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凌云震苍天,马踏山河定九玄。”
“义字当头扶乱世,从吾霸业浴血前。”
整齐的口号响起,这是白马的赞歌!白马的誓言!
“好!全军掉头,随我出发!”乔玄一拍踏雪,如脱弓之箭,飞奔而去,身后8000虎贲随身跟上,万马齐奔,飞扬的尘土掩盖了初升的太阳!这是一支神鬼辟易的无敌之旅!
赵云站在营门口,无声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偏偏是他留守蓟城?他是多么想随着乔玄参加这白马的第一站?
无奈,现今幽州不比北平,为了能让将士们和自己安心征战,必须有得力且信得过的人留守,刘谋家能力由于,忠心还有待考察,乔玄作为公孙瓒帐下最大的助力自然不能留守,唯独剩下的就是赵云可担大任,于是蓟城太守就落在了赵云肩头。
无奈的打马回城,还好有个刘谋家能帮着处理不少事情,光自己一个人,整个幽州那么多繁杂的琐事,想必也是俗务缠身,无法有时间修炼武艺了,看来主公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乔玄率领8000白马义从昼夜赶路,区区两日便穿出幽州,直抵冀州腹地,此时前方传来的消息,袁绍被公孙瓒堵在渤海郡彰武,两军交锋数次,那青州兵也名不虚传,以区区6万兵力顶住了公孙瓒10万大军的猛扑,虽然丢了彰武,可河间以南还是牢牢的控制在袁绍军手中,只要没有退过黄河,青州兵马便可源源不断的渡河而来,使袁绍立于不败之地。
公孙瓒也不着急,大军镇守彰武,只待韩馥和张扬那边分出高下,也好保存实力。如果西边韩馥战败,则可退入幽州,他日卷土重来;若是韩馥胜了,便可两军联手,他可没有为韩馥拼死一战的想法,袁绍此时却是有了几分焦急,青州和并州可不比冀州,一旦僵持,粮草不济,军心溃散就不战自败,冀州韩馥此时卯足了力气,纠集全州兵马屯守安平,张扬一时半会根本攻不下,此时只有靠自己这边打开缺口,才能互相呼应,一举攻入冀州!可这公孙瓒麾下兵马众多,战力也十分可观,而且距今为止还没见到那乔子佑率领的白马义从!想起白马义从,袁绍不由冷笑,若是敢来,定叫你有去无回!
心急如焚的袁绍摆开阵势连日猛攻,彰武城小墙低,不适合据城而守,公孙瓒干脆将兵马拉出城外,与袁绍正面交战,几日下来双方恶战,士兵阵亡数字高居不下,而且随着袁绍军粮草日益减少,攻势越发猛烈,巨大的士兵方阵搅在一起,几乎昼夜不分,从后方赶来的青州士卒不断被绞碎,但仍旧有更多的士卒悍不畏死的冲上来。
彰武城外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没有时间清理,士卒们踩着战友和敌军的尸体交战,宛如人间地狱,惨绝人寰!
“给我冲!将后备的兵马全部投进去,后方援军快到了,给我空出场地容纳兵马!全军压上!”袁绍帅旗高高的立在战场之上,双眼血红,此时士卒的伤亡对他而言已经麻木,此战旷日持久,被公孙瓒阻了月余,若是不能拿下冀州,以他如此惨重的伤亡,势必要退出北方的战场,没有容身之地!
公孙瓒此时也是双眼布满血丝,10万将士,鏖战许久,此时也只剩下了不到3万!他再次见识到了青州兵的恐怖,城外堆积着15万具以上的两军士卒尸体,即便见惯沙场生死的幽州众将士也是心神恐惧,连日的死战让他们精疲力竭,身旁的战友逐渐到下,整编制的军队全部阵亡,要不是督战队在后方虎视眈眈,此时早已溃逃。
袁绍帅旗压上,神情麻木的青州兵仿佛打了鸡血,士气猛然暴涨,如山的呼喝爆发:“杀!”公孙瓒压力大增,两军损耗巨大,此时便是一分胜负的时候了!
“传我军令!全军冲击!”随着公孙瓒亲临战场,己方士气也是高涨,可高涨的士气除了让两军死伤更巨,没有仍和效果,此时这样战争俨然演变成了一场消耗战,没有仍和取巧的地方,谁先耗不住,士气先崩溃就败了!
场中众士卒眼中血红,战友和敌人的鲜血使他们陷入了疯狂,人性早已泯灭,此时除了杀,还是杀!状若疯魔的两军士卒惨烈的交击着,残肢断臂漫天飞舞,不时可见少了一只手的士卒单手持刀悍然砍飞敌人的脑袋,被长枪贯穿胸膛的士卒挥刀将对方腰斩!没有怜悯,只有无限的杀戮!此刻他们的亲人战友已经永远的倒在这片土地上,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答案是未知,那么,在我倒下之前,就让更多的人为我陪葬吧!
