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没有觉察到徐健语气的变化,他还在陷入对徐健这些人的看法上。“不知公子的这些护卫队员共有几人?”
“我看宋公子家中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吧,徐健这就不便再叨扰,先告辞了。”徐健说完站起身,对宋文抱抱拳,转身带着大黑三人就往外走。
宋文这才觉察到自己有些失礼,连忙站起身,“徐公子慢走,是宋文多心了,还请公子见谅。还请公子回转,听宋文解释。”
“哦?”徐健心中本来对探听自己秘密的宋文有些反感了,听他如此一说也就停下脚步。
原来,宋文得罪赵忠后被卢植秘密安排回乡。回乡之前卢植也跟他说过要留意一下,怕是这赵忠派人前来追杀。卢植虽然也很恨这种宦官,但也没有办法,要知道这些人不说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就是单凭一个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这个身份就不是他一个中郎将所能阻止的。果不其然,宋文刚出营不久赵忠就派人前来抓宋文,见宋文不在,知道是卢植安排逃跑了,抓到那些士兵问出宋文可能是回家,一路就追杀过来了。所以宋文一路上是东躲西藏,有一次差点就被抓到,好在机灵躲开了。如今见到徐健这些人,他总以为是皇帝身边的御林军才有这般气势。那这御林军来一定是冲着他宋文而来的。为了不连累到张鑫一家和其他的那些乡亲,他想一个人做事一个人当,也就把这徐健带回家,要抓也就抓他宋文,那些乡亲就可以避免受到伤害了。
徐健本来由对宋文的惺惺相惜到对他的猜疑反感,现在听完宋文的诉说,这才知道事出有因。但他听到赵忠公然要贿赂,在军营大肆收受钱财,买卖官位。卢植大人也没办法时,不禁眉头紧皱。但听到宋文公然拒绝赵忠并大骂其猪狗不如时,,也不禁振奋。“宋兄,是徐健小肚鸡肠,不知宋兄的为人,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徐健一拱手说。
“其实宋文也有些失礼,徐兄弟难免会有别的想法,此乃人之常情。呵呵,说海涵的当是在下才是!”宋文毕竟在军营呆过一段时日,还是豪爽之人。
“那我们都不用客气了!”徐健说完,和宋文二人是相视大笑。
正在二人相谈胜欢,屋外进来一个老人,大约五六十岁,慈祥的面庞上被岁月深深的刻上几道皱纹,单薄的身体显得消瘦,只是精神倒还矍铄。宋文一见老人,连忙起身恭敬的施礼叫道:“父亲。”
老人点点头,慈祥的看看面前的宋文,又把目光落在徐健身上。“父亲,此乃徐健徐公子。和我们乃是同一郡之人,此次前来是想在这找个地方存放货物。”宋文说完又对徐健说:“徐兄弟,此乃家父。”
徐健在老人进来之时就站起身来,他知道这屋里就俩老人,一个是宋文的父亲,一个则是他们家的老管家。听宋文一说,施礼说道:“晚辈徐健拜见老庄主!徐健突然来访,冒犯之处,请老庄主海涵。”
“徐公子说笑了。贵客临门,哪有什么冒犯。只是宋庄遭此大劫之后,没有什么东西招待公子,徐公子不要见笑才好!”老人看看气度非凡的徐健,心中一动,轻声说道。
“徐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更不是什么士族官员,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我家以前和这相比也是不如。同为这乱世难民,何须招待?!”徐健认真的说,“只是徐健来时仓促,没有给您带什么礼物,这倒是我徐健失礼!”
“呵呵,”老人笑出声来,“徐公子客气了!!”
“下次徐健来时一定把老庄主的礼物补上!”徐健说。
老人没有在这问题上停留,又问徐健一些有关生意的一些问题,也对徐健所说的区域代理有些兴趣,于是在这问题上又仔细的询问一些细节。徐健本人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商人,再说每个时代都有所不同,既然存在不同,那销售的策略肯定也有所变化,和糜天等人存在利益关系,他也不好深问。见老庄主对自己的销售策略感兴趣,也仔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和一些管理操作的办法,希望对自己以后的销售有所帮助,也希望能改进提高效率。
屋里徐健和宋文父子聊的很是投机,这次谈话对徐健的帮助很大!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办法行得通的!他虽然感到有些失望,但也有些感到庆幸!要不是提前发现问题的存在,真还没有办法做!徐健的办法的确在当时来说生个先进的办法,但事实上实施起来的困难那是相当大的!要知道着目前的社会动荡,一个家族的势力范围随时都在变动!因为一个地方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守备力量,各个军阀之间也在明争暗斗,这地盘今天是你的,但明天就可能是他的,这当然没法固定下来。
不知不觉就到中午时分了。徐健还在想着自己该如何处理这生意上的事情,当然没有在意这些。而宋文却有些苦恼,他不知道今天该请徐健吃点什么,家中的余量不多早就安排好了的,该如何处理为好呢?
