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瑶儿摇摇头,道:“即便拥有天下,那也是乔郎的,瑶儿一切遵从夫命,乔郎若真是怜惜瑶儿,便亲手为我赵家划下出路,旁人也不敢造次。”
“好好好,依你所言,明日叫你父亲来见我,定少不了他的好处。”乔玄发笑,瑶儿事事为他考虑,他还能说什么?
这南阳,也是时候到了重新划分利益的时候了!
“奉孝,对于南阳内政,你有什么看法?”乔玄望着一桌子的文书折子,烦闷不已,耐着性子慢慢批阅,这些都是郭嘉不能自己决断的大事,需要他亲自下令,离开南阳多时,才累积了这么多。
“不知主公指的是哪一方面?”郭嘉也是眉头紧皱,行军打仗他在行,但提起内政,他也一筹莫展,寻常小事还可以凭借智慧与见解处理,但寓意深远的良策,就力所难及了。
“我是说,你杀了这么多世家之人,南阳所属也不算小,一下空出这么多利益,是不是奥重新找人填充?”乔玄之所以这么问,是受了昨日瑶儿的启发,虽说时下重士轻商,但没了商人,恐怕连百姓的日常生活都会出现问题!
“这?”郭嘉一筹莫展,深感无力,这方面,实在是他的弱点。
“文和,士元,你们也说说,有什么建议?”乔玄一句话弄得满屋子的人都愁眉不展。
哎!乔玄掩面叹息,找来找去,弄了两个领兵好手,一个算计大家,唯独少了内政人才!人才!我手下还少人才!
“诸葛亮那小子最善内政,若是他在此,定可解主公燃眉之急!”庞统悻悻的道,即便心有不服,但他还是知道,比起内政,诸葛亮强出自己太多!
“哦?”乔玄眼前一亮,道:“那么,士元可否修书一封?让他来我南阳?”
庞统摇摇头,不答反问:“敢问主公,是否要做这天下新主?”
乔玄愣了愣,随即毫不犹豫的道:“正是!”
“那么,孔明不能为你所用!”庞统断言道:“诸葛孔明此人迂腐不堪,一心还挂着汉室,而且心高气傲,若非主公登门求访,必然不会出山!再说我此时也没有他的去向,我与他一向不和,许久没有联系了!”
“庞小鸟,你平日尽说废话!今天倒是提醒了我。”郭嘉拍手叫道,也不管庞统抵触的情绪,直接道:“我豫州颍川可是人才之乡!要什么人才没有?便是我认识的,都有大把人才!远的不说,就是荀公达,荀彧的侄儿,便有不世之才!我这就修书一封,以我与他的交情,定能让其来投主公!与荀彧那顽固不化的老头不一样,公达可是与我志气相投,想择一明主,取大汉而代之的!”
乔玄点点头,道:“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招揽人才不是合适的机会,等我从扬州回来,再说吧,既然你们没有良策,那我就自己找人办了。”
三人愕然,除了他们,这南阳还有什么人能出谋划策?没听说过啊!
“主公!府外一人,自称赵松,说是主公岳父,特来求见!”亲卫的话让乔玄嘴角露出笑容,来了!
郭嘉心头一跳,夫人昨日那眼神果真有些文章!
“主公,我还有事,就告辞了。”贾诩最善观察人心,知道乔玄要会客,而且还是见岳父,知趣的就要告辞。
“恩。”乔玄一挥手,道:“奉孝,文和,士元,你们先下去忙吧。”思前想后,家丑不可外扬,就算自己不在意,还是要顾及瑶儿的面子。
三人与正进来的赵松擦肩而过,贾诩低着头,不闻不问,不该管,不该打听的事,他从不多问。
庞统抬头挺胸,对赵松也是视而不见,宛若没有见到这个人。
只有郭嘉,朝着赵松笑了笑,微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作为一名商人,赵松对于察言观色自然很是在行,三人的态度一见便知,既然能随意出入乔府,那么,这三人一定是位高权重!心中默默将郭嘉长相记牢,少不得打听一番,再去拜访。
“贤胥,想煞我也,今日终于见到你了。”刚一进门,赵松就舔着脸直呼乔玄贤胥,让乔玄剑眉一挑,对他的感觉再坏几分,果真商人的脸皮,都不是一般的厚!
