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一脸肃然,“大概是姐姐觉得我可怜吧。”
姬宫涅伸手揩去沾染在她脸上的污泥,笑道,“你还可怜,我看你是太惹人怜了。”
“其实,姐姐才是个可怜人。”这句话,她是说给姬宫涅听的;既然姬宫涅先说起了这个,她也准备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心里的算盘打了一转又一转,褒姒一心想着怎么为郑敷谋个好的将来;
“若说呆在这个宫中,我还可以偶尔开心的话。那么,最不开心的就是她了。”姬宫涅望着褒姒,对她的话并不吃惊;想想也是,宫中有几个女子能真正的过得开心;
“在打什么小算盘,一并说出来吧。让我听听这个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说着,挠了挠褒姒的胳肢窝,引得褒姒一阵轻笑;
“我想,她可以出宫。”她的神情坚定无比;仿佛打定好的主意,就再也不会改变;即使是身为帝王的姬宫涅,也便那样的坚定所撼动。出宫?是的,只要出宫,郑敷就可以不用日夜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生活;她可以有一个良人,也或是孤独终老,但没有尔虞我诈;“她和我不一样,我呆在宫里,是值得的。可她,是没有盼头的。”褒姒明白,支撑着自己没有逃离这块地方的,是姬宫涅;一想到有一个人那么护着她,她遁逃的思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也不是不可以,先例是有人开过。”玩味着褒姒所说的每一句话,姬宫涅也在和褒姒逗圈子,“死人是可以往宫里抬出去的,犯了罪被废黜的嫔妃也是可以从这里出去的。”
听着姬宫涅的语气,褒姒心里一阵恍惚;她和姬宫涅说这件事,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一点可能也没有;
“姒,每一个女孩子都是一朵花,但不是每一朵花都可以出淤泥而不染。”褒姒在他眼中,就如眼前的满池子莲花,清洁到不似后宫女子的程度,“相信我,郑敷比你见过的风风雨雨要多得多,她比你想象中的更能承受。出宫,不可以,至少现在是不可以的。”
姬宫涅说的头头是道,倒也不像在和她打太极;姬宫涅做事总是有他的道理,虽然她现在还看不明白;她也不好再去追问;
她只知道,姬宫涅答应她的事不会食言;就算没有做到,那也是有别的原因;
信任这个东西很微妙,完全靠感觉;当你信任时,即使无凭无据,也没有什么能阻挡;
姬宫涅没有和褒姒一起回清凉殿,褒姒刚到外面就听采薇说郑敷在里面等着,乐得一阵开心;
“原来姐姐还在等着我。”褒姒笑道;
“不等你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