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花曼脱口问了一句。
赤炎挺了挺胸脯,伸出爪子从发中梳过,“本王子怎么会有事儿呢?后来本王子跟那只垃圾熊大战了一天一夜,终于把千年雪草给抢了回来,虽然擦破了一点点皮,却换来小王妃的关心,哈哈哈,值,太值了。”
随即冲两百多双眼睛吼道:“是不是突然发现特别崇拜本王子啊!”
“呃……是、是……”
“是……”
族人们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附和道。
“哈哈哈……被人崇拜的感觉爽啊!”
赤炎收起爪子,仰天长啸中……
看着他全身鲜血淋漓的样子,花曼真是想笑而不知如何笑,世上居然会有一种人,因为一句话,弄得遍体鳞伤,却还能笑得那般开心,他真的不知道哪些话是骗他的吗?
君天宇的手紧了紧,这件事如果换作自己,估计两天没能找到就放弃了吧!这位红发大人为了小魅居然可以做到这个份儿上,大大的眼睛微微的闭上,一股忧伤的气流向全身蔓延,他跟她的距离竟是这般遥远。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握着他,仿佛一种无声的安慰,他转头对手的主人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金枝,谢谢你。”
鉴于赤炎完全没有伤患的自觉,花曼让他去海里享受阳光,洗去全身污渍,而自己带着族人先向北部冰川行去。
北部冰川是去内冰川的必经之地,那里的空中布满了空间裂缝,越往里,裂缝越密集,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被撕裂成碎片,因此不能高空飞行,再则小狸本是超神兽,她的尊严绝对不允许被人类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出于这两个原因,内冰川之行必须徒步。
到达北部冰川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远远的就能看到天空上方的空间裂缝,伴随着寒风毫无规律的出现、消失,绕过一座大雪山,众人心惊胆战的进入到裂缝区域,一天一夜的徒行,他们已经疲惫不堪,决定在这座雪山脚下扎营。
穿过这里,便是内冰川与外冰川的链接口,至于这片区域有多广,有多凶险,谁也不知道,只能隐隐看到远方被一层层薄雾包裹的崇山峻岭。
一只魂归鸟扑扇着翅膀倏地闯入,两百多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它。
“魂归去兮……嘎……”
一道裂缝在它的左翼处突然呈半月形张开,又如毒蛇的大口一般合上,快得只看到一条黑线闪过,一声哀鸣后,鸟身险险躲过,几张黑色的羽毛飘然而落,又很快被裂缝吞没,众人紧握的手微微松开,暗叹道:“好险。”
就在这时,又一道裂缝出现,正在它的前方。
“嘎……”
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自己便是这只在生死边缘徘徊的鸟。
一个躲闪不急,最终也没能逃出,鸟鸣未完,身体已经四分五裂,沾着鲜血肉末的羽毛从空中撒下,直让人头皮发麻。
哀叹声不断,仅仅是裂缝区域的边缘地带,就已经如此凶险,以后的路会怎么样呢?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星幻伸出修长的手,用指腹擦去花曼脸颊上的鸟血,小狸立即从怀里拿出一张白色的锦帕为他擦拭着手指,“喵,小狸知道主人最爱干净。”
星幻对她微微一笑,收回手,示意她去帮助族人搭营,得到主人无声的奖励,小狸蹦蹦跳跳的跑去帮忙了,还一边高兴地哼着小曲,真是一只容易满足的猫。
转回头看着花曼那宝石般的眸子,肯定的说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接收到他的鼓励,花曼点点头,“恩,一切都会好的。”
他拉过她的小手,两人来到雪山之巅,用灵力融化积雪,并排而坐,看着那轮朝阳从海平线上缓缓升起,风扬起了两人的丝发,从远处看就仿佛融化在金色的光芒里。
“累吗?”星幻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张灵狐毯细心的披在她的身上,柔声问道。
花曼摇摇头,“不累。”
修长的手轻轻放到她的脑后,再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拉了拉灵狐毯,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在我这里,放心的做自己吧!”
“星幻。”诡异的笑容变得真实起来,宝石般的眼睛斜看向他那精致的下巴。
“嗯?”
“谢谢你。”眼皮轻轻合上,唇上的笑容未变,“你永远那么懂我。”
手指从她的脸上拂过,将她唇角的一缕发丝置于脑后,“睡吧!一切有我。”
寒风从雪山之巅一阵一阵吹过,时间的沙漏一点一点流逝,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很轻很轻,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娃娃的皮肤在沾上冰颜之灵没几天后又变得十分苍白,配上那似血的小唇,初看时只觉得可爱无比,细看却让人惊心动魄。
熟睡的花曼额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连睡觉都如此不安稳吗?”
星幻伸出拇指,轻轻的梳理着她的额头,灵力从指尖传入,睡梦中的花曼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怀里,感受着母亲的爱抚,额头渐渐平复,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了一抹天真如孩童般的笑颜。
好看的薄唇向上勾起,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三个时辰后,星幻那微闭的眼睛突然睁开,远方的冰层上,西营的族人扛着大包小包的生活物资,相互搀扶着向这边前行着,看样子已经疲惫不堪。
“终于来了。”
看向怀里安睡的娃娃,最终也不忍叫醒她,这断时间她真的累坏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星幻轻轻的吐了几个字,小心的抱起她,脚底生风,身体稳稳的升上空中,仿佛踏着云彩前行。
看着从天而降的男子,西营的族人都愣了,上次由于对立的关系,他们没能认真观察他,此刻看来,竟是如此飘逸出尘、俊美无双。
他的面目柔和,看似亲切近人,却又似疏离万分,眉宇间透着一种让人不可亵渎半分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