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邪溶掬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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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打开……”元春一声令下便有丫头上前将四周的遮阴锦帘拉起,眼前豁然开朗,众人看清眼前景色具是一愣。

“怎样?看这白莲可还满意?”元春品着清茶,随意问道。

“莲开并蒂,确是前所未见……”宝钗几人相视一眼,皆是挡不住的赞叹之意。

“此花乃是水墨国前日里送与皇上的礼物,皇上便将它留在了晓月湖了。”

宫中众人皆知,晓月湖虽在御花园,却几乎是春熙宫的附属地所在了,这般意味在明显不过。

黛玉细细看着元春面上的表情,却惊觉这人眼中并无丝毫的波澜,这般圣宠却不为所动?当真是奇女子,怪道能宠冠后宫。

元春落落起身,走至亭边,面对着湖上的并蒂莲,眼神却是飘忽不定,黛玉随着元春的眼神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回廊上正走来两人……

只一眼,黛玉便是一惊,只因那稍稍落后的蓝衫男子正是那日里与她在街市上相遇的南越王水漓!

黛玉忙回转头,心中直打鼓,便是这般自是未看见当先的墨袍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呀……”

正不安间便听闻这一声惊呼,抬眼便见元春一只脚踏空就要落入湖中,电光火石间,黛玉内息一动,向亭外踏空一步,一手已是抓住了元春手臂。本可以借由内力将元春拉起,然而就在动手的前一刻,她却是迟疑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会武功了?!

便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只听“噗通”一声,红白两道人影直直坠落湖中……

“娘娘……”

“玉儿……”

“来人啊……元妃娘娘落水了……”

一时间姑娘丫头们全乱了,正无错间却见一蓝一黑两道人影在水面上跃过,两人怀里各自抱着一人……

“见过静王殿下,越王殿下……”

黛玉此时早已喝了一肚子水,听得此话心中一凛,微微抬眼间只见这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发丝风动间一双凤目邪魅惑人,精雕细琢的玉脸上粘着几粒水珠垂垂欲落,微扬的嘴角是不怀好意的笑意,“姑娘觉得本王的怀抱可还舒坦?”

一语惊醒梦中人,黛玉立刻挣扎欲起,恍然间却见元春被宝钗等人从水漓手中扶过,神色哀怨的看一眼抱着自己的人,那般凄楚无措,泫然欲泣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黛玉一惊,一时间只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念头破茧而出……

“多谢两位王爷相救,本宫与妹妹感激不尽,此茶乃是出云国长公主所赠,两位若是不嫌粗陋,尽可一品。”

水漓看一眼面带浅笑的水溶,在看一眼对面面上巧笑倩兮,眼中却凭添几抹抑郁的宫装女子,心中一叹,“元妃娘娘哪里的话,既是一家人便不必这般客气。”说着端过几上茶盏慢慢品了起来。

黛玉此刻已随着元春换好了衣服,不再是素白的纱裙,而是湖蓝含烟的明锦宫装,越发衬的此刻的她明艳动人,清丽绝尘的便如一朵盛放的蓝莲花,羡煞几季清风秋月。不知怎地,她总觉得一双若有若无的眼神在盯着自己,渐渐的便生出不安来。

“素闻荣国府的小姐个个身怀绝技,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却不知几日本王可有幸一开眼界呢?”水溶随意的品着茶,状似不经意的瞟一眼在座的一众佳人这般说道。

身边的水漓一听,面上便带了笑意,眼神在黛玉几人间闪烁不定,“三哥说的在理,不知几位姑娘可愿一展身手呢?”

元春闻言一愣,眼睛在在座三女身上流转一番,“如此倒是甚好,既是两位王爷开了口,哪有不愿的道理,这里有琴,文房四宝也是齐的,便捡一样拿手的博两位王爷一笑好了。”

三女互视一眼,宝钗脸色平淡,探春惊喜一闪而过,黛玉却是微微迟疑,“玉儿身子不好,刚刚又着了水,不若探春妹妹弹上一曲吧。”宝钗轻轻一语,只见黛玉与探春二人都是松口气的模样,不由得心中起疑,黛玉并非会怯场的人,此刻这明显是不愿表现是为何呢?

见元春点点头,探春款款起身,“探春献丑了……”

素手轻扬间一曲《莫离赋》流泻而出,琴音幽幽,诉说古老的有情人未能终成眷属的凄美故事。莫离,莫离,最是离别伤人时,便是良辰美景也添了哀伤素愁来。

元春神采怨怪的看着对面凤眼微眯的人,心中一凛,只因这人现下竟是直直盯着黛玉看,全然无视了在座众人!他什么时候有过这般样子?既是是比黛玉更美的女子也不会多看两眼,可是现在……

“好……”水漓一声叫好,他自也是看到了水溶的失态,心中惊疑不定之下更是担心这般样子是要至这女子于何地?见这眉眼,水漓一滞,莫不是?

“不知这位姑娘是府中和人?”

听着这一声低沉之声传来,黛玉抬眼间便对上了那双墨瞳,依旧是那般的深不见底,尽管嘴角带着肆意的笑意,可是却未达眼底,仿若有一层深深的阴霾,挡住人世间的阳光照进那幽瞳里驱散无边的黑暗……

“这是本宫已逝姑母的女儿,现任扬州知府林如海的千金,日前刚刚进京,乃是要在府中常住的。”元春急急开口,却见那人看都未看自己一眼。

黛玉眉头微皱,世人传说北静王此人最是放荡不羁,风流成性,最是浪荡子一个,可为何她却觉得这人并非那么简单,而此刻这般邪魅放肆的眼神只会让她觉得危险。

“哦?原是林姑娘,本王见姑娘姿容出尘,倒是与身后的白莲有的一比,五弟素爱丹青,不若让她为你作画一幅?”水溶把玩着青瓷茶盏,悠悠道。

“黛玉甚是惶恐,黛玉蒲柳之姿能入得王爷之眼已是天大的荣幸,若是能得越王作画那更是黛玉三生修来的福份。”

水漓感激的看一眼水溶,前日里他急着赶去北静王府,稍稍不留神才差点出了岔子,只是却遇上了这般伶牙俐齿的女子,虽是被骂了一通,心中却无半点恼火,反而觉得受用无比,莫非这就是自己的劣根性?这点自己或许说不上来,可是那声音,那身影,自那天起便挥之不去了,将这事告诉了三哥,却未想到他竟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