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黄帝,她是女魃!”我对着黄帝大吼,赶紧握住他的轩辕剑,剑刃刺破我的皮肤露出我墨绿色的血液。遇到我的血,轩辕剑忽然安静下来,不再那么激动了。我有些惊奇,我不是一切邪恶的起源吗?怎么代表正义的轩辕剑居然会因为我的血安静下来?可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关键是如何让女魃恢复本来的样子。
很快应龙也追了回来,他一边奔跑一边喊着要我们不要伤害女魃。我一把抓住应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应龙喘着气告诉我女魃为了救他将那些恶灵全部吸收了。
我看着女魃,她好像在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魔性,可是她控制的很辛苦。应龙走到女魃身边,紧紧地抱着她,看着我,“月伏,女魃说你可以救她。至少让她不再这么痛苦,这是她在成为这个样子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要怎么帮?如果我知道我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你说!”我焦急万分,女魃还在哀鸣着,她的痛苦刺激了嫫母,忽然嫫母倒在地上,下体开始流血。黄帝赶紧跑过去,大叫着有没有人可以帮忙,嫫母要生了。情急之下我只好先用嫫母教我的驱魔咒安抚女魃,看着她稍许平静下来,再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嫫母我却没有去看,因为对于我来说,她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黄帝的叫声把本来已经在外面的人吸引进来,我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神农。一直以为他在各方游历,没想到他居然回到了这里。神农进来只是扫了我一眼然后就去看嫫母了,黄帝只顾着着急却没有认出这个人来。我看着女魃难过的眼神,虽然她说不出话来但是我却明白她想什么,同样是父亲,黄帝却只顾着自己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而对自己竟然是挥舞着轩辕剑。她的眼泪出来的同时,眼神再次改变,红色的血液充满了眼球。我知道她体内的魔性又在发挥作用了,可是驱魔咒是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念上两次的。
忽然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清脆响亮,几乎穿透这个房间,女魃的刚刚准备爆发的魔性就这么下去了,我惊奇的回头,却发现神农已经站在了我这边。他对我笑笑,“这个孩子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吧?”说着就蹲下来,掏出一颗药丸给女魃服下,“这药对她有好处,是素女找我来的,应该还算及时吧?”
素女?她居然知道神农在哪里!我刚要问他,神农就接着说起来,“当初帮着素女转世为人的时候就听过素女讲起这个劫难。她说这是她的命,注定要为你做出牺牲。这个孩子是你回归本性的唯一希望,所以她可以为她彻底放弃生命。那算是对你的报答,一颗毫无意义的生存了将近千年的草,在遇见你之后知道了生命真正的意义。现在是她该回报你的时候了……带着女魃离开吧,她已经被恶灵附体,全身都充满了邪恶的污浊之气。即使她的心依然纯洁,她也无法继续留在这个人世间了,因为没有人会接受一个魔鬼的亲近,而人们的疏远会开启她的邪恶之门。所以你还是把她送回去吧,从哪里带出来就送回哪里去,她带走了那里很多东西,有些是时候还了。”
“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只有在我身边她才是最安全的!”
“你还没有明白吗?女魃该有怎样的命运那是躲不开的!不论你想什么办法,到最后还是让她更快的进入灾难。放她走吧,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该的你强求来也只是伤害。”神农说完就走到黄帝身边,“或许你这么做事为了自己的族人,但是你却牺牲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值得吗?”
黄帝这才看清楚神农的脸,他刚要叫炎帝,却被神农制止了,他告诉他,炎帝已经消失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神农。
黄帝点点头,“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人族,只是你的方式很简单我的方式很复杂。到最后我们都会一样的寂寞,因为没有人会理解,即使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她要恨就让她恨吧,如果这样可以让她舒服一些。”
“你错了,我的方式会有很多人理解的,因为我在救人而你在杀人……”神农笑了笑,“你比我可怜,因为你牺牲了你所爱的人甚至是她给你的孩子。而你所爱的人到死都不知道你爱她。我之所以比你幸福那是因为我爱的人知道我深爱着她还有她为我留下的孩子,所以我一直在游历各处一边研究草药一边寻找我的孩子……”
“那你真的要比我幸福多了……”黄帝失落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再看看女魃。房间里忽然一道白光,我知道是太上老君来了,黄帝也知道。
老君看着女魃摇摇头,叹息一声,“我早就看出这孩子体内有很强大的魔性,没想到她居然与恶魔那么有缘,吸收了那么多的恶灵还能保存自己本在的真元。只可惜,这样的保存也只是暂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魔性大发,到时候怕是我们这些天神也奈何不得她了。黄帝这可是你的孩子,你说怎么办吧?”
他是这么问着,可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盘算好了。我抢在黄帝前面问老君,“那么你想把女魃怎样?”
