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上上下下大量着四人好一会儿才说:“以前倒是有,现在没发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哦,我们到泰山郡走亲戚,但那里却变成了一片废墟,我那亲戚也不知道现在在哪,所以就打算到别的地方看看。我们都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请问这里那个地方能让我们住一宿,我们照样给钱就是了。”
“我们这里以前家家户户都可以留住,也可以提供饭食,但现在,唉,住的地方倒是没有问题,这吃食……”也许是徐健几人的和善,中年人迟疑了一下说。
“哦,能住就行,我们自己还有一些干粮,也能凑合着对付。”徐健说。
“那就好,你进村随便找一家都行的。”中年人说。旁边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听徐健说道干粮,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后很快暗淡下来。
徐健无论是在哪里都有观察的习惯,小男孩的眼神虽然变化很快,但没逃过徐健那双眼。“小弟弟,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来,哥哥这里有些干粮。”
小男孩的脸上出现一丝惊喜,但看看中年人责备的眼神后马上消失不见了,人也躲到了中年人的后面。“谢谢公子的好意,你们要赶路,这村出去之后要有很远的地方才有打尖的地方,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徐健正色的说。“看样子你们还没吃东西吧,孩子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你怎么可以让他这样呢?的确,我们带的干粮也不是很多,但一个小孩能吃多少呢?我们几个人一人节约一点或是少吃一口不就有了?!再说,活人总得想办法吧?这吃的我们可以想办法找啊。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是你什么人?让你如此说。”
徐健的一番话让中年人有些面红,“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宋庄以前虽不说很好但也不差。这孩子是我的儿子。我们一家三口在这庄上,我白天外出种地,内子在家卖点茶水,由于这里过往的人很多,家中也少有资产。但这几年天灾不断,庄稼几乎颗粒无收,还好在我们庄主帮我们一把,大家勉强还能活下去。但今年闹起了黄巾,刚开始倒是没什么,可后来那些黄巾前来强抢了几次,我们大家的日子就更加难熬。好不容易盼到官兵前来,但他们是把黄巾赶跑了,可他们也不比那些黄巾好多少!村里死的死,逃亡的逃亡,好好的一个村,现在就只剩下我们这点人了。家中早已断粮多日,孩子他娘也病倒了,我和孩子每天也就是出来找点野菜度日。”
大黑河两名护卫队员听到这里都是两眼含泪,手都伸向各自背后的包裹,那里有足够他们四人好几天的口粮。
“留下一天的口粮!”徐健听完没有再说别的,只是转身淡淡的说了一句。大黑三人一听马上解下包裹,拿出一份粮食递给中年人。
“这,这如何使得?!”中年人连忙推辞。
“我不是施舍,我是就你刚才回答我问题的报酬!”徐健谈谈的说,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能带我回家吗?我就住你家吧,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中年人连忙说,但很快有些迟疑,“家中很乱,内子有疾在身,怕是……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庄中,你们就去庄主家住一宿吧。公子你看如何?”
“先去看看你妻子吧,我或多或少懂得一点医术,看能不能帮上忙。”
徐健的话明显让中年人惊喜若狂,拉着孩子跪在徐健面前,“好人啊!谢谢公子!儿啊,快给公子磕头!你娘有救了!”
徐健一伸手拉起中年人,“我不敢说我就能治好你妻子的病。还是先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吧。再说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彼此相互帮助那是应该的,何必行此大礼呢?!”
中年人稍稍有点失望,但还是很高兴的把徐健四人带到家中。
穷徒四壁,这是对这家人最好的形容!徐健刚醒过来时见到家里的情况也比这好!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脸色惨白,要不是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徐健真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徐健的前世记忆中还是有些医学常识的,作为一个特种部队的军人,对很多领域都有所涉猎。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徐健就明白了这妇人是积劳成疾,有没有吃的,故此很是虚弱。转身对大黑说:“你们三人去找点肉食!”有对中年人说:“你生火熬点粥吧,你妻子是积劳成疾,劳累所致,以后注意调理应该没有问题。
“谢谢公子!”中年人又要给徐健跪下却被徐健拦住了,看看出去的三人担忧地说:“公子,这肉食那里有啊?就是我们庄主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吃到了!他们上哪去找?”
