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正在想我的心事,哪知道你会从门边跑这里来啊。跑过来就跑过来呗,去抽什么书,谁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我瞄向了门外,正在想着要不要揭发这小子的恶行,言默熙已经坐在了我的床上:“不用装出一副哀怨的模样,我爸和你妈都出去了,不到中午是不会回来的。”
我觉得脚背一阵阵地刺痛,也顾不得再跟他斗嘴,坐在椅上脱下了袜子。难怪我会痛得厉害,脚背上红了好大的一块,还隐有血痕。不由得恨恨地看了一眼安然躺在地上的书,是一本精装的辞海。当初怎么瞎了眼买这么厚的书呢?买多卷本的好了,砸到脚上也没这么大的分量。还不是经济上的考虑,缩影本便宜了好多。
正想咬牙切齿地踢它两脚解恨,言默熙把头伸过来火上加油:“怎么皮肤这么不经砸?”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换你的脚被砸试试看?”他眼睛一眯,我有点心虚地偏过了头。忽然觉得委屈起来,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不道歉还一副我“自作自受”的模样?想要再说两句,看着他比我高了不止一头的个头,到底不敢出言不逊,万一他动起粗来,被抛尸了都没人知道,只得委委屈屈地拉开了抽屉找药膏。
好在我平常一个人在家,这些常用药是备着的。刚打开盖子,一只手便伸过来接了过去。我恼得瞪向他:“你把我砸成这样,还不许我止痛吗?”
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连避都不知道!”
靠,这还是我的不是了?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不说也罢。看着他手里的药膏,正在犹豫要不要抢过来,却见他已经把药膏挤了出来,弯下腰,把药膏涂在了我的腰背上。
我痛得“嘶”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手立刻顿住,抬起头来,露出了一点担心的神色。我连忙勉强笑道:“好了,多谢。”要是他再一个不爽,把我的脚按重一点,还美其名曰“帮妹妹上药”,我才是有理都说不出来呢。今天这个哑巴亏,我咽下就是。今后……哼哼!
“很痛吗?”言默熙问。我连忙摇头:“不痛不痛。”
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我努力装出了一个笑容:“不用再涂了,不痛了。”一边站了起来,痛得额上直冒冷汗。又怕他再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能打肿了脸称胖子,心里实在郁卒得不行。
“脚伤着了还站起来做什么,你坐下休息吧,我帮你把书装起来。”
我傻傻得看着他把架子上一层层的书装到箱子里,十分怀疑他的动机。可是看来看去,那些书也实在成不了什么罪证。
他装完了一箱书,回头看着我:“怎么不坐下,脚痛还要站着,没有痛觉细胞吗?”
我这才省起,自己竟然一直忘了坐下,经他这么一提醒,觉得脚还真痛,急忙坐下把脚搬到膝盖上吹气。
“明明痛得很,我再给你涂一点药膏吧,免得明天上学一瘸一拐的,丢了我们言家的脸!”
哦,原来是怕这个,还可能会被他爸爸责备,我说怎么会这么好心呢!于是,心安理得地把脚伸到了他的面前,他把药膏重新拧开。
这一回,动作要轻了很多。看来,刚才给我上药,绝对是故意按我的脚!他不乐意,我也不乐意呢!要不是为了发妈妈脸上久未绽开的笑颜,我何必把自己送到言家去给他欺负?
“痛吗?”涂完了,他问。
我摇了摇头,老实地回答:“这回不痛了。”
他点点头,站起身来继续去搬我的书,一边轻声说:“我没有帮人涂过药膏。”
那我是否还得向他说一声“荣幸”?我对着他的背翻了一个白眼,反正他又看不到!看到他把架子上的书装得一本不剩,不由得“呀”得叫了起来。
他连忙转头看我:“怎么了,痛得厉害吗?”
我指着书架,期期艾艾地说:“留一半下来,不用全部都搬走啊。”
他怀疑地看着我:“留一半下来干什么?”
我当然不能实说:往后我受了你的折磨还要逃回来的。眼珠微转,露出了一个笑容:“还有的书不需要用,就留着好了,这些书都挺沉的。”
他看了半晌,才闷闷地说:“自然会有工人来搬,又不用你动手。”我顿时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