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心说罢,细细喂病人肉粥。阳光隔着窗帘,将她身周染上淡淡的橘色光芒。李素看的出了神。
病人用完饭,染心起身,对李素笑道:“若是在扬州,可以将黑胡椒蒸馏提炼精油,远比进食效果要好。”
杨子凛站在舱外,冷眼看这一幕。等到了广州,那里就不是李素的天下了。
猪皮策马狂奔,他已顾不上船工们的拒载和挤兑,心中只有扬州扬州!又是一日的奔波,猪皮使劲揉了揉沉重的眼,身子骨快要被马颠碎。终于看见了城门,终于看见了芬芳堂。他的腿突然发软,从马背上溜下去,又爬起来,晃晃悠悠挨到了板门。使了最后的力气大喊:“染心,你在吗?”
两个衙役一把拽住猪皮,扔到雨后的烂泥地上,熟练的在芬芳堂店门上刷了封条。猪皮叽里咕噜从地上爬起,扯着衙役端着浆糊的手,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衙役厌恶的甩开猪皮,戳着封条上的字道:“看你也像个读书人,难道不认得字?”
猪皮急道:“芬芳堂开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封?”
衙役哼道:“问徐掌柜去,谁让她没长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猪皮一怔,这才想起几日前染心曾对他说,曾大人的夫人来买能使孕妇堕胎的香。曾大人的妾室无一能保住孩子,怕是她捣的鬼。因做的多了,怕曾大人觉察,这才寻思用香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染心当时就拒绝她,严正声明自己是香医,不是毒医。医者父母心,如何能害人性命?
衙役扬长而去,猪皮望着芬芳堂的招牌,那是自己当初强行写上刻得匾额。如今,芬芳堂已经不属于染心了。猪皮茫然无措,染心到底在哪里?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船行了几日,到达广州。杨子凛和染心换回唐人服饰,杨子凛道:“在船上等着,自有人会来寻你。”李素忐忑不安的应下,染心忙道:“杨子凛,你可得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