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乔玄一拍桌子,大喝:“依计行事!”
“如此,便要仰仗主公的勇猛了,能否在其他诸侯之前夺下天子,便是我这一策至关重要的一步了!”郭嘉笑笑,满意的喝了一口酒。
“来人!让子龙来见我!”乔玄站起身来,下去调集兵马了。
郭嘉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眼中寒光更甚,冷笑着,轻声自语:“什么大汉?什么天子?什么皇室?什么世家?即便我郭嘉区区草民又如何?照样能将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挥手间决定你们的生死!”
“哼!一个亡国皇帝,抢来做什么?”吕布一脚将身前案几踢飞,晃动了一下脖子,不满的对陈宫道。
“呵呵!”陈宫笑笑,也不急于劝解,问道:“主公可想向南面发展?整合整个北方?”
“自然是想!”吕布答道。
“那么,主公可想过发兵理由?”陈宫的话让吕布愣了愣,堆积满不在乎的道:“要甚理由,我吕布要做天下的霸主!谁敢拦路,便死!”
陈宫叹了口气,与吕布说道理实在是难,只能吧话说明了:“若是夺下天子,主公日后想发兵何处,只消令这天子发一道诏书,自然就名正言顺,以正义之师之名,士气必然大增,可有事倍功半之效!”
“恩!”吕布迟疑了片刻,点点头,道:“那?即刻发兵?”
“正是!”陈宫点点头。
“张辽!传我军令!众将士随我南下,去抢那亡国皇帝!”吕布大喝。
袁绍率领三千残部,在韩馥的遮掩下一路逃回壶关,死守关卡,以防曹操赶尽杀绝,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躲在壶关中的他看着北方战场一日一变的敌我双方,不由暗暗欣喜,腹诽着:打吧,打吧,最好拼得如同我一般,才有我袁本初的翻身之日!
随后张扬死于吕布之手的消息传回并州,他欣喜若狂,死得好!死得好啊!凭借着这些日子在并州立下的些许威望,打着张扬遗愿,帮他照料家小的幌子,再几次血腥的镇压之后,反对的声音消失,他正是将张扬的地盘据为己有,再度焕发生机。
“你说?天子?”袁绍眉头紧皱,盘算着此事的可行性与手下兵马的数量,是否足以残余这场混战。
“不错!以我等眼下实力,若是能挟回天子,等若多了一道保命符,谁向攻打主公,都要掂量掂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所谓众怒难犯,只要我等不主动进攻,便可安心休养生息!”许攸见着袁绍从最初的雄霸一方道现在的偏安一隅,不由心痛万分,若是你肯听我劝告,也不至如此,不过木已成舟,多年的交情让他始终对袁绍不离不弃,眼下机会就在眼前,只需好好把握,运筹一番,还是有机会的!
除了处于大汉边境的各方诸侯,此时但凡手上有些兵马的,纷纷降目光望向了安邑这弹丸之地。
安邑,一脸菜色的天子刘协不安的在帐内走来走去,满目忧愁,心中凄凉无比。从古至今,只怕自己是最窝囊的皇帝了吧?未曾董事之时,头上死死的压着皇兄,事事低人一头,夹着尾巴熬到了九岁,终于有开明之人看出我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还没来得及感谢那个将他扶上王位的‘恩人’,情势骤变,原本以为从此锦衣玉食,万人敬仰的生活骤然变成了无尽的欺凌,‘恩人’董卓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完全无视了他至尊的威严,上朝不参也罢了,居然淫乱宫闱,连他的母后也受尽欺凌,自缢而死。
没来得及哭,董贼一声令下,为了活命,他不得不抛下数百年的祖宗基业,舍弃洛阳,西迁长安,临行的那一把大火,彻底烧光了他最后的尊严,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区区傀儡,若不是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只怕还不如街边的一条狗!
在长安受尽欺辱,他无力抵抗,只得逆来顺受,老天开眼,董贼自食恶果,与那吕布反目成仇,身死当场。刘协以为自己的春天即将到来,正整理衣襟,准备君临天下,重拾陨落的大汉皇朝,李傕与郭汜的出现让他再度陷入绝望,仰天悲叹,天亡我也!
若不是国舅董承始终不停的劝着他,维护着他,与李傕郭汜周旋着,他早已追随先王而去,此等毫无尊严的九五之尊,要来何用?
费尽心机,终于能逃出魔爪,眼看就要返回弘农,他相信,在经历如此大风大浪之后,他刘协还能站起来!励精图治!大汉还有希望!可随着李傕郭汜的返回,率兵追击,他的心又一次沉入谷底,好在国舅与那杨奉手上还有些兵马,一线生机尚存,此时战事还处于焦灼状态,没有呈现溃败局势,勤王的诏书已经发下去许久,想来四周也会有所回应了吧。
“陛下!”营帐门帘被掀开,一脸疲惫之色的国舅董承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行礼。
“国舅无需多礼!快快起来!”刘协扶起董承,见他疲惫不堪,不由感同身受,声音多了几分关心,道:“战事如何?”
提起战事,董承叹了口气,道:“连日恶战,伤亡惨重,老臣无能,今日清点伤亡,我部残军不足2000,恐怕就要抵挡不住了!”
