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履文发来了短信:我在楼下等你。直到你肯下来见我为止。
这人可不是疯了。十八岁还是二十岁。还做这么幼稚的事?听上去,还有一点让人发笑的愚蠢。
令小想也不再是十年前的令小想。听到他的声音就雀跃,他只要招招手,她就迫不及待地朝他飞奔。
她就势往沙发上一躺,扯过毯子把整张面孔蒙住。她开始在心里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
夏一洗好了澡,自行找了棉被铺到地板上,大概以为令小想睡着了,嘴里有点不满地抱怨着,“这人,占了别人的床也不说声谢谢。”
令小想默不作声。
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风,把窗帘吹得胡乱飞起,纱窗缝里扑进来细细雨丝。下雨了。
夏一重新爬起来,走到窗边,准备关窗。
令小想紧跟着跳了起来,扑到他身边。夏一吓了一跳,“咦,你还没睡着啊。”他上下打量她两眼,“难道因为美男在侧之缘故?”
令小想无心与他调笑,目光下俯。果然,许履文的车就停在扁桃树下。在昏暗的路灯光下,夹杂着风雨,却把扁桃树渲染得分外碧绿,在黑夜里赫然显现一种异样的绝美来。
这是这座城市的市树。绝大部分的街道上都密集地栽种此树。它四季常青,永远生机盎然。那又能怎么样,花季短暂,结了果实,即便无风,也会悄然掉落。好脆弱。像爱情。那么漫长的等待过后,原来结局这么易碎,再小心轻放都无法避免。
令小想怔怔地站着。
夏一奇怪起来,“你怎么了?”他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神情凝重起来,“你在看什么?那辆车吗?”
令小想脸色发白。
夏一微微苦笑起来,“是在等你吗?”
令小想不作声,转身就走。换鞋的时候,双手在颤抖。踏出了门,一阵彻骨的凉意扑面而来,夏一在身后嚷,“穿上外套!”
令小想充耳不闻,飞奔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