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哭。”随着季仁逸这一声轻语,水落的泪终于一起滑落,只是,她仍不会承认,她不会抬头,决不会让他看到她的泪,只要看不到,她就决不会承认。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泪,全都浸透了他的衣服,浸透了他的皮肤,他的心。
“对不起,水落。”季仁逸低头,唇压在水落的发顶。
“你当然对不起我。我告诉你,季仁逸,这一回,你欠我的多了,你一辈子,你就准备做牛做马吧……”水落的声音依然强悍,只是季仁逸知道,他的胸前,依然温水漫漫,她的泪,仍未止。
不过,他轻轻扯嘴角,是好事啊,水落哭出来,在他的面前,至少,她愿意在他面前示弱,她,是愿意依赖他的。而不是像以前,总是要让自己变成最强的那一个,不只要顶自己头顶的天空,还要顶起展宏的那一片,以前,她活得太累了
水落一直这么无声的哭着,一直哭,哭到睡着。
季仁逸就那么坐着,一直坐着,坐到水落睡着,坐到水落睡醒,坐到天色从正午到傍晚,又到满天星斗,坐到不远的那个狭道里,战争结束,连血腥气都被湖里吹过去的风给吹的散去,坐到,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水落所熟悉的生活,
是的,熟悉到让水落愤恨。
“季大善人,请问,我让你拿去典当的金钗呢?”水落站在客栈的屋里,一手插腰,一手伸在季仁逸的面前,两眼直往外冒火。
而那位,在当日意气风发的某个英雄,此时正懦懦的缩在门边的角落里,极小声的说道:“我看到一个老人,他被人从药房里赶出来……所以……”
水落冲老天翻个白眼,希望能让老天理她一下,至于对季仁逸,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那么,我们要怎么付客栈的钱,怎么吃饭?”
季仁逸尴尬一笑,求救的目光看向一边的展宏,展宏丢给他一个怕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