跟前,忆霜不由得惊叹出声,那四支箭一支将白狐的退路封住,一支将进路封住,另两支呈X形将白狐的身子夹住,却没有伤到它一分一毫。当忆霜与阳靖赶到时,它正在奋力挣扎,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忆霜不由得有些吃惊,看了看阳靖,这射白狐的力道之巧,技艺之高,实在是让人惊叹。
阳靖淡淡一笑,便从马背上跃了下来,欲去捉那白狐,正在此时,只听得几声破空之声传来。一支射向阳靖,一支射向忆霜。阳靖冷冷一笑,身形一变,便躲过了那必杀的一箭,谁知那箭似长了眼睛一般,突然拐了个弯,直直的射向白狐。阳靖由于身形的变化,再无法阻止那支箭了。他的心里正欲恼怒,却见那支箭被一支纤纤素手给抓住了。他不由得一怔,蓦然想起在回风岭上那支纤弱的手,嘴角不由得扯过一抹笑意。
原来忆霜一听得破空之音,心里便已有了警觉,猛然想起阳枫的那张脸,在她躲过那支利箭之后,便借势闪到了白狐身侧,纵然她的轻功不是绝佳,却还是抓住了那支原是射向白狐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