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是采薇陪着褒姒度过的;这一年的生辰,没有爹娘,没有自己爱的人;
清凉殿也开始渐渐冷清了下来,褒美人失宠了,不会再有人来攀附了;原来往清凉殿跑得勤快的虢石父也不见人影了,偶尔见到的刘裴也是躲躲闪闪的;
夜里下了雨,一声响雷惊得人坐立不安;
“采薇。”褒姒惊呼了一声,只见采薇匆匆披了衣过来;“去把郑美人请来。”
她知道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让郑敷来陪自己,是多么的不合规矩;可是除了郑敷,她在这宫里还能找谁呢?虽然,郑敷与她交往的目的并无单纯;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静好岁月,已然一去不复返;
“妹妹这是怎的了?”郑敷到褒姒床榻前还带着倦容,看来是和她一样,在夜里都睡得不安稳;
“我有些怕。”听到褒姒理由,郑敷笑了笑,原来还是个怕雷雨的小孩子呢,也真是苦了她了;
有郑敷陪着,褒姒一夜下来睡得很沉;倒是郑敷,一夜无眠,折腾了半天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姐姐今日气色不大好。”
“我?”郑敷对着镜里随意睨了两眼,果真是苍白了些,“夜里你倒睡得沉,我换了地方,人也跟着惊了。”
“那就是我不好了,”褒姒给郑敷递去一盒胭脂,是用去年春日的樱花做成的,放到现在,还沾染着花间的清香,“昨夜不该让采薇去打扰你的。”
郑敷笑笑,指尖匀了胭脂,慢慢的涂抹着;
褒姒呆立着,看得出神;
这个女子,经过了岁月的沉淀;比自己多了几分成熟,也让人觉得亲切;
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美意与稳重;
午时刚过,清凉殿就迎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说不大,是这人身份确实不怎的招人待见;说不小,是因为后宫嫔妃不得不花样百出的讨好这个人;这人不会像虢石父一样故意邀功弄权,但各宫“不请自来”的好处也不见得少收;
“是刘裴。”看见来人,郑敷嗫嚅道;
“是他——”褒姒也看着走进来的人出神;会是他让刘裴来的吗?褒姒晃了晃脑袋,似要打住自己痴心妄想;
弯腰行礼,刘裴赔笑道,“两位娘娘,今日奴才是奉了王的旨意来请郑美人的。”
褒姒与郑敷同时一怔,姬宫涅怎么会知道她在清凉殿;
不过,这对郑敷也不算是坏事;
“劳烦刘公公了。”郑敷让刘裴起身,声音却是淡淡的,褒姒也听不出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