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沈月新紧紧地抓住了花弄月的手臂,就像是牵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深深倒在他的怀中哭着不忍离去,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嘴里的话便是她相信的理由。求求你,不要再骗我,给我希望然后亲手毁灭要比从来没有给过希望更残忍,我受不了这样的欺骗。
花弄月看着这样的沈月新,是如此的无助、如此的受伤,这样花弄月的心如何能够不疼?知道吗,现在你的开心是我生存下去的动力,但是我又怎么可以为了生存下去而欺骗你。相信我,如果有办法,我一定会有办法救他,即便他是我的仇人,即便他让我从小便成了孤儿,但是只要是为了你、我一定会把他救活。但是我拿什么保证呢,我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我又不是造物神可以决定别人的生命,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即便是要牺牲我的性命来救我的仇人。
“那我们现在便回去,”花弄月便对沈月新说,在这里杵着便是怎样都无济于事,只有回去才能有办法。
沈月新听到了他的话,便神速地收拾好了包袱,便想要第一时间赶回家。即便是父亲真的没救,但做女儿的也一定要在他的旁边尽一些孝道,这不是做女儿的责任吗?
离开,代表的是什么,是永别吗?花弄月看看身后的梅花林,远处的杀人庄,这是自己再生之后第一个经历的地方,即便是不喜欢沐浴于鲜血中的日子,但是仍然是不舍在这里的日子。尤其是慕容瑾,你救了我一命,将毕生功力传授给我;但是我却辜负了您一片心意,没有完成您临死前的心愿,但是我实在是有所苦衷,您地下有知一定要体谅我,等三年之后我再给你赔礼道歉。别了,梅花林;别了,杀人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这个地方?
花弄月与沈月新快马加鞭,连赶了一两天的路,便就赶到了江南沈家,不在路上被风景耽搁,不再心有旁骛。
沈家,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如此的宏伟磅礴,这个地方的人街络绎不绝,果然是江南、万世人所憧憬的人间天堂。
但是沈家为什么有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呢,难道是沈家老爷病危的原因。果然,沈世林一倒下来,一切都不同了,这个沈家多半是缺不了这个顶梁柱。
“小张管家回来啦,”这个老管家看到了花弄月便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沈老爷倒了下去一切都落在了他的担子上,现在眼前之人回来定可以分担很多的东西,“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沈家就像是失去了一把手一样,我们沈家真是缺不了你;现在你回来了,定可以替老爷分担很多事。”
“刘管家,老实跟我们说,老爷他现在怎样了?”花弄月自然是要关心沈世林的安危的,因为这是他答应沈月新的,便要做到的。
刘管家听到了花弄月问起沈世林的病情,便是一心的无奈,这话是该要如何说起呢?“张管家,老爷现在正躺在房间中,已经躺了几天几夜了,却完全没有一点起色,大夫对这个却都一点办法。说是劳累成疾也说不过去,因为他前一阵子都好好的,五天前才忽然倒下去,命脉都不稳。”
沈月新听到这个话,自然是紧张无比,前面听到花弄月说的怕消息不属实,现在听到了老刘管家都这么说,那肯定是错不了。沈月新便就急急忙忙地往他爹的房间赶去,无论如何,好是不好,都要守在他的身边。
“月新,在你进去之前我要问你一件事,”花弄月在沈世林的房门口拦住了沈月新,这一音变得如此低沉,让人听了有些许害怕。
“什么事?”沈月新正等着进去,父亲在等着。
“一年前你回家的时候,有没有跟你爹说过小张就是花弄月?”花弄月觉得这个应该由自己说出。
“没有,”沈月新摇摇头,“你让我回来什么都不要说,所以我爹他肯定不知道。”
希望如此,否则事态可能会比想象的要严重,若都知道我便是花弄月,那不但是我、连月新你都会陷于危难之中。我有事不要紧,但千万不能让你成为牺牲品。
沈月新和花弄月打开房门,只见他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丝毫不动。
这个房间静悄悄,很难想象堂堂沈家大老爷在此卧床不起。花弄月和沈月新轻手轻脚地走进,希望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床前的沈世林就像是被巫师施了魔法一般,睡得很安宁,不忍被打扰。花弄月看得出来,他病得很重,如果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失去气息。为什么这个惨白的面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好像是映射自己当初的状态。
沈世林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站在自己的身边,依然躺得是那么安详。花弄月拿出了他的手,触摸他的脉搏,看看病情如何;不近了解不知道,沈世林的脉搏真是凌乱,似有非有,疑似静脉已断却没有死去。怎么会这样,这样的病态怎么会与自己当初凌受万恶之苦如此相似?
