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曦儿……”
程敏君抓着信飞跑进晨曦房里,只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桌子上一个红木箱子,里面装满了几年来五皇子送她的精美玉器。
曦儿真的走了?
恒亲王府。
穆沛宁看着程敏君抱着个箱子过来,不禁调笑道:“怎么,老从我这儿拿东西,这回心里过意不去,竟然舍得给我送回礼了?”
程敏君神色复杂地看着穆沛宁,将箱子放在他身前的桌案上,又取出那块玉片来递给他道:“曦儿让我将它亲手还给你。她说,这是你祖传之物,说……你看到这个,就明白了。”
“不,我不明白!”穆沛宁一把抢过那块形如树叶的玉片,又匆忙打开程敏君带过来的箱子,震惊地发现箱子里全是自己送给晨曦的玉器宝石。“她究竟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竟然全都记得……她既然全都记得,又怎么会……不行,我要去找她问个明白!”
“殿下……”程敏君拉住他,面色沉重地说,“曦儿走了,她和我娘,还有秋姨一起离开了。”
“离开?去哪儿了?那你还不快去找?她们孤儿寡母的,三个女人孤身在外,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来人,来人……”说着穆沛宁就要叫人出去找人。“对了,曦儿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往哪儿走的知不知道?好好的,她怎么会离开?难道是你爹回来要赶她们母女离开?”
听说晨曦已经离开将军,穆沛宁的心已经乱了。
程敏君让刚刚进来查探情况的多福退下去,这才赶紧拉着穆沛宁,低声道:“殿下,您别担心,曦儿不会有事的。她,是跟着她师傅走了。”
“曦儿的师傅?谁?”
“不知道。只知道是位法力高强的上仙……”
“他什么时候收曦儿为徒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曦儿提起过?”不知道为何,穆沛宁直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他心里隐隐不相信程敏君的说辞。
“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在曦儿三岁多的时候……”
“那位上仙仙府在哪儿?我要去找她!”别的暂且不说,她将那玉片退回来是什么意思?
“说是在轩辕紫府,但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你什么都不清楚就让人把你妹妹带走了?曦儿才五岁,她懂什么?你为什么不找人通知我?”穆沛宁怒了,抓着程敏君的衣襟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这还是两人相伴几年来他第一次对程敏君发火。
“曦儿是昨晚离开的,我也不知道……她就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和这些东西……”程敏君低着头,很是后悔自责。
“堂堂将军府,连小姐被人带走了都不知道,都是饭桶!信在哪儿?给我看看!”
程敏君从怀中摸出信来,穆沛宁一把抢了过去,展开一看,果然是曦儿的狗爬字。可是,等他看完,心却忍不住开始酸痛堵塞,难受得几乎拿不稳这薄薄一页信纸。
是五哥哥祖传之物,请哥哥一定要亲手交到五哥哥手上,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他会明白的……
她既然记得那是他祖传之物,也记得他的承诺,就该明白他的心意,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将此物退还?曦儿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要离开,竟然一点口风都没露,昨天她们明明见面了,她居然什么都不告诉他……
不对,不对!
昨天见面的情况不对!
穆沛宁仔细回忆昨日的情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曦儿平时不是这样对他的……
可是,为什么呢?昨日跟以前到底有什么不同?昨日……
穆沛宁细细回忆,终于发现昨日自己去见曦儿的确跟以前有所不同。昨日,他是带着剑兰和墨兰一起去的,他还想让剑兰去服侍保护曦儿,难道曦儿那么小,就已经知道剑兰墨兰的身份?
穆沛宁心神一震,忙将程敏君抓过来,急切地问道:“敏君,你上次带人回去的时候是不是曦儿也在?”
程敏君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穆沛宁说得是他将明心慧心二女带回去的时候。他随即点点头道:“那天,祖母、母亲、曦儿都在。”
穆沛宁脸色一白,颤声道:“你母亲和祖母说什么了吗?”
程敏君将当时的情况回忆了一遍,一字不漏地说给穆沛宁听。
穆沛宁脸色越来越难看。
程敏君随即也反应过来,但他不信地摇摇头道:“殿下,不可能的,曦儿还不到六岁,她不可能懂这些的。”
穆沛宁忍不住狠狠一拳击打在桌案上,痛声道:“曦儿跟别的孩子一样吗?她有多么聪明你不知道?别的小姑娘这么大不懂很正常,可是曦儿她就算什么都懂也不奇怪……”
程敏君脸色一白,也不禁后退了几步,忽然,他身体一顿,瞪大眼睛抬头望着穆沛宁颤声道:“殿下,我想起来了,昨天去将军府的时候,剑兰是少女打扮,可墨兰好像是妇人打扮,难道……”
“曦儿她一定是误会了!可是,她还这么小,我怎么能跟她说这个?我根本想都想不到啊……”穆沛宁不断捶打着桌子,心中悔痛不已。
“……”程敏君好一阵无言,最后忍不住摇摇头道,“殿下,您别着急,曦儿她还小,不懂事,等她大一点就明白了。别说您是皇子,是亲王殿下,就是一般的富裕家庭,哪个少爷成年以后屋里不放人的?可这些女人又如何能越得过正妻去?更何况,您这还是皇上亲自赐下来的人呢!”
穆沛宁红着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心里既然认定了曦儿是我的未婚妻,又怎么会去碰别的女人?敏君,你不懂,只要是女人,没有谁愿意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我只当曦儿年纪小,不懂这些,要是早知道……”
“殿下,难道您根本没有碰墨兰?”程敏君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穆沛宁没有回答他的话,忽然坚定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