“父亲,哥哥,到午饭时间了,请客人开饭吧。”屋里的人都在想着各自的事,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
宋文抬头看看进来的妹妹,没有说话。“丫头,你去我房间把我藏的那罐酒拿出来招待客人。”宋老说道。
“是,父亲。”女孩答应一声,眼光迅速的扫过还在沉思的徐健,出去了。
“徐公子,该吃饭了,我们走吧。”宋文看徐健还在思考,提醒道。
“哦。”徐健这才醒悟过来,转身对大黑说:“你们三人过去帮忙,把我们在路上烤制的野味热一热,做点什么吃的吧。”又回过头说,“宋兄别见笑,兄弟我一想起什么事就忘记了时间,我们稍等片刻,他们回去做的。”
“舍妹早就做好了。”宋文笑了。徐健这才醒悟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但见大黑三人已经走远,也就作罢,笑着说:“我那有点好吃的,大家一块尝尝不是很好嘛,古人说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不是说的这些吗?”
大黑三人到厨房一看,粥、烙饼,还有一点咸菜,就他们而言,本以为庄主乃是大户人家,吃的如此之差还真的不可理解!他们现在的生活每天都有这些不说,是不是的还有一些野味等肉食,反正比这只好不差!不理解归不理解,徐健吩咐的事情还是要一折不扣的完成,三人也没说什么,拿出东西各忙各的,不一会儿就做好了。
“报告!”徐健让父子二人稍等,他也觉得有点饿了,心中正在想着开饭,一个队员出现在门口。
“进来!”徐健没有看诧异的宋文父子,对门口的队员说。
“报告公子!饭菜准备好了!排长在做最后一道菜,让我过来问在什么时候开饭。”
“滚!”徐健笑骂,一脚踹向这名队员,“想挨揍是吧?!你肚子还没饿?那好,哪凉快哪呆着去!”又转头问宋家父子,“宋老,宋兄,我们在哪开饭?”
宋氏父子还在那里纳闷加郁闷,纳闷的是徐健和那位队员的举止,郁闷的倒是在自己家客人竟然请自己吃饭。此时见徐健问自己,宋文开口说:“徐兄,我们平时都在这客厅吃饭的。”
“那好,我们也在这吃吧。”徐健说完转身对那名队员说:“你先收拾一下这里,我过去帮忙把饭盛出来》”
“是!”队员敬礼,然后忙开了。徐健也出去了。
徐健回来的时候端着饭菜,和大黑等人一起忙着摆放也是按照他们自己平时的习惯,把条案拉到屋中间,几张并做一张,然后招呼这宋家人一起围坐,准备开饭。
宋老没有说什么,但心中还是有点不舒服,觉得这徐健有点放荡不拘。徐健这时招呼吃饭,这下他心中有些火了,他虽然对任何人都和气,但这规矩还是要的!“徐公子,这等围坐早就有悖常理,怎可同下人同坐呢?还这般围坐一起!岂不有失礼数?!”
徐健平时都是和大家一起这样吃饭的,先前村中的人都还不习惯,但现在都是如此吃饭,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听到宋老这一说有些愕然了。“这,宋老,您说这等围坐有失礼数?不知此话怎讲?”
见徐健有些愕然的看着父亲,宋文在旁拉拉他的衣角,“父亲。”
“自打盘古开天地起,哪有这等围坐之理?更不用说还是和下人一起!恕老汉不能同坐!”宋老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宋老且慢!”徐健皱皱眉,“宋老此言差矣!此般围坐,大家都在一起,可谓是其乐融融,何乐而不为呢?再说,这人一生下来都是同等模样,何来贵贱之说?昔日汉高祖刘邦不也是平民出身吗?古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就是很好的对这社会的评论!职位可以有上下之分,这人都是一样,同吃同乐同劳动,这般才是和谐!不知宋老您所说的什么礼数是不是要把人硬性分开呢?”
“你!孺子不可教也!”宋老喝道,花白的胡须也在颤抖。
“徐健不才,自认为比不上什么圣人,也不想独树一帜,更不想标新立异!我只是觉得人都是平等的!怎么样才能体现这平等呢?就是我所说的同吃同乐同劳动!不管你是做什么的,是什么样的职务,总的来说都是在为我们的父老乡亲,为我们生存的社会、国家在出力!每个人的工作都是同等重要!不可或缺!”徐健正色的说。
“你,你!你简直是大逆不道!”宋老气的浑身发抖,转身对宋文说:“送客!把这些饭菜给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