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万俟瑜盖住清歌要打开瓶盖的动作,面上有些不赞同,看着君无霜的眼神更是不善。
“阿瑜,相信我!”清歌瞥了君无霜一眼,淡淡道:“如果我真的出问题了,你就把他给我杀了为我报仇,放心他刚从冰棺中出来,身体还没有恢复!”
万俟瑜蓦地一愣,是的,他说过的,既然两人相爱了就要努力去相信对方,而不是质疑对方,歌儿希望他相信她,那么他就会相信她,至于君无霜……他的眸子倏地变冷,他是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君无霜一瞬间觉得两人身上的杀气冷冽无比,他没料到这个少女居然这么狠,要那个男子杀了他为自己偿命!但是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清歌在万俟瑜的目光下将黑色的药丸放入嘴中,咽了下去,刚开始还没怎么样,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翻搅起来了!在古籍上了解是一回事,但是轮到自己亲身经历绝对是痛苦的折磨,清歌感觉全身上下都是火烧般的灼热,从腹中慢慢升起到喉咙口,整个身体就像煮沸的热水一样冒着热气!
然而远远还不止这些,她逐渐感到仿佛有无数的虫蚁啃噬着她的肌肤,她的经脉,她的血管,全身的青筋陡然暴起,好不吓人!
她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身体,“啊……”嘶吼声从她嘴中传出。
“歌儿!”万俟瑜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拉住少女,双手却被少女因痛苦而变大的力量打掉,他没料到事情居然会变的成这样!他面色严肃的看向君无霜,原本优雅淡然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然:“歌儿要是有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君无霜尽管表面还是微笑着的,可是心中同样是惊疑不定,难道说这个塑身丹真的有问题?那是他历尽千辛万苦找来的,又如何会是假的?他用了特殊方法来封存此药,又如何会出问题?
只有清歌本人才知道,这塑身丹的确是真的,因为她能感觉丹田处有热气涌起这就是证明!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把痛苦的呐喊声堵在喉中,死死地不让它从嘴中逸出,她不想让阿瑜担心,不想看到他因她而六神无主的模样,因为他总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永远是从容优雅的,又怎能露出那样的表情?她不喜欢!而且她本人更是经历无数风浪后才成长的,若是连这点苦楚都忍受不住,那么她又如何能够蜕变为强者?
一波一波的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一般,好像被马车碾过一遍又一遍,疼!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疼!神经末梢只能感受到疼痛,也是脑中浮现的唯一想法!原来体质重新塑造的确是一种艰险的经历,如果没有足够的毅力只怕当场就会咬断舌头自杀!
冷热交加,一会儿冷得瑟瑟发抖,一会儿热得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脱去,一骨碌在地上翻滚着,却无暇自顾,因为现在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躺在地上,她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一滴一滴的从额头上落下,然后流入两鬓,束起的长发被她的挣扎弄得凌乱不堪,玉簪掉落在地,发丝覆于面上,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可是从她蜷曲着身体颤抖的模样就足以知道她承受的痛苦有多大!
万俟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因为他说过要相信她的,那么他就要相信她到底!她不说话,他也不能动作!他把颤抖着的少女抱在怀里,而清歌像是经历了炼狱的酷刑一般,她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的躺在地上。就在此时她的皮肤中开始渗出黑色的污物,连七窍中同样是流出黑漆漆的污渍。
污渍都落在了万俟瑜的衣服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然而万俟瑜一直抱着她不曾放手,即使身上沾满了那样的难闻味道都没有放手,他能感觉到清歌的痛苦,他知道的,少女蜷曲着的身体不住的颤动,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万俟瑜忽然表情变了,因为他能隐约看到宛如黑泥般的油腻渐渐覆包围了她,连眼睛上都是黑色的东西,粘住了她的上下睫毛,睁眼都成了困难,他下意识的拿出手帕为少女擦去那些污物,只是污物仍旧是冒了出来,无论如何都擦不完。
而清歌的身体仍旧不断地抽搐着,疼痛还是继续着,整个人就像是黑漆漆的一团,根本看不到她的轮廓,就像是掩埋在黑泥中一样,只有起伏的胸脯能知道她还是有着意识的。
终于来势汹汹的疼痛缓了下去,她就觉得胃中有着翻腾倒海的感觉,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干呕着,一口刺鼻的秽物被吐了出来!抱着她的万俟瑜首当其冲,本就散发着难闻味道的衣袍更是被污物弄得更加脏,君无霜看的直皱眉,但是却诧异的看到那个男子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仍然是紧紧的把少女抱在怀里没有松手。
他惊讶于男子的忍耐力,为了这个少女值得么?值得把自己弄成这样?
清歌四肢大开的平躺在万俟瑜怀里,觉得浑身一下子轻松不少,身后男子原本的薄荷香气也被污物刺鼻难闻的味道盖住了,他们两个身上都散发着足以能把动物熏走的臭味,她费力的抬头看着男子的面容,他面上是熟悉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她身上的污渍而嫌恶的表情,真是难为他了!
大约一刻钟后,她动动身体,发现力气恢复了稍许,缓缓爬起身,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的黑漆漆污渍也抖落在地,万俟瑜一下子拉住她,问道:“清歌,你怎么样?”
“放心,我没事!”清歌撑着万俟瑜的胸口想要站起来,却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万俟瑜立刻扶住她,少女白皙的皮肤全部都被污物掩盖了起来,看起来很是骇人,她微微一笑:“这个塑身丹果然很厉害,我感觉全身都像是脱胎换骨一般,身子也轻盈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