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远远的,就见手下还在朝大坑中浇水,阎圃心头一跳,俯首望去。
坑中,张飞抱着丈八蛇矛,浑身湿透,居然睡过去了!
“气煞我也!”阎圃大怒,名手下报过一整桶水,一脚踢翻,朝着张飞临头浇下。
“哗啦!”冰冷的井水淋在张飞身上,可他置若罔闻,翻了个身,又舒服的睡了过去!
“混账!这张飞是猪吗?”怒不可遏的阎圃吃力的从一旁花坛搬来一块大石,高举过顶,用力的朝着张飞砸过去!我叫你睡!
“砰!”一直装睡的张飞猛的伸出大手,接住石头,用力一捏,将石头捏碎,猛的夹住几块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阎圃击去!
“大人小心!”好在护卫的统领也有几分本事,早有防范,一拉阎圃衣襟,将其提得后退几步,堪堪避开了张飞的突袭。
“好你个张飞,竟然如此狡猾!”阎圃怒极反笑,吼道:“我再问你一边,刘备呢?”
“吵什么吵!”张飞不满的盘膝坐下,折腾一夜,他额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道:“我自是一人前来,我哥哥还在徐州呢!”
阎圃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盘问一夜,居然得到了最不想要的答复,扶着侍卫,好歹没有软到,恨恨的问道:“既然孤身一人,你跑来这里做什么?找死吗?”
“哼!”张飞也是烦闷不堪,原以为区区一座小城还不是手到擒来?哪知阴沟里翻船,居然被人用计骗下大坑,如今虎落平阳,空有一身好武艺,可丝毫没有施展的空间!阎圃一直喋喋不休的盘问,让他心头火气,咆哮道:“老子是被人赶出来的,满意了吧?”
“哦?”阎圃闻言大奇,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想来形影不离,怎的会发生这种事?
“闲来无事,有什么苦楚,不如说给我听听?”阎圃靠着坑壁坐下,不敢探首,大声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要杀便杀,能否给个痛快?磨磨蹭蹭,像个娘们!”张飞躺在坑中,满不在乎的道。
“好胆气!”阎圃不动声色的赞了一句,继续道:“说不定我能帮你想出解决的办法!”
“你?”张飞好奇了,这人既然得知了我的意图,又将我困在此处,却不杀我?只是一个劲的问哥哥的消息,莫不是?
当下,将自己决定为刘备再打出一块地盘的想法说了说,反正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你是说?刘玄德还回来找你?”阎圃眼睛一亮,若真如张飞所言,眼前倒是一个不可错过的良机!
“哼!那小皇帝愚蠢不堪,徐州落在他手里,败亡之日一定不远!我便是要在这之前为哥哥打下一片疆土,充作安身立命之处,我已说完,你有什么计策可以教我?莫不是空口说白话?诓骗于我?”张飞不屑的道。
阎圃心中剧烈挣扎,张鲁此人,不堪大用,他早已不抱希望,如今刘备义弟在此,听他口中所言,若是能在他落难之时辅助与他,来日定得重用!我区区一介白身,之所以被张鲁小视,也是如此,唯有铤而走险!才能搏出未来!
一咬牙,吩咐道:“你们都下去!不得我令,不许进来!”
“这?”视我为头领不安的望了望坑中张飞,道:“大人,此人凶险异常,还是留下几名兄弟保护您吧!”
“不用!”阎圃挥挥手,不耐的道:“我心中自有计较,你等速速退下!”
“大人!”侍卫首领还欲再劝,阎圃大喝:“可是要抗拒军令?!”
“属下不敢!”无奈的摇摇头,领着一众手下朝着外面退去。
“张飞!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张飞?”阎圃打定主意,只要坑中之人能拿出有力证据,他就背水一战,疯狂一把!
“证据?”张飞瞪大双目,指着自己,大声道:“我燕人张翼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哪个敢冒充?怕是活腻了?!”
“空口无凭!我直接跟你说了!我仰慕刘皇叔已久!若是你能拿出凭证,证明你就是张飞,我便放你出来!不费一兵一卒,带着满城将士投靠于你!助你拿下汉中!”阎圃一口气将心中所想说完,眼中闪着一丝寒光,若是拿不出凭着,便怪不得我了!事关身家性命,今日就将你活埋于此!
“接着!”坑中猛然飞出一物,落在地上,阎圃定睛一看确实张飞手中武器!丈八蛇矛!
“我这丈八蛇矛重八十八斤!一般人等堪堪能提起,你随便找来几人,只要能舞动它,就当我是冒充的!要杀要剐,再无怨言!”张飞自信满满,这小小上庸,不可能有人能用得动如此沉重的神兵利器!