老君笑着看看我,“我知道黄帝一直与我们天庭修好,这件事自然不能草率。所以我们早就想好了,既然女魃曾经在北岳生活了很多年,那就再回到北岳去,那里的生灵都比较纯净,或许可以帮助她克制体内的魔性。”
我想反对,可是女魃却走过来拉拉我的衣襟,她想说她愿意回去,因为那里给她的全是快乐,而这里的全是悲伤。
我无奈,应龙抓着女魃的手不放,我拉开他,“没用了,这是必须走的路。她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是我的错!”
女魃对着应龙说了一句应龙却听不懂,可是我却懂了,她说,“不要忘了我,这是我牺牲自己的全部去爱你的方式!”
神农走了,他要我带着女魃去北岳,说素女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归宿。我不想这样,至少让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为什么女魃会傻到一个人去吸收那些恶灵,她不是可以控制他们的吗?
于是我再次找到应龙。他正在寻找什么东西,我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找寻。他说他的那个朋友不见了,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也不知道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真不知道该不该无视他的愚蠢,我告诉了他全部的真相。那个女人只是女节变成的一个假象。本来只是想拆散他们可是后来女魃的话让女节觉得难看,所以她要试着追求他,变了一个模样出现在他身边,只是为了在女魃面前炫耀。女魃只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真身才会恼怒跟她斗起来,而他却没有相信女魃,反而伤害了女魃。
我看着应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实,可是女魃留在他额前的那滴眼泪滑过他的脸颊,流进他的嘴里。应龙吞了下去,然后很艰难的咳嗽了半天。
“很苦吧?那就是女魃当时的心情……”我很想狠狠地嘲笑他可是此时此刻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应龙已经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我知道他哭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居然会为了女人流泪,女魃,你值了!
不管他是不是很难过我还是不会改变我的初衷,我要知道所有发生的事情,就算是他现在难过的要死也得先给我把事情说完再去死。于是我蹲在他面前,“我知道你很悲伤,但是我来找你的目的并不是看着你如此不堪。我要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是男人的话就站直了给我说清楚,不要让我觉得女魃做出了根本不值得做出的牺牲!”
应龙有些为难,但还是跟我说了。
原来接受了黄帝的命令之后他们便一起寻找那些恶灵。可这天下这么大他如何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啊,可是女魃却说她知道。然后她竟然真的带着应龙找到了一个恶灵,当时那个恶灵正在伤害一对老少,女魃只是站在应龙身后那个恶灵便不再动弹了,就那么呆立着被应龙捕杀。当时有很多人在看着,他们都觉得应龙是个英雄,就连那些跟随应龙的战士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应龙总觉得那个恶灵是被什么东西吓坏了,所以才没有怎么反抗的。他们离开那个村子的时候感觉周围有一股强大的凉风吹过,女魃说下一个恶灵不好对付,要应龙千万小心。当时应龙因为刚刚轻易就取得了胜利,正兴致昂扬对女魃的嘱咐根本没放在心里去。至于那个人回来时如何报的信应龙却不怎么知道,因为报信的人是女魃打发的。
然后女魃就叫应龙先走,她给应龙指了方向,说只要他沿着那个方向走她很快就能追上来,应龙本来是不同意的,因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把女魃一个女孩子丢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可是女魃却坚持要一个人走一段路,她说总跟应龙在一起会让她的心里不舒服,这个理由应龙觉得可以理解,于是他留下几个人跟着女魃自己就带着人先走了。
过了好几天,女魃才追上来,跟着她的那几个人里少了一个人,应龙问她出了什么事,女魃说那个人忽然说想家了就自己回去了。这件事他还问了剩下的人他们都点头承认,那个人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可是应龙回来见到那个人他却说女魃派他回来报信说应龙已经成功的捕杀了第二个恶灵,而报信的内容他却不记得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报信的时候好像自己在熟睡似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当时应龙却不知道这些,他一直以为女魃只是远远的跟着不想看到他而已。只是没想到在他真的遇到第二个恶灵的时候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有时候甚至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情况下也会动手杀人。还杀了不止一个,那些跟着他的人没有一个幸免的被他杀光了,幸好女魃将大部分的人都留在了自己身边,否则那些人估计都会被应龙杀掉。那第二个恶灵只是跟在应龙身后怪笑,不杀死他也不阻止他杀人,他一直这样跟了自己多久应龙已经不记得了。
跟在应龙后面的女魃看到族人的尸体大概猜出了什么,就让跟着自己的那些人先把这些族人埋葬。应龙说女魃跟一个朋友学的,如果自己的族人死在了陌生的地方,就把他们的尸体埋起来,做个记号,方便日后经过这里的族人祭拜。而埋葬这些人的地方也是最后女魃出事之后这些人带着应龙去看的,每一个上面女魃都给他们刻了仓颉教给她的文字。女魃做这些很认真,像是要纪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