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程峰偷眼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常小曼,常小曼虽然还没醒过来,但是明显脸上已经有了血色,而且气息略显平稳。
“前辈,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学医之人一生之愿便是悬壶济世,哪有把病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呀?更何况这对祖孙实在可怜。他们的药费我来出,你看,我朋友的病情已经稳定,我答应您的事自然也会做到,您就行行好吧。”马程峰双手抱拳也为那老妪说好话。
“哼哼……傻小子,你呀,还太嫩!就你这样也敢自称是盗门中人?你这善心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马程峰诧异地看了一眼那女孩,女孩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皮死死闭着,就这么被老太太架在左手咯吱窝下边,也许是老太太体能有限,已经要夹不动孙女了,孙女的身子惯性似的半载歪在地上。
“前辈,此话何意呀?我马程峰自认为不是唐三藏,这双眼睛虽不敢说辨识阴阳吧,可好坏总分的清吧?还望前辈救她!程峰给您跪下了。”马程峰毕竟是个孩子,这事要放无双身上,还管她们的死活?死不死谁儿子呀?
“你这小贼子,性子还真不跟那群盗门胡子一样?好啊,你不是想救吗?那你就去帮我看看吧。”江二姐依旧坐在炕上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多谢……咳……多谢二姐!多谢二姐!”驼背老太千恩万谢。
马程峰问,说老太太,你孙女是什么病啊?有没有什么症状?你要详细说出来江二姐才好对症下药。
“我……我不知道啊?咳……咳……孙女昨晚睡过去就没有醒过……身子冰凉凉的……我是个老太太,我啥也不懂。”人家老太太说的也没啥毛病,山村老妪,没啥文化,都这么大岁数了,耳朵能听见眼睛能看见都不错了,还指望人家会看病?
“哦,那是谁指点您来找江二姐看病的呢?”马程峰这回话问到了点子上。
江二姐属于世外高人,就连山下屯子里的护林员老唐都没提起过她的存在,想必,附近也没有几个人认识这位江二姐的。江二姐隐居的这个小木屋位置很偏,要不是马程峰被汤疤子的手下追的狼狈至极,胡乱闯到了这片林子里,恐怕他一辈子都找不着这个地方。
“是……是山下的和尚,求求你了……江二姐……咳……咳……我们没钱啊,看不起大夫呀……您要是不救她……咳……孙女就不行了!”老太太呜呜哭着,十分无奈。
她这么解释算是合情合理了,再加上这女孩病的严重,马程峰于心不忍,再也没有多想什么。
马程峰走上前几步,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门,刚一碰就跟触了电门似的,猛地又把手缩回来了。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女孩,刚才离得远没在意这许多,如今女孩就在自己面前,他这才发现,女孩衣服上全都是泥屑,乡下女孩,穿的脏点本来没什么,不过这女孩的衣服可是有点怪。
她穿着一身小红棉袄,棉袄很厚,明显里边是絮了棉花了。而且还蹬着一双小棉靴。这老太太是不是糊涂了,孙女再冷也不能穿这么厚吧?好人这么穿也受不了啊?女孩头上梳着两条大辫子,头发倒是梳的很整齐,上边还带着两个卡通发卡。
只是,这女孩的体温低的吓人,原本刚才马程峰就看她脸色有些惨白,他以为这女孩也是被蝰蛇咬了中毒呢。这么一摸,这女孩的体温可比刚才常小曼被蛇咬的时候低多了。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这女孩……这女孩根本就是个死人!
他扭过头来诧异地看着驼背老太太,老太太依旧在可怜巴巴地抹着眼泪,左胳膊咯吱窝还是死死夹着孙女不放。
“老太太,你先把孙女放下,我帮她看看,要不然没法跟江二姐说症状对不对?”他劝道。老太太这才松开了咯吱窝。
谁知,她这边一松开,小女孩的身体直接僵直地栽倒了下来,吧唧一声,脸朝下趴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不动了。但凡是个正常人,哪怕再重的病,只要她还有生命意识,这么栽倒在地上,窝着身子谁也不能舒服,人会本能地翻过来,或者挣扎一下。可这姑娘一丁点要动弹的架势也没有。
马程峰皱了下没有,这女孩该不会是已经……
他伸手把女孩的身子扳过来,整个过程,女孩就僵硬地倒着任凭他鼓弄,他扶着女孩的头在怀里,那脑袋就惯性地靠在他怀里,然后两条胳膊僵直地垂在地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不是普通的惨白了,白里都透着乌黑色,而且脸上泛起一颗颗淡淡的斑痕。
程峰心里一颤,是尸斑!马程峰是个怪人,正常情况下,肯定试试有没有鼻息。不过这种说法在马程峰这儿可说不过去,他自己都会闭气,时间长了可能不行,但坚持三分钟不喘气肯定没问题。
唯一最有力的证明就是这女孩的眼睛,如果瞳孔涣散,那就瞒不住了,在现代医学上只要瞳孔涣散,就算有呼吸也没有抢救的必要。
女孩的嘴唇很红,这种红不是健康的红,而是略带着一股殷红,就像棺材的眼色一样!他伸手过去,掀开女孩的眼皮一瞅,她眼里全都是白眼仁,根本看不到任何生气。
“老太太,您是不是糊涂了?你孙女已经……已经没气了……还咋救呀?”马程峰冲那老太太说道。虽然心有不忍,但这噩耗她迟早都会知道,又何必瞒她呢?
“咳……咳……”噩耗袭来,老太太的身子骨本就不硬朗,重重地了咳两声,一口血痰喷了出来,看的马程峰心里边特不是滋味。
“她真的死了,已经没救了!”马程峰重复说。
“不……不可能……我孙女还没死,刚才还跟我说话来着呢,怎么可能死掉?求你们了,救救她吧,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难道你们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她还活着呀!呜呜呜……”老太太越哭越伤心,一屁股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