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手臂上的伤痕，程伟会流泪。
“你恨我吗？”他总是在伤害我之后问着可笑的问题。
我冲着他笑，“不会。”
我们不是朋友，不是亲人，不是情人，只是因为寂寞而在一起生活的陌生人，没有恨当然也没有爱。
程伟的脾气越来越坏，有的时候就算不喝醉也会乱发脾气，我的身上到处都有伤痕，程伟不再跟我道歉，他让我滚，滚出阁楼，滚出天津，滚回乌镇。
我是不是很贱？不管程伟怎么赶我走，怎么骂我，怎么打我，我就是赖在阁楼不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终于找到了理由，我很想看到程伟从前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事实证明，我的理由很成功。
我买了手机很便宜的二手货，黑色的，有点掉漆，键盘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数字，程伟一脸不屑。
“要么不买，要买就应该买个好的”
我说：“每样东西都有存在的价值，就算他已经残破不堪，甚至丢在大街上都有人不削一顾，可是，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它就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呵！”程伟冷笑一声，继续躺在床上抽着他的烟。
程伟的烟价格越来越便宜，从十二块的七星已经退格到五块的七匹狼，我知道程伟的钱已经不够了。
送报纸和牛奶的工资下来了，我为程伟买了一条七星烟，程伟一气之下把烟扔的好几米远。
他在房间大吼，拼命的拎起酒瓶朝着地板，墙角扔去，沉闷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接踵而至，好像交响曲，我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住在隔壁的那对夫妻。
“老子还没有堕落到让一个女人养的地步！安安！你滚！你给我滚！”
我蹲下身来，捡起地上那一片一片的碎玻璃，程伟冲到我的身边，他把我推到了墙角，碎片割伤了我的皮肤，鲜血不断的从右臂涌了出来，奇怪的是我并没有一点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