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罗刹微微抬头,他看向头顶上空那盏华丽的吊灯,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尘封已久的回忆。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他带着小葵,前往21世纪。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孤独、寂寞、无趣,这就是他是生活写照。
如果还抱有之前的心情,那么他将会被永远的禁锢于这个地方。
他怎么能容忍这一切的发生呢?
就像是已经被上苍抛弃了一样,从现在开始,他要做自己的救世主。
这几年来,他不再去想幻界的事情,他不断的告诉自己,那时那地都只是一场梦。梦是虚假的,眼前才是鲜活的。
就算的曾经有过的激情,也都已经岁月抹去,他现在只想着如何能走出炽法大道……只要找到一个很好的平衡点,那么即使在星海大陆,也可以好好的生存下去。
他的眉宇间出现一抹不悦:“妇人之仁。”
他和小葵自小一起长大,要不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现在的小葵恐怕只剩下一具尸体。
罗刹的意思,小葵大概全都明白了——他们是戒灵,不老不死不灭,怎么可能和星海大陆的人生活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被当成怪物!而只要离开了炽法大道,便不能再这么为所欲为!
如果有一天和全世界为敌,如何自保?更何况,小葵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地方,也不是炽法大道外面的世界可以替代的。
她用袖子擦去了泪水,目光紧紧的盯着罗刹,无比坚定的说道:“我要回去,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你若是想离开炽法大道,你自己走好了——可是这一次,这位阴阳师大人,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她!”
小葵说着朝后退了一步,她抓住了梁秋秋的手腕,和罗刹认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与他针锋相对。
尽管,她的灵力连男人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想伤害她,那么——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以前那些在炽法大道遇难的阴阳师,都是在小葵不知情的情况下。而今天不一样,这个阴阳师是她自己带过来的,身为戒灵,哪怕不是梁秋秋的专属戒灵,她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阴阳师大人受到残害。
初次相识,女孩便鼓足了勇气,想要保护梁秋秋,这让梁秋秋的心里很是动容。
而罗刹,眉头紧蹙,他阴鸷的说道:“小葵,你是想与我为敌吗?”
那么多年的情分了,不管罗刹再怎么凶狠残忍,他对小葵至少是很好的。甚至他都想好了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小葵一起。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胆小的小葵这次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阴阳师,竟然敢向他宣战?
小葵薄唇微抿,她再一次肯定的说道:“没错!我要阻止你这疯狂的想法!”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站过来,我饶你不死。”
“动手吧。”
小葵一只手横在胸前,她微微闭起眼,集中了全部的意念。
她知道在这个古堡里,一切东西都会听从罗刹的安排。她能做的便是让自己的意念来阻挡对方。
她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罗刹气结,他一拳捶向身后的墙壁,导致整个顶层都发生了轻微的晃动。他的视线落在了梁秋秋的身上,眼里的杀意多得已经快要漫出来!
这个可恶的阴阳师,就是她的出现让小葵仇视自己……罗刹的确杀过很多很多的人,可是小葵自小与他一起长大,难道今日他要被逼的对小葵动手吗?
不说往日的情分,就说这十年间的点滴相伴,他怎么忍心对小葵动手呢?
可是小葵这么固执的就是要护着他,而他又绝对不能放过这个阴阳师,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先控制了小葵的意念,让她乖乖的睡觉去!
“退后!”小恐龙压低了声音,这个戒灵,不容小觑。
“等一下——”
梁秋秋并没有带着贝尔后撤,她反而蹲下身,右手搭在小恐龙的肩头:“让我试试。”
小恐龙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罗刹一开始就拒绝沟通,他这般狂妄自大的性格,瞧不起任何人。如今除了硬碰硬,还能怎样?
梁秋秋站了起来,她无视周围所有人的注视,直接对着罗刹说道:“你也不用为难小葵,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秋秋大人……”小葵睁开了眼,她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罗刹的性情她最了解,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而此时,罗刹原本阴鸷的视线蓦地一僵,他用古怪的神色开始打量着梁秋秋,“……小葵,你刚才叫她什么?”
“呃,秋秋大人?”小葵眨了眨眼睛,她好奇的看着罗刹:“怎么,你认识?”
罗刹为何对这个名字反应这么大?
男人微微站直身体,他撩了一下身后的风衣,单手插进裤兜。
“姓什么?”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梁秋秋。
小葵抬起头想了一下,她记得在门外的时候,阴阳师大人曾经和一位少年魔法师互相自我介绍,她记得……那个字……
“梁?”
她应该没有记错。
罗刹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梁秋秋?”
“嗯,对。”小葵点了点头,又立即转身看向梁秋秋:“阴阳师大人,你是叫这个名字吗?”
“我是。”梁秋秋可从来没有想过隐姓埋名啊,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到是罗刹的反应让她很费解。
“梁秋秋……”罗刹有点僵硬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的表情似是在抽搐,而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看上去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就连小葵都紧张的看着他——不会吧,难道他和梁氏的阴阳师有仇?本来就已经很难劝阻了,如果真的有仇,那可就糟了!
小葵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蓦地朝前走了一步,大喝道:“冷静一点!罗刹!”
她真的很少看到罗刹这副样子啊!那种感觉,就好像要把面前的人给撕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