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和风徐徐,柳叶飘飘,正是一派好风光。
风燕看着正专心卖力踢毽子的懿宗,喜得拍手叫好道:“……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好厉害,皇上真是好厉害,都能踢一百下了。”
懿宗收了毽子,骄傲的笑道:“那当然,名师出高徒嘛。”
风燕扬了扬眉,脸上露出小骄傲的表情,口上却自然不敢居功,笑赞道:“这也要徙弟资质高呀。”
懿宗看着她精怪的模样开怀笑道:“恩,爱妃所言甚得朕心。好了,玩了半日了,出了一身的汗,心情好多了,真要谢谢爱妃了。”
风燕忙趁机献计道:“只要皇上高兴就好,臣妾不能像华妃那样替皇上分忧,至少还能给皇上解些烦闷。臣妾还会玩手绳和编蚂蚱,下次教皇上吧。”
懿宗笑道:“好,都依爱妃。爱妃不是在公主府长大的吗?怎么会懂得这么多民间游戏?”
一句话,引得风燕想起儿时与飞鸿、彩蝶的快乐记忆,不禁怅然道:“小时候,臣妾跟玩伴就是玩这些的。”
懿宗看着她神思的模样,心中一动,体贴的道:“是吗?那找天请他们入宫一起
玩吧。”
风燕回神虚应道:“嗯。臣妾累了,有点头痛。”
懿宗忙紧张的扶着她,担忧的问道:“要传召御医吗?”
风燕摇头道:“御医局就在附近,皇上陪臣妾走过去吧。”
懿宗点头道:“好,朕陪你去。”
说着,小心的扶着风燕,往御医局走去。
御医局的厢房寝室内,地上散乱了一堆的衣服,床上一双男女相拥而睡,仅穿着贴身的内衣。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况,还有假扮华妃的彩蝶。
一时杜况悠悠转醒,瞥见身旁躺着的半裸女子,吓了一跳,惊呼道:“谁?你是谁?”
彩蝶此时已被惊醒,却因为药力未散,意识仍有些迷糊不清。
正在此时,风燕领着懿宗推门而入,边走边道:“药侍说杜大人在这里看书……”
说着,惊见床上相拥的二人,吓得脱口惊呼道:“杜大人?华妃?”
一句话,惊得懿宗和杜况、彩蝶,都怔住了。
懿宗闻听是华妃,面色一沉,快步上前挑起彩蝶的下颚,却见她满面红斑,厌恶的喝道:“你是谁?”
彩蝶此时已醒过神来,惊慌的回道:“皇上,奴婢是彩蝶呀。”
风燕闻言,愣了一下,快步走上前去,惊慌之态不在彩蝶和杜况之下。
片刻后,衣衫整齐的彩蝶和杜况跪倒在紫宸殿中,等候着懿宗的发落,陪坐在侧的还有皇后和风燕。
懿宗怒斥道:“缪彩蝶、杜况,你们竟然在宫中公然做出苟且之事。真是不知廉耻,色胆包天。”
杜况情急道:“皇上,微臣午饭后就昏睡了过去,醒来之时已是光着身子和彩蝶睡在床上。微臣还没有搞清状况,皇上和宁芳仪就走了进来。皇上,微臣和彩蝶绝没有做过见不得人之事,我们是清白的,是被陷害的呀。”
懿宗冷哼道:“朕是亲眼所见,捉奸在床,你胡编谎话要骗谁呢?枉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私通朕的宫女?你不知道宫女也是朕的女人吗?”
杜况哑然,欲再辩解,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懿宗冷声道:“皇后,后宫归你管理,竟然出了这等丑事,你是如何管治后宫的?”
