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喜欢就好。”这般极淡极淡的样子也是要水漓一滞,却只是一瞬,只因此刻的水漓只想将这样大的快乐与人分享,可是当他看向黛玉的时候却是心中一动,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寒意……
黛玉并未做什么,只是远远的仔仔细细的看着水溶,这人今天是怎么了?还真是受不了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不由自主的,黛玉便想到了璃姜,是了,也只有那个温柔妩媚,巧笑嫣然的女子会让这人失常了!
“妹妹身子未好,这酒少吃些。”
迎春一声轻语惊了黛玉一跳,黛玉呵呵一笑,“姐姐趁着这桃夭酒难得,也该吃几杯才是。”说着便为迎春满上了,迎春眼神莫名的一闪,便遂了黛玉之意。
“皇祖母可派人去请了?”东轩王水浩这般说着,却见水漓不复适才的言笑晏晏,此时只见水漓眼神一变,片刻后苦笑一声道:“皇祖母不来也罢,反正今晚是遂不了愿了。”
水浩一愣,“怎么,五弟原是要有求与皇祖母的?”
水溶在一旁,闻言转过头来看着水漓,只见水漓长长出口气,苦笑之势渐渐放大,“罢了罢了,倒是不必求了,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何况……哎,不必说了,二哥三哥,同饮一杯……”
水溶一愣,随即嘴角微扬的端起酒盏来……
“王爷,太后传了口谕,说今儿身体欠安,怕来了给您吉日沾了晦气,就不来了,赏赐已送与您府上了。”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急急过来,这般说道。
水漓沉沉一叹,“得……看来是天意了,回了皇祖母,说本王谢恩,让她老人家注意身子。”
水溶面色一沉,太后身体欠安?
金华宫。
原本华丽的大殿内此时已是凌乱一片,画屏瓷器倒了一地,内阁的大床上正蜷缩着一人,“不要过来,你走开,妖孽!妖孽!”这人正是天圣太后谢莲华,此刻再不见平日里的雍容典雅,满头青丝随意披散,面目狰狞可怖,声音凄厉无比。
“太后,太后……”一女子急急奔了进来,谢莲华蜷缩在床上的身子猛地一下坐起来,“小青,小青,是你吗?”
小青奔至床边,声音急切无比,“太后,奴婢来了。您莫怕,您说的道符小青全部都贴好了,那些鬼怪神蛇全都进不了您的身的。”
谢莲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平日里高贵无比的笑此刻在这张脸上却是分外的诡异,“呵呵,看吧,你什么时候都赢不了我的。”微微一顿,“小青,去请将军进宫来。”
“是。”
看着小青离去的背影,谢莲华堪堪起身,坐在梳妆台的那一刻,目光中却是凄婉无比的笑意,“她来了,你是不是也在这里呢?一定是这样,你什么时候会让她一人出那鸢罗宫的?”
机关转动之声轻响,赵毅大步而来,看着眼前年过三十却依旧妩媚娇俏的人,心神一荡,若非当年那一纸封后诏书,或许今日两人便不用这般偷偷摸摸的相见了。
“阿华,我来了。”
谢莲华一脸凄迷之色,“她来了,她来找我了,说便是她伤不了我,她儿子也会为她报仇,要了我的命。”
赵毅是执掌三十万御林军的大将军,便是独自破阵对敌也无惧,偏偏就怕了眼前这人的眼泪,“阿华莫怕,当年之事并非你之过,有我在,北静王便动不得你。”
谢莲华脸色一变,凄声道,“你可知他能拿到那御魄?军中近年来的异动想来也是他做的手脚,当年之事虽不是我之过,我却也是有责任的,若是,若是他动了杀心,谁能挡得住?”
赵毅一惊,“御魄?倒真是不简单,我也怀疑御林军中混进了他的人,也罢,那你要我怎么做?”
谢莲华扑身入赵毅怀抱,“自然是一不做二不休……”狠厉的眼神忽的一现,却听耳边响起粗重呼吸声来,呵呵一笑间玉手缓缓伸进赵毅宽大衣袍之中,“好些日子未来,你可想我了?”
赵毅面色一变,“你说呢?”衣袍落地声隐现,轻纱浮动间,一室春光旖旎。
北静王府。
水溶长身玉立站在窗边,听得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来人一身黑衣,一双眼睛此时笑意盈盈,“怎么了?太后未能去得晚宴,水漓未能求的赐婚,你不高兴吗?”
水溶沉沉一叹,却是避开了这话题,“那药是师傅给的?”
黑衣人自顾自坐下,“正是呢,要不是还有东西在她手上,我真想一次性多下点,让她恐惧致死最好,若她心里没有鬼,那些幻象又是哪里来的呢?好一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水溶闻言只默默不语,窗外月正中天,此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六月的京城暑意正盛,黛玉一身白袍,乘着华锦马车正要往烟波亭而去。
“雪雁,你说这次小林怎的不去那烟雨楼,或是藏娇楼,还有那玉春楼了呢?”
雪雁闻言呵呵直笑,“林公子自是怕给小姐你添麻烦,现在可不比刚来的时候,瞧您今个出来时林妈那依依不舍的模样,若不是您坚持,只怕她还真要跟出来不可了。”
黛玉摇摇头,“小林给我惹得麻烦还少不成,这次不定有什么事等着我呢,”
烟波亭乃是京城一出风景极佳的临湖雅筑,占地面积极大,最是京城公子小姐郊游的好去处。
林萧一人一萧站与湖边,微风鼓动衣袍呼呼作响,眉目间隐隐现忧色。
“哎呀呀,这般良辰美景,若是在有佳人相伴才是最好……”
林萧闻得此话无奈摇头苦笑,“便是你才这般没个正形,今儿叫你来是有正事与你说。”
黛玉秀眉一挑,“怪道是你连香玉满怀也舍了,定是师傅有何训导吧?说来听听……”
林萧眼色稍稍一沉,“你可记得上次与血影相遇时的那些黑衣人?”
“难道不是那人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