“乌!乌~”突然!袁绍后方传来号角的声音。
“援军到了!给我冲!斩公孙瓒首级者,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袁绍军士气达到顶峰,被仇恨和赏金激的双目猩红的青州士兵压了上来,无心应战的幽州兵节节败退。
“主公,快走!我等为你断后!”公孙越见情况不妙,焦急道。
公孙瓒闭目不语,本以为10万幽州雄兵足以横扫北方,没想到只是区区一个袁绍让自己全军覆没,这天下英雄,何其多啊!看着自己带来的10万将士血战多时,此时已十不存一,这都是他幽州的将士,他的子弟兵啊!叫他如何回去面对幽州父老?
“主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见公孙瓒不动,帐下众将连忙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主公速速返回幽州,有子佑和子龙在,以主公本事,卷土重来只在须臾之间!他日为我等雪恨!莫要让这10万兄弟白死了啊!”
“主公!”周围将士跪下了一片,公孙瓒老泪纵横,猛然抽出腰间佩剑,割破手掌,对天起誓道:“我公孙瓒再次对天起誓,他日定取袁绍狗贼首级,慰我帐下10万英魂!如违此誓,天诛地灭!”言毕翻身上马,在众亲卫的护送下撤离战场。
“公孙瓒跑啦!”敌军大喝,想进一步打击公孙瓒军士气。
“弟兄们,我等10万兄弟一齐出来,如今其余兄弟们都倒下了,你等俱是我幽州大好男儿,可有畏死不战的?”公孙越大声喝道。
“我等无惧死亡,愿与众兄弟至此同眠!”众人齐吼。
“随我杀!用我等血肉之躯为主公杀出一条血路!”抱着必死的决心,公孙瓒一方悍然对着袁绍军发起了冲击,一个个面容扭曲,宛如地狱恶鬼,即便是悍不畏死的青州兵也一个个心中发述,他们只是勇猛,不是真的不怕死,眼看即将胜利,此时对方抱着必死之心而来,要是死了救太划不来了,纷纷避战,一时间溃败下来的公孙瓒一方居然将高歌猛进的袁绍军压了回去。
“给我冲!后退者死!”袁绍大急,若是让公孙瓒跑了,后患无穷!一剑将一名退后的士卒刺死,一马当先,率着亲卫冲了上去。
即便视死如归,也无法在数倍敌军的包围下获胜,随着伤亡的加剧所剩不多的公孙瓒一方被围成一圈,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一刀将刺来的长枪劈开,公孙越退后几步,被后面的士卒围进了后面,环顾四周所剩无几的同袍,心中发苦,这便是我的最后一战了么?主公,要为我等雪恨啊!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战场,鲜血与尸体交织的画面映入眼帘,前方战场到处是“袁”字旗帜,乔玄心中一沉,莫非还是来晚了?
公孙越力战多时,双臂早已麻木,无力再次挥刀,此时仅存的2000余人将他紧紧的圈在中心,四周围拢的袁绍大军没有急着杀光他们,只是围住然后不断用弓箭收割着生命,战局结束,胜败以分,此时无需再做无谓的拼杀,2000不足的敌军早已无心战斗,能不用伤亡,逐步蚕食不失为良策。
公孙越有心冲杀,尽量用这残躯削弱敌军每一分实力,哪怕再杀一人,他日主公面对袁绍也会少一分压力,多一分胜算!可麻木的双臂,周身无处不传来的刺痛让他明白,闭目等死,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人之将死,回顾这一生,他公孙越无悔!即为七尺男儿,当过兵,领过军,上过沙场杀过敌,最后为主公战死在这彰武,与10万兄弟同眠,想来也不会寂寞,这便是我最好的归宿了吧。
意识渐渐消沉,心中缺又泛起一丝不甘,此战原本不败的!要是主公倾尽幽州之力,20万雄兵开赴而来?要是白马义从在此?要是子佑与子龙俱在?区区袁绍,不在话下!只怪韩馥无能,让这袁绍毫无顾忌,倾尽全力覆灭我军!
想起子佑,公孙越心中不甘更甚,若是子佑和他麾下那8000白马义从在此,区区数万青州兵,俱是步卒的袁绍又怎敢如此摆开阵势,强攻猛进?怎奈时不与我,造化弄人,天意如此,怨不得人!
四周的袍泽不时中箭倒下,新鲜血液的味道蔓延开来,兄弟们临死的时候发出的痛苦惨叫刺激着公孙越的心,为何我如此无能?若我有子佑一半武艺,此时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即便不敌,也能冲杀一番,力战而死总比这虚弱等死强出百倍,挣扎着想起身,却力不足心,屈辱的感觉让他双目泛红,我不要!我不愿!即便是死,我也要战至最后一刻!如此静坐等死算什么?比之跪地乞降也只是强了稍许,我公孙越堂堂血性男儿,怎么悲剧如斯?
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公孙越竟挣扎着立了起来,被鲜血覆盖的面容说不出的狰狞,,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大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微微颤抖,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加剧,所有人都循着震动的来源望去,只见沐浴着夕阳最后一丝霞光,一只衣甲鲜明的骑兵出现在了天际,肃杀的气势笼罩在他们身上,全身覆盖至战马的黝黑铠甲,闪耀着漆黑的光泽,仿佛露出了恶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