阎圃伸手去拔插在地上的丈八蛇矛,但使出浑身力气,脸涨得通红也不得寸离,心中相信了几分,如此沉重的兵器,怕也只有当世一流武将能用得动,而旁的一流武将,也不屑冒充他人!
深吸一口气,阎圃骤下决定,道:“好!我就信你一次!若是你所言有续,最终也难逃和我一死的下场!”
张飞咧嘴笑笑,突然被天大的馅饼砸中,开心不已,拍着胸脯道:“如假包换!我便是张飞!你好生看着,只要手中有兵马,张鲁手下谁能挡我!”
“来人!拿绳子来!”阎圃朝着外面大吼。
得到命令的侍卫们不多时就拿着绳子冲了进来。
“大人!可是要将他绑了?”一名侍卫问道。
“将绳子放下,将他拉上来!”阎圃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惊得在场众人心胆俱裂,放他出来?开什么玩笑?
“要我再说一次?”阎圃皱眉,劈手夺过绳子,绑在一旁柱子上,随手将绳子扔进大坑,招呼道:“上来吧!”
“嘿!”坑下张飞一手抓住绳子,在油滑的墙壁上连点几下,纵身飞出大坑,一手将阎圃提起,无视了四周侍卫的虎视眈眈,嘿嘿一笑,道:“老头,我开始喜欢你了!来日你定会为今日的英明决定而欣喜的!”
随手将阎圃放下,大咧咧的朝着大厅走去,自顾自的在正手坐下,口中高喝:“大爷饿了!快些上酒食!记得,只要肉和酒!旁的不用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张飞,阎圃也是惊愕不已,这人,也太会喧宾夺主了吧?
望着彭城高大的城墙,曹操阴鸷的双目中寒芒爆闪,轻声吩咐:“子孝,你去整顿兵马,将大军武器上缴,其余人等随我进宫面圣!”
断去一臂的曹仁咬咬牙,闷闷的应了一声,朝着城外大营快马行去,走出数十米,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望,眼中不甘的神色一览无余,心间有人在咆哮:此等大事,竟然无法参与!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成了独臂的废物?!我不甘心!乔子佑!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路上,曹操与荀彧共乘一车,荀彧有些兴高采烈,对曹操说着面见圣上要注意的事情,还有就是刘备的好欺,将其除去不费吹灰之力!
曹操一直低着头,眼中一片阴霾,胸中自有一番吞吐,哼!叫我屈于人下?不可能!文若,莫要怪我,这个世道,靠的便是胜者为王!忠于汉室?那不是我曹操的作风!
来到宫前,曹操与一众武将将身上配兵卸去,跟在一名太监身后,缓缓朝着行宫深处走去。
望了一眼夏侯淳,见对方坚定的点点头,曹操松了口气,脚步也轻快几分。
望着荀彧,曹操心中突然泛起一股罪恶感,文若一心对我,我缺如此利用与他,是否真的应该?张口欲言,却哑然无声,抬起的手沉沉的垂了下去。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曹操回头,见程翌正笑着注视着自己,口中轻声道:“主公,与其对自己狠,不如对别人狠一点!”
曹操眼中精光闪起,胸中豁然开朗。
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
再无疑虑,快步跟在太监身后。
程翌笑笑,心道:这才是霸主本色!
“参见陛下!”入得大厅,曹操与一众手下跪倒,朝着献帝行礼,一旁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愤慨,随即强行压下,关羽闭目不言,糜竺也是一脸阴沉。
“爱卿平身!”献帝笑笑,望着跪在曹操身后的一众猛将,心中快慰,有了这些人相助,我定可横扫天下,光复汉室!
董承察觉了刘备的不快,但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刘皇叔,怪不得我,这天下,一定要掌握在圣上手中!
“爱卿远道而来,恐怕有些乏了,朕赐你府邸一座,快快下去歇息吧。”曹操新到,献帝也不好当着刘备的面加以笼络,只能如此道。
“不急,不急!”曹操闻言笑了笑,走到刘备身旁,道:“刘皇叔,你我既然同朝为臣,今后可要互相扶持,为陛下开疆辟土,收复失地。”
刘备脸色难看,但还是点点头,双手抱拳,行礼道:“有曹公相助,大事可成!”
曹操退后几步,道:“我麾下儿郎勇猛,自是不用多言,有他们在,天下难逃我手掌!”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荀彧心道不好!怎可如此唐突?
“陛下,曹公的意思是,有他相助,陛下定可一统六合,无人可挡!”抹了抹额间汗水,荀彧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献帝只当曹操是一时言语不慎,此时他羽翼未丰,还要靠曹操帮他争夺天下,即便脸色不好看,还是挥了挥手,道:“无碍,无碍,朕乏了,没有别的事,你们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