刘协大惊,连忙问道:“杨奉呢?他不是有三万兵马?伤亡几何?”
“哎!”董承再度叹息,一脸不甘,道:“我部之所以伤亡惨重,就是败杨奉所赐!”
“为何?”刘协一脸不解,那杨奉深受皇恩,之前也跪在自己面前宣誓效忠,此番如此作态,莫不是诓骗于我?
“早先商量好了,我与杨奉各自领军,抵抗李傕、郭汜,第一日交锋,那杨奉倒也尽责,与我部互为掩护,轻松抵御了追兵,我还道他是忠义之人,与他大肆夸奖了一番。”董承说道此处,开始咬牙切齿,“谁知过得几日,我就发现不对了!那杨奉无论对上谁,都只是远远牵制,根本不曾接战!那郭汜、李傕轮番猛攻于我,这才令我军疲惫不堪,伤亡惨重!”
“混账!”刘协大怒,转身就朝着门帘走去,“我去问他!为何如此!”
“陛下!”董承连忙拖住他,无奈的劝诫:“万万不可,此时他没有造反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我等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上,即便兵败身死,也无怨言!”
刘协感动的抓着董承的手,道:“这世上,真心对朕的,只有国舅一人了!”
董承笑笑,道:“陛下乃大汉天子,我董承作为大汉忠臣,饱受皇恩,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只要我董承还能提的起刀!便能为陛下杀出一条血路!”
“好!”刘协也被董承的一片赤胆忠心激起了血性,道:“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即便朕亲自披甲上阵!也再不做他人傀儡!朕是大汉天子!这天下的主宰!先前已然落尽皇家威严,此后只有站着死的天子!没有跪着生的刘协!”
“陛下英明!老臣欣慰,不顾眼下我等还大有文章可做!并未穷途末路!”董承眼中一片希冀。
“快快说来!”刘协大喜,不知董承所言何意。
“陛下!前些时日,传来消息,徐州牧陶谦病逝,将徐州让与一人!那人自称中山靖王刘胜之后!算算族谱,当是陛下皇叔!”董承见刘协眼中一片惊喜,接着道:“素闻刘玄德为人忠厚,终于大汉,只要陛下坚持下去,待他率兵勤王,必可安枕无忧,他两位义弟关云长、张翼德具有万夫莫当之勇,,麾下雄兵十万!只要陛下能迁徙徐州,有他的辅佐,中兴大汉,重建辉煌指日可待!”
刘协眼中一片向往之色,仿佛美好前景就在眼前,喜不自胜,这突然跑出来的皇叔居然势力不小?莫不是冥冥之中,列祖列宗保佑,派来此人,助我重振大汉?
“报!”帐外传来焦急的呼喊:“奇兵陛下、国舅,郭汜领部众追上来了,后方失陷,陛下速走!”
“什么?”董承掀开营帐门帘,见远方传来微弱的喊杀声,转身大喝:“来人!分出100人马速速护送陛下离开,其余人等随我断后!”
“慢!”刘协第一次否决了董承的决策,身上露出些许威严,竟似有了些许王者的霸气,缓缓道:“不必惊慌!随朕前去杨奉军营!朕要当着三军将士之面,问他一问!如此阳奉阴违,是何用意!”
董承愣了愣,望着突然长大了一般的刘协,不由老怀欣慰,大喝:“遵命!”
杨奉正坐在营长中悠闲的思索着今后的发展,眼下这皇帝的气数已尽,发诏求援?哼哼,只怕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吧,天下乌鸦一般黑,能镇守一方的,哪个不是野心勃勃之人,又岂能俯首听命?不若我也画地为王?盘踞一方?思索着手下不过区区数万兵马,在这暗流无数的乱世中,只怕还没站稳脚跟,就被冲的尸骨无存了,投效一贤明的诸侯才是最好的出路!
“混账!陛下在此,谁人敢拦!你等不要脑袋了?”帐外传来董承惊怒的声音,杨奉回了回神,起身出营,远远的就见到了被手下士卒包围起来的刘协一行,不由愣了愣,这小皇帝,没事跑我这来做什么?
“大胆!还算不散开!惊扰了圣驾,你们就几个脑袋?”即便心中不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杨奉怒声遣散手下士卒,上前跪拜:“微臣杨奉,叩见陛下!”
“哼!”刘协并未如以往一般急急忙忙的就扶起他,心中有了底气的他。冷哼一声,也不让杨奉免礼,就这么跪在众人面前。
杨奉脸上青红交错,这小皇帝吃了豹子胆?竟敢如此当众羞辱于我?
“杨奉!朕问你!你既尊我号令,称我大汉肱骨,为何让国舅一人在前应战?迟迟不援?”刘协壮了壮胆气,喝问道。
“陛下!微臣冤枉!”杨奉也是好奇,怎的平日软弱好欺的小皇帝今日如此盛气凌人?莫不是有了什么依仗?心思急转,将早已想好的一番说辞娓娓道来:“国舅勇猛,足以独当一面,微臣保留实力,是怕陛下出什么变故,好早早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