花弄月翻开了沈世林的衣裳,没有理管沈月新的阻拦,依然是要看看沈世林是不是遭受了与自己一样的磨难。果然,一副翻开,沈世林的胸口一个黑色的五掌印深深陷在了身上,已经开始渐渐地褪色。花弄月就像是看到了记忆的横切面,看到了那个阴阳之人一掌打在自己脆弱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每一夜被它折磨得痛不欲生、万念俱灰的样子,现在这一切都发生在别人的身上,而且还是沈世林。原来以为他一定是那幕后操纵这一切的源手,但是为什么连他也中此掌;此掌说好听的是拖延性命、让人忍受痛苦,说难听的便是无药可救,难道他会为了要取我的性命而做出如此疯狂的事,而且此掌可是没救的呀,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沈月新看到了沈世林身上似乎是被谁人打了一掌,一定是这一掌让爹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便问道。
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一切,但是跟她说了是不是会伤害到她?不跟她说是不是又会惹她怀疑?是与不是、说与不说?花弄月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正当这时,沈世林在床上醒了过来,却似乎看到花远扬兄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张,为什么只要他一出现,那有了那种最亲切的感情?
沈世林艰难地让自己平躺起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好让女儿不要太担心。“月新,你果然将小张找了回来。”
沈月新抓住了爹爹的手,握成拳头依依不放。“爹,你说等我找到小张回来就给我们主婚,你不能说话不算。”
沈世林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这女儿就像是自己泼出去的水,一心只知道赖着自己的心上人:“为了女儿,爹爹一定撑下去为你们主婚。”
听到这个话,沈月新强挤出笑脸来,只要爹爹好好地活着,那一切都好。“爹爹你说的,不准骗女儿。”
沈世林点了点头,转过头对花弄月说道:“小张,我这个麻烦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听到这个话,就像是临终托孤一般,花弄月知道,他这个病有多痛苦,他便也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长了,说这个话自然也是无奈的,但是他到底是如何受那人之掌的呢?
“听说江湖中出现了一位少侠,那名字与我花弄月侄儿的名字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我希望你们帮我去问问,”沈世林自然是还要嘱咐有关的这些事,毕竟这是他一生中最为牵挂的事,“如果真是他本人,便将沈家一半的资产赠与给他,并对他说我无法实现当初的诺言、将女儿嫁与他,希望他能体谅,咳咳……”
“爹,”沈月新正想告诉躺着的父亲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旁边的小张正是那名副其实的花弄月,如假包换,“小张他……”
“月新,我与你爹有要事相商,你回避一下吧,”花弄月还没有等沈月新说出这个好事,便拦住了她的嘴巴,应该是想要将这个秘密自己告诉他吧。
怎么每次都是把人家赶出去,沈月新虽然是不情愿,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这个花弄月便只能句句都听他的话。
看到沈月新乖乖地离开关上了房门,花弄月便决定将这十多年前发生的事告诉眼前的这个人,不管他是不是幕后黑手,不管这是不是他的预谋,取自我的性命不要紧,但是自己女儿的性命你应该没有那么狠心去伤害吧。
“伯父,得了这个病之后你的身体是不是白日里如焚火在燃烧,夜里就如冰魔缠身,直至失去了知觉?”花弄月淡淡地试探。
沈世林点了点头,自以为是小张医术高明。“小张真是好医术,从表观便能看出我的病,让月新离开便是要告诉我的病情吧?说吧,我撑得住。”
花弄月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我医术多好,能够一眼看穿您的病情,是因为我曾经也得过此病,这是受毒掌所致的吧?”
原来小张也得过此病,真是同病相怜,但是他受过这样的伤能够如此完整地出现在我面前,而我现在却感觉死神在不远处。“咳咳,原来如此,若不是我还想多看看你们几眼,我便早就忍不住寻短见的冲动了。”
“伯父,我向你说一件事,您不要太过激动,一定要保护身体,”花弄月看来是真的准备要将一切告诉眼前人,管他是不是有阴谋;自从离若谷再活一回之后便再也不想让心魔控制自己作祟,想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与沈月新在一起。
沈世林淡淡笑了下,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这么严肃,都已经是自己的女婿了,还将就这做什么?“你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