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床边的女子俏脸一白，冷不防抽出了他的手，“是我，全都是我的做的，怎么样？你要为她报仇吗？”红肿的眼睛恨恨地盯着他苍白的脸，心痛就无可抑制地弥漫上来，水气氲氤在眼角，“我们认识多少年，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她居然要为了她悔婚！那一晚我流了多少眼泪，可是你全部都看不见，她受一丁点责难就恨不得替她受过，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苏大哥了，你已经被妖怪迷惑了——”
话音刚落，她就要甩袖而去。
冷不防后面传来声音，“季之，是我对不起你。”
两只腿像木桩子钉在原地，再也动不了。
她努力擦着满脸的泪水，死死咬住下唇，可是她这样伤心也不会有人替她难度，她不过是徒做了恶人，连一点点心意也挽回不了。
“你要去告诉她吗？是我找来了道士收她，将你们害成这样的人也是我，她不是要找凶手吗？你把我交出去好了。”
苏子仁远远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和幼时的女子重逢成一个剪影，“你怎么会知道她是妖怪？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告诉我。”
她挺直了背，几步踉跄着也去了。
未过多久，苏芸儿便端了药进来，“大哥又惹商小姐伤心了？她都守了你一个下午，眼睛都哭肿了，谁劝都不肯走开，她这样对大哥情深意切，为什么大哥都看不到？”
他才刚刚醒来，力气有点些不继，过了许久才勉强开口道，“你们不要再把我俩凑在一起了。”
“怎么了？”
她走近看了看他的脸色，“我早觉得你的神情不对，想不到心神郁结伤到肺腑，偏偏一个字也不愿意吐出来，我们是最亲近的人，难道一点心里的话也不愿意讲吗？”
苏子仁忽而微微一笑，“大夫说得太过了，哪有这么厉害？”
自从家里出事以来，苏芸儿一直没有见他笑过，这时见了他的苦笑，心里一紧，反而觉得份外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