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小一小二心中暗忖,老爷确实习惯了!
要是姑娘知道先前老爷是如何每每在君府大门口堵公子时的情景,姑娘便会明白公子此话说得再实在不过!
“你这样不好……”
“只要你过了门,父亲被我气再多,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白青亭再次无话,这家伙何时变得会拐着弯说情话了!
小一小二在后面暗笑。
这一路直到二重院庆院,白青亭也再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也坚决不再看君子恒一眼。
要是她看一眼,她便知道,君子恒自出一重院正堂,那挂于脸上的笑容就没撤下来过,嚣张得很。
进了庆院正堂,小三便蹦了出来,向君子恒与白青亭行礼问好。
“公子!姑娘!”
“小三!”白青亭爽快地回打了声招呼。
“可收拾妥当了?”君子恒问小三。
小三点头:“干干净净,妥妥当当,公子放心!”
君子恒微微颔首,转身便对小二道:“小二,你带姑娘前去沁凉居歇息。”
小二刚想应话,白青亭已然开口:“不!你先跟我去下故园。”
“怎么了?”
“有些事情很重要,明早入宫后世事皆难料,这事我想跟你说一说,往后怕还要你多照看些。”
钟淡既然已盯上白府故园,那迟早他都会直捣故园查个究竟。
在此之前,她必须安排好后路。
即便她不在照看不了故园,也得有个人能够替她照看着。
而这个人选必得是她最放心最信任且有能力有权力的人,这个人选必属君子恒无疑。
“好。”君子恒轻声应着。看着她的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已经渐渐真的信任他,正将她不愿公诸于众的秘密一点一点地揭开现于他面前,让他知道,也让他一起承担。
小一带着君子恒,小二带着白青亭,四人不消半会便落在白府故园的院子里。
白府的那些护院早察觉有人闯入,但一看是从隔壁君府过来的。又细看之下是小一小二。君子恒与他们刚认的主子白姑娘,他们便安静地继续待在自已的岗位上,不动分毫。
故园外有两名男护院守着。他们是众护院中武功最高反应最快的两个人。
因着白青亭说过,故园十分重要,万不能让人潜入,特别是里面的壹贰号房间。
于是。小二便安排了这两个人守在故园外。
有他们守着,平日倒也固若金汤。
“他们认得你们?”白青亭疑惑的眼神在君子恒与小一两人间来回扫着。
小二带过这些护院回白府。她又是他们的新主子,故他们认得她与小二并不阻止她们入白府,她不奇怪。
可君子恒与小一呢?
“认得,这些护院本就是小八从琉璃塔中选出来的。”小二轻声回道。
“琉璃塔?”白青亭更加疑惑了。这名儿她再陌生。
“我尚有另一个世人不知的身份,待安遂公主一事一了,我便与你细细详说。”不待小二说明琉璃塔的由来。君子恒已走到她身边,解释道。
白青亭一听。便知这琉璃塔怕是不简单,君子恒的另一个身份也应是不俗的,说起来怕是要几匹布那么长。
此时,她哪有时间细听故事。
“好吧,你先与我进壹号房。”
小一与小二守在故园的院子里,故园外又有两名护院守着,诚然保险得不得了。
白青亭与君子恒可以放一百个心地在房里说话。
关好壹号房的房门后,白青亭点了一盏油灯拿在手中。
刚入房内,眼前普通的桌椅摆设并没有引起君子恒的注意,但一过这些桌椅后面的一面花开富贵八开屏风后,他不由地顿住了步伐。
圆拱门隔开房里的外室与内室,门上放下的朱红色纱帘静静地直垂于地,似一整片腥冷的血红。
乍一入眼帘,又在乌漆抹黑的夜里,真是有些渗人。
白青亭从他后面走上来,灯光照得他的影子长长地落在那拖在地面的朱红纱帘。
纱帘是半透明式的,隐隐约约可见门的里面正中什么也没有,正中最后的墙边则放着一张软榻。
自此,再无他物。
“走啊,进去看看。”白青亭从他身旁走过,撩起朱红纱帘,一晃眼身影便没入纱帘之内。
君子恒微拧下眉头,便迅速跟上,走过那一幕如同一片血色的纱帘。
进入内室,门两边墙壁赫然摆着两个大木柜,左侧四层,右侧五层。
这两个大木柜比他平日所见的木柜都要大个几倍,也不知作何用?
待君子恒回过神来,白青亭已然点亮了内室的四个灯台,先前拿在手中的油灯她仍拿在手中。
他看着那盏油灯,似乎明白了,她这是准备随时能照亮什么东西。
“这样的大木柜隔壁贰号房还有四个,不过与这个一样,只有四层。”白青亭站在左侧四层的大木柜面前,指着它说道。
君子恒走近她,视线随着她的手看向四层大木柜。
“这些……大木柜,你用来做什么?”
“装些东西。”
“什么东西?”
“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君子恒沉默了,他沉思着,思考着她口中的艺术品是何物?
看着他拧眉不解的模样,白青亭又道:“你现在也不必想太多,艺术品这词你许是听不懂的,也不必在意。”
“你只需知道,这些大木柜里面装的都是我创造出来的艺术品,是关乎我性命的重要之物,这样便行了。”
白青亭解释完,君子恒还是沉默着。
对他来说,她的解释形同于无。
但其中的重点他明白了,她在这壹贰房里放着关乎她性命的重要之物,这便是她一直坚守故园不让他人闯入的原缘。
“艺术品是何意思?”君子恒秉着好学多问的准则,追根究底地问道。
“艺术品的意思就是,但凡具有艺术价值的创意物品,它可以是实物,如天下第一绣娘独一无二的绣品,它也可以非实物,如大自然中的鸟儿吟唱的美妙歌声。”白青亭详细地为他解说着艺术品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她看着他的反应。
见君子恒还是拧眉沉默的模样,白青亭又想了一会。
片刻后,她彻底放弃了。
“咱能不纠结在这个字眼上么?这不是重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