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次的机会还应该感谢江晴初在南良城的大管事金万钱。
江晴初和金万钱两人昨晚在书房商谈一些最后接洽事宜,金总管因为江晴初走后要为他打理整个南良城的生意而紧张,以至于把江晴初交给他的印章忘了拿走。这不,江晴初约了些人正在万花楼又谈妥了一大笔把南良的土特运往都城的生意,却没了印章,只好派一跟班张三回来取。
颇巧的是张三的老娘突然犯病着人来喊张三回去,取了印章出来准备走的张三,被来人堵在老夫人园子外正犹疑不决,正好绿萍说老夫人叫江南才过去有事,带着江南才,后面跟着阮汐汐打此经过。
真是想不到啊,江南才竟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接下这活儿让张三跟着来人走了,然后用阮汐汐最初见到他时的那种坏笑对阮汐汐说:“十六姨,反正你也无事,不如帮他把印章送到万花楼吧,我爹正等着急用呢,十六姨就不要推辞了。”
出江府,逛妓院,一睹古代风月场所之丰采,本姑娘怎么会推辞呢?为了不表现得太惊世骇俗,阮汐汐深蹙着眉犹豫了半天才勉强答应下来。
见她点头答应了,江南才反而没好气的把装有印章的朱色盒子重重朝她手上一塞,跺着脚飞快地跑了开去。
绿萍直在后面叫唤。
这小子,又犯什么病了?刚还好好的,阮汐汐摇头叹息,直说这样的孩子难得管,发起脾气来没得谱,简直就叫莫名其妙。
绿萍送她到江府大门口马车上,生恐她出了什么问题,不断交待着车夫好生驾车,不得在路上停留等等……
想不到江南才最后又气喘吁吁地跑来掀开马车帘子,塞给她一个绣有青竹的钱袋,里面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几颗金灿灿的金子。阮汐汐有些惊疑,这小子不是说五日之内还给她多十倍的首饰吗,怎么现在突然之间改赔了金子?
江南才似是猜到她的疑问,也不多说废话:“我没有食言,东西已经还给你了,至于你有没有机会用就看你自己了。”说完看了看前面正在和车夫说话的绿萍,有些欲言又止的深深看了她一眼,就放下车帘似有些绝然一般,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话还没有说明白,这么好的金子怎么会没有机会用?
阮汐汐手里抱着盒子,怀里揣着金子,忍不住还是挪出一只手来把襟口捂了捂,心里总算踏实多了。
拉开一侧的窗帘往外望去,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连连,若是有人往人群里一钻,不知道容不容易被找到。她敲敲车壁,大声道:“能不能把车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就来。”
马车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前面传来车夫小心谨慎的声音:“十六姨太,这路上不安全,您手里捧着那么贵重的东西,绿萍姑娘叮嘱过小人,路上一定不能停车,还望十六姨太不要见怪。”
绿萍交待过不能停车?好像确实有。嘴里轻喃道:“绿萍?”阮汐汐轻轻一笑,继续把头转向车窗外,她的目光,也从一家一家的店铺和楼面转过去。
转眼功夫,马车转进一条红色大街。
已是黄昏时分,暮色四合,街上到处挂满了红灯,一些衣裳轻薄的姑娘们立在街道两旁,莺莺燕燕地当街招揽着客人。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阮汐汐毫不斯文地一步跳下车。三层楼的万花楼真的比别家气派,甚至雅致不少。
妓院啊,良家女子不易来的地方,做为一个现代穿越而来的人,怎么会在将要踏入这里,能一睹最具古代特色的黄文化而不振奋呢?
眼里冒着光,大步向里走去。刚进门,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就挟带着一股百花香味嘻哈着围了过来:“哟!这哪家小娘子,莫不是来寻自家夫君了?”开门做生意的,最忌讳人家媳妇找上门来闹事。
阮汐汐错愕一下,旋即扯开唇角轻轻一笑:“我找江晴初。”
这万花楼的生意太好,楼上楼下都满了,觥筹交错间,竟有不少人朝她望过来。而她站在这里被人盯着,好像她是个什么珍稀动物可以妄加评论般,这种被人探究低视的感觉不太好,还是先找到江晴初把东西交给他了再一个人悄悄地逛。
早在她进门时就注意到她的红衣血口老鸨拨开几人,上下仔细端详她一番,“你是江老爷什么人?”
阮汐汐并不回答她,抬高捧在手里的盒子说:“老爷正在谈生意,给老爷送东西。”
老鸨听了阮汐汐的话一怔,又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才扭着水桶般粗的腰亲自把她往楼上带。没一会,转到一雅间前敲了敲门,就推门让她进去。
雅间里酒肉飘香,一桌酒席旁,几个男人怀里各搂着一个姑娘嘻笑打闹吃豆腐。江晴初正背对着门,一个背影纤弱的姑娘斜倚在他身上。
想不到冰山也爱这调调,就是说嘛,一个大男人纳了小妾只做摆设,府里丫环也没听过谁谁跟他有一腿,难道他还会自行解决?原来是喜欢娇媚妖娆懂情趣的青楼女子。阮汐汐面露嘲讽地走过去,尽量轻柔温婉的把朱色盒子向他桌上轻轻一放:“老爷,您要的印章拿来了。”
美人如玉,就连喂过来的酒也是香醇无比。江晴初闭眼仔细品着美人递到唇边的酒,突然被这几乎近在耳旁温婉的声音一惊,睁眼看到一张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脸色立马变成寒冬的冰雪:“你怎么来了?张三呢?”
一席几人除几位姑娘外,全是三四十多岁的中年锦服男人,手上都戴得金灿灿的像是暴发户,此时皆停下对怀里姑娘的毛手毛脚,惊诧地看着阮汐汐,有两个胖男人眼里竟露出邪光,似乎早已把这个清秀水灵的女子剥光看了个透。
这种感觉真的很恶心,阮汐汐拧紧眉头回道:“张三的娘突然发病让他回去了,小少爷就让我把印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