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
今朝眸子闪过一抹了然的光!嘴角勾起了一抹讽笑,现在李江海最痛恨的人是谁?随便抓一个叶临城的百姓来问都能得到答案:不就是那庆学堂里学员今朝么!
“他让我去抓一个叫今朝的少年郎!”王石看着那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抬头的人,不知为何,这个身形让他觉得有点眼熟。
“王寨主,辛苦你了!”公孙云锦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等我这边的消息!”
“是!公子!”王石从椅子上起身,行了个礼后,便离去!出门前,还回过头来看了眼那颗还垂着的脑袋……是他想太多了吧!像公孙公子这种权贵人家子弟,认识的定也都是一些富家子弟,他一介流匪怎么肯能去认识这样的人。
向管家确认王石已经离去后,公孙云锦将目光调向了那个正冉冉抬起的脑袋,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桌面,温声道:“小今朝,你有什么要向我说的么?”
知道自己的反常行为肯定逃不过这聪明近妖,精明似怪的公孙云锦,今朝也没打算多隐瞒:“那个……这一年多来……我对狼头寨挺熟的!”她说得含蓄!
但公孙云锦还是听出来了!一年多来,这个时间正是狼头寨祸事发生的时间!
公孙云锦自认自己是个好脾气好修养好风度的人,但是此刻,他真的很想……很想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拖起来狠狠地揍一顿!
“小今朝……”他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胸口的怒火:“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她竟然去将那一个大匪寨给搅得都呆不下去,若是让对方知道这一年多来,让他们寨子鸡犬不宁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十岁的小孩,那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绕过她的!
“嘿嘿嘿……”今朝知道他现在肯定没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我这不也是实践需要嘛!实践出真知!你也知道,总是纸上谈兵永远成不了真将才的。再说了,要不是我,他们怎么会‘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那我还得夸奖你了?”
“呵呵……这……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今朝摆了摆手:“倒是你,怎么会跟王石扯到一起了?”看刚才那样子,他与王石应该已经接触有一段时间了。
“你哊!”公孙云锦无奈地敲了下她的脑袋,垂下眼睑,在灯火中投出一片剪影,温声道:“你与李江海的官司之后,因为李元霸的事情让李江海暂时没时间再继续官司,但是以李江海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罢休的。所以我便让人去查了下李江海,结果就查出了他跟狼头寨之间的见不得光的交易……”
今朝静静地听着……
就他所说,在得知李江海与狼头寨之间的交易后,公孙云锦便让手下人开始去接触狼头寨,并成功地让王石为自己所用,所以也才会有今晚的这些事情!
“你有什么打算?”公孙云锦看着一言不发的她。
“你今天带我过来,应该都有对策了才对吧!”今朝抬起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公孙云锦脸上的笑微微顿了下:“李江海毕竟是叶临城的城官,再怎么差他也是个朝廷命官,我们也不能私下解决,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小,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一切交给朝廷,让律法去处理!”
“所以是要活捉咯?”
“恩!”公孙云锦点了点头,垂首,没看向她的笑颜,置于桌面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轻叩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发出细微的声音,安静在两人之间流淌,让那细微的声音都听得明显!
“哈哈哈……”今朝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伸手往公孙云锦手臂上一拍:“不愧是兄弟,早早地就替我想好这些事了,我以后闯了祸就不用愁没人擦屁股了!”真好!不是吗?
公孙云锦的手臂轻轻一颤,唇蠕动了下,终于,还是把话吞回去,扯出一抹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哎……小今朝啊小今朝……
“嘿嘿嘿……别那么小气啊!”今朝起身,笑眯眯地退后一步,转身向门口走去:“我去把衣服换回来……不是自己的衣服,穿起来还真有点不习惯!我这皮粗肉燥的穿这身锦衣玉服还真有点浪费呵……”
公孙云锦看着陡然落空的手掌,眼底闪过一抹暗淡,随即站起身跟上她:“说什么胡话!你穿这衣服很好看!再说了你那衣服都还没干,穿着对身体不好,就穿这身吧!”
“不了!我喜欢穿自己的衣服。”今朝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我还是……”她的话因肩膀上的手掌而停下,她扭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手臂的主人。
“别换了!”公孙云锦看着她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涩涩地开口:“你那衣服,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回去!”
“公孙云锦……”她不懂他为何这般执着。
“听我的话!”他定定地看着她。
今朝转过头,不去看他那双漂亮如星辰的眸子,她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变成瓢泼大雨的春雨……原来春雨也可以下得这么猛烈:“我怕是会毁了这么一身好衣服!你知道我懒得撑伞!”她笑道,眼睛始终看着雨帘。
“没事!”公孙云锦上前,与她站在同一线上,同看漫天的雨帘:“只要你高兴就行!”
“公孙云锦,你真大方,哈哈哈……我走咯!”今朝大笑一声后,没再停留,迈步踏入雨中,任那瓢泼的大雨瞬间打湿被他擦干的头发,淋湿那身白色的锦服。
“啪……”松垮的发带被雨水打湿后,承受不了重量掉落,一头黑亮的长发在雨夜中再度散开,衬着那身白色的锦服,如同黑色的墨莲悄然绽放在雨夜里,孤傲不羁,独独而行,公孙云锦置于身后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目送那道小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了墙的另一端。
今朝……
粗布发带顺着积水漂到了台阶下,他蹲下身子,拾起那粗陋的发带,一把黑色的大伞遮在上方,替他挡去了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