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微楞，随即心领神会，脸上出现了专属于她的兴奋之色——似笑非笑，欲笑还休。
“娘，我想吃冰糖葫芦。”小妮子指着外面卖糖葫芦的人说。
闻言，凤朝华眉梢一挑，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你不是从来不吃糖葫芦吗？”
被拆穿了！小妮子懊恼的皱了下眉，随即笑眯眯的说：“就因为从来不吃才想吃嘛。”
凤朝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自己去买。”
“谢谢娘。”小妮子高兴的在凤朝华额上吧唧一下，飞快的跑下楼。
凤朝华弯唇微微一笑，待小妮子的身影消失才对苏四说：“别和五岁的小娃儿瞎折腾。”
苏四闻言大囧，尴尬的轻咳两声，继而又恢复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样子，“七妹你可真是明察秋毫啊，我这就去把她喊回来。”语罢，起身要走。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苏四闻言止步，回头等待她的下文。
凤朝华盯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悠悠说道，“妮妮想怎样闹腾都行，我奉陪到底。但是你们……我需要一点时间……”
“你已经逃避五年了。”苏四本不想逼她太紧，但若不逼，恐怕还得耗上个五年。“如今龙史章已经驾崩，你还在犹豫什么？别再自欺欺人了……”
“四哥。”凤朝华回头认真的看向他，眼底带着几分哀伤，淡淡道，“自欺欺人的是你，不是我，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你……”苏四大骇，难道她听到了什么风声？
“天朝有规定，储君五年内若无子嗣就必须让贤。从他被封为太子到现在登基为帝已经八年了。子嗣，必定是有的。”说着，凤朝华不禁扭头低叹，子嗣意味着什么，其实早已心知肚明，一直不去碰触这个问题，只因不愿面对现实罢了。
“或许他有他的不得已。”苏四知道这个借口很烂，但是他已经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所以我不怨他。”凤朝华抿了抿嘴，脸上浮现一抹苦笑，“若不是太懂他，也不至于如此了。”早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如今的一切，久居小寒山，不过是为了避免心被搅乱而已，只可惜，到底是被搅乱了。
原以为不闻不问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并不若想象中那般冷静。对他的思念，是无数个午夜梦回因抓不住他的气息而失魂落魄。
“那你也不能躲他一辈子吧。”苏四道。
“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躲的过么？”凤朝华睨了窗外一眼，道，“恐怕他早已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你们？”苏四不明白。
“或许……没有为什么。”
“这是什么话？”
凤朝华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搭话，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她只是他的妻，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半晌，店小二送来一张署名为凤歆瑶的字条。
凤朝华不看也能猜到上面写了些什么，轻叹一声，摊开字条瞟了一眼，果不其然，小妮子又溜了。看来，该面对的，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苏四小心翼翼的觑一眼自家七妹，见她表情还算冷静，没有发怒的倾向，于是暗松一口气，明知故问，“出了什么事？”
凤朝华将字条收起，徐徐道，“是该让妮妮出去见见世面了。”
苏四不解，见世面？不会是想让小妮子吃苦头吧？这……这可使不得……
“大哥还是杳无音信吗？”凤朝华转移话题。
苏四稍楞，随即点头，神色明显黯淡了许多，“自从那日分别后就再也没有他的音讯了，二哥也如此。”
“看来他是有心要躲我们了。如此，便算了吧，他想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葛大的心情凤朝华能够理解，是以五年来她从来没有催促过苏四寻人。
苏四有些无奈的点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凤朝华不是没有看出他有话想说，但她向来不喜多事，故而只当没看见，道：“妮妮暂时交由你保护，我处理一些事情后再去找她。”
百家客栈外的小巷子里，小妮子双手负于身后，小小的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边走边左右摇晃着，头上的两个羊角辫特应景的跟着摆来摆去，可爱极了。
不一会儿晃到巷子深处，小妮子骤然转身，对着空气笑眯眯的说：“出来吧。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没有任何动静。
小妮子拧了拧眉，歪头撇嘴嘀咕道，“不是说有二十个护龙士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了。”
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黑压压的一片挤在小巷子中，小妮子顿时有了大白天遇见鬼的感觉。
挠了挠后脑，小妮子拉起长长的羊角辫，仰头看向离她最近的黑衣人，眨眨眼睛，问道，“你们跟了我那么久，想做什么呢？”
“你长的很像一个人。”
“像我娘嘛，这个我知道。”小妮子高兴极了，她最喜欢听人说她与娘相像了。娘啊，是仙女下凡，她就是在凡间出生的小仙女。
“她是你娘！”虽然早就猜到了两人的关系定不一般，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与别人生儿育女。
“对呀，她是我娘。你是谁？是从京城来的吗？”小妮子兴奋的问道。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拉开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刚毅的脸，蹲下身子对小妮子说道，“我叫龙五，是奉命保护你娘的。”只可惜五年前她在小寒山下设了几道阵障，让他们只能守在山下，对于山上的事情根本无从得知。
“保护我娘啊，可是我娘武功很高，不需要人保护哦。”小妮子眨眨眼，又道，“但是我就不同了。我的武功还没练到家，非常需要人保护。要不这样，你们就别保护我娘了，换做保护我吧。”
龙五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道，“我们只奉命行事。除非皇……除非主公下令让我们撤回对你娘的保护，否则我们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