皇后诚惶诚恐的请罪道:“臣妾知罪。臣妾一定严惩二人,以儆效尤。”
彩蝶一怔,冲口道:“娘娘,你知道彩蝶没有私通的。”
皇后严词斥喝道:“罪证确凿,你还狡辩?本宫念在你们平日侍候主子尽心尽力,就免了你们的死罪,发配塞外为奴,终身不得返回中原。”
彩蝶又惊又怒,这才恍然皇后是要赶她出宫,来掩饰自己的罪行,怒恨皇后竟然对自己也狠下重手。
此时,侍卫们上前要押走彩蝶和杜况二人。
彩蝶极力反抗,高声道:“皇上,彩蝶是冤枉的,是受奸人所害,是皇后下药迷晕彩蝶的。”
一句话,引得殿内众人都变了脸色……
懿宗挥手道:“住手。缪彩蝶你说什么?皇后干嘛要害你?”
彩蝶忙回道:“皇后要害的不是彩蝶,是华妃。她借口捐赠物资赈灾,约华妃茶叙,彩蝶担心她会加害娘娘,便蒙面代娘娘赴会。没想到她用迷香迷晕了我,再布局造成彩蝶跟杜大人私通,让皇上捉奸在床。如果不是歪打正着,受害的就是华妃娘娘了。”
懿宗吃了一惊,迟疑的看着彩蝶,又看了看皇后,只见皇后一脸的受屈愤怒之色。
皇后凤目圆睁,大怒道:“一派胡言。本宫根本不知道茶叙中的是你,本宫如真要害华妃,也会确定她的身份吧。”
彩蝶冷哼道:“那是因为我说我起了疹子,你怕传染才没有仔细看清楚。”
皇后柳眉倒竖,恼羞成怒道:“荒谬,简直是荒谬。什么下药,什么出疹,全是你一个人鬼话连篇,都是全无证据的一派胡言。你这贱婢淫乱后宫,才是证据确凿。你说本宫害你,根本就是混淆视听,企图蒙混过关。你敢诬蔑本宫,本宫就撕掉你的嘴。”
彩蝶尚未及反应,梅尚宫几步上前,几个大耳括子甩在她的脸上,打的她口唇鲜血直流,转眼间,已伤得说不出话来。
风燕再也按捺不住,出言道:“住手,彩蝶是清白的。”
皇后挑眉警告道:“本宫听说你们是好朋友,可是这贱婢罪证确凿,你若为你二人私交而胡说八道,小心自身难保。”
风燕不惧,回应道:“皇后口口声声说彩蝶淫乱后宫,可有找人验明正身?至少应该证实彩蝶已非处子之身,与人私通的罪名才说得过去。”
一席话,引得皇后一时无言以对,也点醒了怒气中的懿宗。
懿宗忙吩咐道:“对,对,就让人验身吧。”
皇后极力反对道:“不用验身。就算这贱婢仍是处子,也不代表他们是清白的。他们只是未敢做出更出格的事罢了,但是赤身露体搂搂抱抱也是淫乱之罪。要是轻饶了他们,后宫中淫乱之风势必泛滥,皇上天威何存?”
懿宗沉吟道:“皇后所言,也并非无理。”
风燕急道:“皇上,杜大人尽心尽力侍奉皇上龙体,为皇上治愈了狂犬之症,对皇上算得上有救命之恩。皇上杀了他,那可就是恩将仇报了。再者,若是杀了他,谁来替皇上调配狂犬症的药呢?”
懿宗一哑,望着杜况,回想他的救命之恩,心中生出些许惭愧。
风燕又道:“还有彩蝶,她虽只是小小宫女,却是华妃的得力助手,帮助华妃辅政,也算间接帮了皇上。皇上如果杀了彩蝶,华妃一定伤心难过,皇上看在华妃份上,就饶了彩蝶吧。”
懿宗看着彩蝶,又想起华妃,不禁心软动摇,道:“既然此事众说纷云,真相难以查明,朕就不再追究,就当没发生过此事吧。”
风燕大喜,谢道:“多谢皇上!”
皇后虽然不快,但也再无它法,只得息事宁人,不再争执。
风燕忙上前扶起彩蝶,拭去她嘴角处的鲜血,担忧的问道:“彩蝶,你还好吗?”
彩蝶说不出话来,只无力的靠在风燕的身上,看向她的目光中却有些异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