徐健笑笑,“着你不用担心,他们有的是办法。”
中年人满怀狐疑的看看徐健,没有再说什么,出去生火熬粥去了。粥还没熬好。大黑三人就回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小男孩在旁看着几人忙和,直咽口水。不一会儿,在徐健的指导下,一锅热气腾腾的鱼粥熬好了。徐健又放了一些盐,顿时屋里香气扑鼻,就是大黑三人也不由自主的“咕噜”一声咽下口水。
也许是由于这粥太香了,也许是是在饥饿,妇人也悠悠的醒过来,呆滞的目光往四周搜索。但看到屋里多了几个不认识的人,略显惊慌之后找到自己的丈夫,用询问的目光看着。
“孩他娘,这是徐健徐公子,是他过来给你看病的,还给我们粮食。这粥也是他们想办法做的。”见妻子醒来,中年人急忙上前扶起她。
“谢谢公子!”妇人虚弱的说。
“嫂子,你喝点粥好好地休息一下,过两天就没事了。”徐健笑着说。小男孩这时已盛好粥端上来,“娘,这粥真香!还有鱼呢!您尝尝!”
“儿啊,你代为娘谢谢公子!”妇人说。小男孩转身来到徐健面前就要跪下,徐健一把抱起他,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少来这一套,你也去吃点。以后要想有这样的粥吃要自己想办法做,知道吗?叔叔不可能在这里呆多久。”说完抱着孩子来到外面吃粥去了。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到了该是掌灯的时候了。妇人喝了一点热粥脸色也有点血色了,精神也好了一些,这中年男子很是感激徐健,对徐健是无话不谈。徐健也从他的口中把这里的各种情况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综合自己所有的判断,觉得这里作为自己商品的中转地还是很理想的。第一,这里地处交通要道。第二,这村后面的大山和徐健他们的山村属于一个山系,要是从山中找到一条运输路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中年男子姓张,名叫张鑫,妻子张李氏,孩子名为张吉,今年九岁,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庄稼汉,也是这宋庄唯一的一户外姓。一家人在这里过着平静的日子。但闹起黄巾后日子是每况愈下,这次好在遇到徐健,看到自己妻子好了一点,朴实的他总想找个机会报答徐健,所以回答问题那是详尽至极,还边说边画,虽然不明白徐健有何用,是做什么的,但他也没有多问。此时见天色转黑,看看自己破旧的房屋,不好意思的说:“徐公子,我家实在是……,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庄主家,他们家的条件要好得多。您看什么时候过去?我怕晚了庄主休息了,虽说庄主很和气,但我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晚了去打扰他老人家。”
“客气了,我看这里蛮好的,我们就在此休息吧。至于见庄主,我们是要见见的,只不过明天过去吧。晚了我也不好麻烦你带路。我们就在外休息,不会打扰到你们。”徐健笑着说。
“公子,您误会了!”中年男子一天以为徐健误会他了,“我不是要赶您,我家…….唉,真的是太……”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健打断了:“大哥,不是的,你已经帮我们大忙了。再说我们也习惯了,比这还差的我们都住过,那又有啥呢?!”徐健笑道,转身对大黑说:“整理一下,准备休息,明天还有事要办。”
大黑和两名队员立正答应一声就各自忙开了。不一会儿,屋里就显得有序多了。中年男子看看这又看看那,仿佛这里他才是客人!物品归类,摆放整齐!仿佛这东西本来就该放在那个地方一样!
第二天一早,徐健几人就准时起来了,各自简单的活动一番后动手烧火做饭。张鑫听到外面有动静也起来帮忙。
“张哥,你在做什么啊?哟,你们家来客人了?”几人正在忙着做饭,外面进来一个身形消瘦的青年。
“哦,是少庄主呀,来,快请坐!”张鑫赶忙上前行礼,“少庄主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徐健在旁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青年,而青年也在大量着他。两人的目光刷的一下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徐健察觉到自己竟然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这时张鑫忙着为二人相互介绍,徐健满含微笑的上前行礼:“少庄主好!”
青年在打量徐健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他看到的是一份强者的气息!就是他在任主薄的时候也没见过如此给人压抑的气息!但这气息虽然让人有点畏惧,但又有想于其亲近的感觉!有些愣在那里,对徐健的问好没有注意到。好在这张鑫见到他有点失态,故意咳嗽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脸一红,“徐公子,在下失态了,包涵包涵!”说完也是一鞠躬。
徐健觉察到的是-这少庄主的言行举止给人一种果断干练的感觉,结合赵老先前的介绍也释然了,那就是此人在军中曾经任职,有着军人的一些气质,但又透出一些文气。“宋公子说哪里话,都是年轻人,哪有那么多的俗礼?!”徐健豪爽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