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房姑娘在各自的院子里稍作梳洗收拾一番一路风尘冷寒之后,便陆陆续续往庄子的后院正厅去,徐管事已令人备好了午膳。
满桌的瓜果蔬菜,肉香汤鲜,众姑娘虽皆已饿极,闻着这香味更是垂涎三尺,但碍于女子矜持与淑女闺范,个个摆着端正的姿态,只在心里暗吞唾沫,双眸时不时瞄上一两眼满桌的盛肴。
白青亭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她早垂涎得不得了,口水吞了几吞,馋得几欲要掉下来。
白红娟是已出嫁的大姑奶奶,略过不计,整个厅里就数白青亭为长,在徐管事黝黑讨好笑眯眯的眼神下,她大手一挥娇口一开,已然入座就位的众姑娘即时纷纷吃将起来。
虽眼馋许久,又是早已饥肠漉漉,然她们仍是慢条斯理,优雅淑女地用着膳,连向来闹腾好动的白橙玉亦是一派乖乖女的模样,也不知是受了气氛的影响,还是碍于徐管事这位白府老人随侍于旁的缘故。
奴婢丫寰站于一旁候着,小二与小七亦不例外,因着大众场合,白青亭也搞不得那主仆不分同桌用膳之举,唯有令她们下去用午膳不必在厅里守着她。
她此话一下,白红娟与白蓝依同时第一时间效仿,其他姑娘随之也一个两个地纷纷效仿,最后整个厅内竟是连一个丫寰妈妈都不在,只余一脸慈笑的徐管事与几名守在厅口的庄子奴仆。
白青亭也让徐管事下去,他却说道:
“老奴早用过午膳了,就让老奴在此侍候各位姑娘吧,怎么说这厅内总要有一个人在,可随时供各位姑娘吩咐方好。”
他既已用过膳。白青亭便无话可说了。
用过午膳后,在徐管事的安排下,姑娘们又去了种满瓜果蔬菜的农园。
白青亭看着满园的有机物,又看着站于农园各处的姑娘们,她们个个里面穿着暖和绣美的毛大袄,外披着诸如狐貂之类皮毛制成的冬披风。
临出来时,小二亦给她披上了纯白貂毛滚边紫红披风。看着满园的翠绿。徐管事又一一给姑娘们介绍。
还说了因着天气冷的缘故,这农园的瓜果蔬果许多受了影响而产量不佳,连着外貌有些还奄奄一息的模样。这让姑娘们不觉有趣,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
白红娟与白橙玉亦是论论大军中的两员。
因着寒冷,白赤水又是个长年体弱的,于是除了她没出半点院子之外。其他来庄子的姑娘们皆到齐。
白青亭接过小七递过来小小暖和的手炉,即时一股热气由手心钻入手臂。接而连至整个身子,不禁令她舒怛地微叹出声,呼出如白烟的气息。
其余的姑娘们亦参不多同时接过各自的大丫寰递过去的温暖手炉,接过后继续对着一颗白菜或一个冬瓜品头论足。
白青亭不觉一笑。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明争暗斗,其实这些小女孩都挺可爱的。
放在前世,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花季雨季般的少女。可在这古时候,却已然在忧愁着自已的婚嫁。绞尽脑汁为自已谋个良缘佳婿。
她对有机农园的向往,是因着前世环境污染严重后的难能可贵,并非她未见过这些农园的白菜冬瓜,于是寻了个一抬眼便可一揽满园翠绿的落脚处,白青亭便坐了下来。
落脚处是一个以普通树木在建成的一个木亭,落于农园内稍高的小土坡之上,亭内放置着一方四角木桌与四个小木圆凳。
看着小七一双发光的明媚大眼,白青亭给了个****:“想去便去吧,难得来一回。”
小七立刻欢喜地应了一声,便如同扑翅而出的笼中鸟,即时跑出个老远。
小二睨着蹲在远处一地瓜果旁,正兴高采烈在农园奴仆指点下体验亲手采摘鲜果的小七。
“不想去?”
“奴婢守着姑娘。”
白青亭笑着,不再多说。
小二全然以她为中心的忠贞远远是刚随侍于她身侧的小七所能比得了的,她心知肚明。
她也明白小七并非不是对她有异心,只是小七的正经主子终归还是君子恒,虽然他已经将小七给了她,可在小七如今的心里想来,不过是在原来君子恒这个主子上,又多了一个她这个新主子。
而小二却是不同的,自上回经她敲打过后,她看得出来,小二如今是真的只有她一个主子。
徐管事是个周全的管事,他见白青亭不与姑娘般去亲手采摘瓜果,便令人放下了木亭四周的竹帘,又放下了内层的厚重布帘。
那布帘是寻常普通的布匹制成,并不华丽好看,用来挡冷风的效果却着实不错。
不一会,徐管事又亲手拿来了几样小点心,多是以农园作物所烹调而成,味美鲜甜。
白青亭尝了一口,便赞了一声。
徐管事笑着接过他身后奴仆端于盘中的一壶香茗,奴仆又将几个青瓷茶杯放置于桌面,他执起茶壶便为白青亭添了一杯热气升腾的浓茶。
白青亭一闻得飘来的茶香,精神又振了几振,盯着那茶水一会,双眼方往上抬瞧了一眼年岁比白世均还要长上几岁的徐管事。
徐管事仍满面笑容,他将浓茶递给白青亭,温和道:
“老奴听说三姑娘喜茶,便着人备了这些点心与一壶香茗,三姑娘配着点心吃吃这普饵茶如何,可合三姑娘的口味?”
白青亭也不扭捏,即时接过品了一口,浓香的茶味即刻涌下她的喉底,又一路暖了她的肠胃,确实不错。
只可惜不是大红袍,被君子恒那家伙喂养得习惯了,她竟偏爱起大红袍来。
曾记得有一回她问他,为何总拿大红袍来给她吃?
他道:“你不喜欢?”
她当然喜欢。
他笑了笑:“那还有何问题?”
她问他,是不是所有茶中他最喜欢大红袍?
他点头:“喜欢。”
她就奇怪了,大红袍并非茶中贵品,连四大名茶都排不上号,他怎么会喜欢?
他亦是一脸奇怪地反问:“谁说喜欢之物非得是那名堂打得响的?”
她想了下,遂后摇首。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被她一手打掉,他不以为意仍旧笑得欢:“就如你一般。”(未完待续。)
ps:在此纠正下:之前的文中可能有些地方中元上元的乱混,其实是:中元县,上元节!小改脑袋有时转不过来,老是将中元县给混成上元县,上元节给混成中元节了,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