“你可知我叫你来何事?”乔玄四平八稳的坐在正手,也没有招呼赵松坐下,就让他这么站着,自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本意。
对于这种人,乔玄无需虚以萎靡,他不具备那种资格!可以说,自己掌控了这整个豫州和半个荆州的生杀大权,莫说你区区一介平头商人,就是家世显赫的世家大族,杀了也就杀了!
“呵呵。”赵松尴尬的笑笑,乔玄的态度让他心头一挑,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放肆,心中思索:看来瑶儿在他心中地位不重?也是,像他这种少年得志,名冠天下的英雄人物,一定深得红颜垂青,莫说我家瑶儿现今还是有名无份,即便真嫁给他了,是妻是妾,还很难说!“不知,请大人明示。”
赵松不动声色的该了称呼,乔玄满意的点点头,他就是怕赵松打蛇随棍上,仗着他的名头为所欲为。
“瑶儿说,你去找过她了?”乔玄斜靠在椅背上,望着赵松,身上那上位者的气息好不掩饰的冲着他倾泻而出。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赵松心中一个咯噔,暗道:不好,莫不是瑶儿将我之前所做之事告诉他了?这可如何是好?
“哼!”乔玄冷哼一声,赵松的无言以对坐实了他的猜想,道:“原本以我性格,你的性命一定保不住!怎奈你到底是瑶儿的父亲,看在瑶儿的面上,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需谨记!从今往后,你若再敢让瑶儿受半点委屈,后果,便不是你能承受的!”
“是是是!”赵松连连点头,心头大石落地,抹了抹额头汗水,道:“大人,您说我亏待瑶儿,可就愿望我了。”
乔玄见他说的委屈,言中那酸楚也不似作假,想着反正左右无事,便道:“那你便说说,为何让瑶儿一介女流抛头露面,饱受风餐露宿,在这乱世孤身一人在外经商?若不是遇见我,前番便以遭逢不幸!”
“哎。”赵松叹了口气,略带疲惫的道:“大人,我赵家在冀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比不上那些官宦世家,但在商人世家中,也是有些名望的,九代单传,就我一人苦苦支撑着这份祖传的家业,实在是独力难支,我儿幼小,我早年又染上风寒,落下病根,不能奔波,只能委屈瑶儿打点家中事务,我心有愧,但也是出于无奈啊。”
乔玄不以为意,既然撑不住,那就舍弃!为了些许钱财,值得吗?
“也许在您眼中,我是一个重财寡情之人,我也不辩驳,但这份祖传的基业,若是在我手中丢了,我怎么向死去的祖先交代?又怎么向我儿交代?”赵松继续道。
“好了,诉苦之词我也不想多听,前事不提,我今日叫你来,就是要为你赵家划出一条明路,你能遵循?”乔玄所关心的,从来都是自己在意的,别的事,看见了,能帮就帮,看不见,也就算了。
“请大人名言!但有安排,一定遵从!”赵松精神一振,当初在幽州,便是乔玄与瑶儿达成协议,让他赵家与其余两家瓜分了最大的利益,今日他已为王,自然更加不会亏待他了。
“你可知,我将这南阳城中,乃至整个豫州世家大族,杀的干干净净?”嘴角露出笑容,让赵松不寒而栗,乔玄寒声道。
“知晓,知晓。”赵松战战兢兢,对上乔玄,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压力充斥周身,以前虽然见过冀州最高长官韩馥,但平易近人的韩馥与这乔玄差距实在太大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乔玄不动声色的问道。
赵松眼珠一转,道:“大人所杀,皆是该杀之人,赵松又怎么会有想法。”
“哦?”乔玄不解,赵家大小也算是世家一员,怎的如此说话?
“大人明鉴,天下世家,并非一丘之貉!可以说,分为两派!一派,以袁家为首,号称世家领袖,但领导的,是那世代为官的官宦世家!另一派,就是以甄家为首的,商人世家!小人所属的,也是这个派系!”赵松笑笑,为乔玄解惑道:“我等商人世家,一直被排挤小视,即便拥有了天下半数以上的财富,地位却是一直低下,而且官宦世家人脉远胜我等,一切重利行业,全部被他们垄断,时时还要从我等嘴中抢食,官商之争,看似是我方毫无还手之力,但多年累积起来的财富,远远超出了他们想象!此番大人杀尽豫州官宦世家,可能触怒了其余同党,但在我等商人世家心中,你就是大英雄!我敢断言,只要您振臂一呼!一定会有大批商人响应!为豫州聚集起一笔庞大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