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眸,我任由自己的无力感侵袭全身。
算是沉沦了罢。
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只是记得,她忽然失踪时,那心绞一般的痛,还有害怕失去的恐慌。
只是记得,她明媚欢笑时,我也跟着心花怒放,心情平淡却幸福。
只是记得,她惊慌失措时,心中的怜惜无以表达,拥她入怀成了习惯。
只是记得,她难过哭泣时,心会不自觉地驻足,与她相伴成了默契。
……
第二日,我便命仓昼带着暗夜十三坊与宣夜留守洛阳,命赤炎带着轻骑队与苏锍去武陵。
而我,任由思念蔓延,泛滥,轻装上马,奔赴建邺。
我,要去寻她!
识月
七岁那年,我随爹爹到梁府时,正是桃花开满树,朵朵迷人眼。
桃树下,襁褓中那个婴孩儿粉嫩如玉。
那小娃儿冲我笑着,旁边的梁老爷指着她说:“这是你的义妹,叫月咏。若临以后可要保护好她呀!”
我有些懵懂,但是重重点头。如同接下一个承诺。
十岁那年,如玉般的小人儿学会了说话,她总会喊我“君哥哥”。
还有一直在我前面的“旭哥哥”。
那个时候,梁老爷总是对我说:若临长大了要辅助日旭,助他大展宏图。
我重重点头,觉得自己肩上很重。
十三岁那年,那个粉嫩的小娃儿开始跟着我四处乱跑,总喜欢让我陪她玩。
而我总是要陪着日旭少爷读书习字。
每每惹得那小嘴嘟起,控诉我“君哥哥最坏了”。
我总是一笑置之,然后对上那大少爷对我略带敌视与防备的眼神。
同年末,爹爹因病故去。
临终前他告诉我说:凡事小心,不可逾矩。我们在梁府,非奴,亦非主,独独为仆。
我重重点头,虽不甚理解,却知爹爹是在叮嘱我收敛光芒,切忌功高盖主。
自此我将一身白衣换下,着一袭青衫,隐在那韶华艳丽的大少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