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汐想了一下:“我还是先把信物给您看了再说。”
“且慢。”慕容老爷子阻挡住她。
阮汐汐一怔。
慕容老爷子起身侧耳倾听着什么,然后把他坐着的椅子轻轻一扭,“扎扎”声中,挂着书画的墙壁缓缓移开一个门户大小的空间。慕容老爷子谨慎地把她引了进去,点亮壁上铜灯,才看清这里是一间秘室。
慕容老爷子在转角处按了一个按钮,秘室门已合拢。
他这一连窜动作很神秘。
阮汐汐心念电转,温言既然交待可以把信物给他看,应该不会出问题。
难道他怕有人偷听?
慕容老爷子定神,示意阮汐汐拿出信物。
阮汐汐随即将温言挂在她脖子上那块非金非玉的牌子取下,递到他面前:“这是托信于我的人给的信物。”
慕容老爷子神色一凛,颤抖着双手接过来两面仔细触摸,这飘渺二字给他至深的是震撼,这是一个向往已久的神话,此时竟触手可及。
慕容老爷子仿佛已沉浸在一个过往的世界里,阮汐汐也不出言打扰,他这样的神色,让她更为好奇温言给她的信物代表的是什么?
良久,良久,老爷子终于神色一缓,长吁了一口气。
他双手捧着信物毕恭毕敬地递给阮汐汐道:“阮姑娘,你既是代表飘渺神宗,那阮姑娘传的话,老朽也当是宗主所说的话,姑娘请讲。”
飘渺神宗?宗主?阮汐汐拧眉,从没听过的名词。看慕容老爷尊敬的神态,这个飘渺神宗似乎在他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
那么,温言是飘渺神宗宗主?
阮汐汐不露声色道:“宗主让老爷子不管出现什么事情,都不要让慕容千秋出门,一切待他来后再给老爷子一个解释。”
慕容老爷子沉吟道:“但不知是何事,姑娘可否透漏一二?”
这件事说给他听也未尝不可,阮汐汐道:“老爷子可否听说过最近大刀门、碧云谷和赤焰门有门下弟子被人用玄慈斋手法所杀的事情?”
老爷子颔首道:“此事早有耳闻,听说是被当年逐出玄慈斋的伤花仙子的弟子所伤,也不知是否属实?”这件事情早已传遍江湖,听说被杀的都是各派中精英,一直唏嘘不已。
阮汐汐对他的神色不以为然,这些都是玄慈斋弟子明瑶在栽赃嫁祸,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也可以设想正是玄慈斋下的手,为什么一定是别人嫁祸?
但她还是耐心地把温言向她分析的江湖局势再向慕容老爷子阐述了一遍。
慕容老爷子听完沉然不语。
半晌,他才一脸沉重道:“其实在收到宗主那封信时,老朽亦收到另一封信,这两封信都是以宗主的名义所写,但内容却相反。”
这封信可能与三大门派弟子被杀有直接关系,阮汐汐有些紧张起来:“另一封上写的什么内容?”
慕容老爷子沉声道:“每一任宗主都是多学博才,各样精通,我们各派多年来,谁不希望能得到宗主指点一二,只要学得宗主的一点皮毛,就可以名振江湖,难逢敌手。而另一封信正是让老朽派一名有望继任慕容世家的弟子前往,试想谁不会心动?”
阮汐汐点头:“确实是极大的诱惑,幸好老爷子没让慕容千秋前往。”
慕容老爷子道:“是宗主及时给老朽传信,不然,我慕容世家可能亦要步大刀门的后尘。”
“既然同时来两封信,老爷子怎么能辨认谁是谁非?”
慕容老爷子道:“因在这世间,除少有的几个掌门外,飘渺神宗这个名字在江湖中鲜少有人知晓,就连各掌门最亲近的人都不得透露一句。故此,老朽同时接到两封信,就存了疑心,怕是有人图谋不轨,便按兵不动。再者宗主的那封信上说,他老人家半月内必会到燕山城给老朽看信物,所以老朽只要静等半月,便能辨别真假。”
温言竟属于这么神秘的江湖门派,难怪他一副莫测高深样子。阮汐汐心里暗想道:只是不知写另一封信的是什么人,若是能查出,这件事情就有了眉目。
转而听慕容老爷子连说宗主他老人家几字,阮汐汐内心暗笑,老人家,温言年青得很呢,哪里有老的迹向?
阮汐汐点点头,道:“宗主本要亲来,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可能要延时几天。”
慕容老爷思索道:“既然如此,一切都等宗主来了再说,只是一直在想,另一封信是何人所写?除各掌门外,谁又会知道飘渺神宗这个门派可以号令我们呢?”
“这些都不得而知。”眼珠轻转,阮汐汐抿嘴笑道:“敢问老爷子有没有见过宗主?”
慕容老爷子肃声道:“数百年来,宗主只凭这块飘渺令就能号令江湖各派,从来都无人见过宗主他老人家的形貌。”
“那江湖上有多少门派会听令于飘渺令?”
慕容老爷子蓦然感觉她在套话,警觉的望住她不语。
阮汐汐干咳,也是自己太心急,若是再问下去,老爷子倒要怀疑她之前说话的真实性了。当即不得不做罢,一切待温言来了之后再问。
两人一番密谈后,慕容老爷子冥神深思,他似乎感觉到有一股强大黑暗势力在暗处操控、酝酿,陆续在向他们江湖门派伸出黑手。
难道有人已经猜到各门派掌门手里所掌握的历代飘渺宗主所留下的秘密?
若是这个秘密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利用,便会将这天下搅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一时间不禁忧心忡忡。
玉宁公主托着腮,望着静静燃烧的烛火。
烛芯噼里啪啦,她的思绪亦不平静。
秀儿给她擦着未干的发丝,她知道公主此事在想什么,每次她只要一想到朱公子,便会安静得像一只小猫。
月儿在床上整理着,此时她也不敢打扰公主的深思。
屋子里一片静谧。
终于一声轻叹,玉宁张扬的秀眉微蹙,幽幽道:“朱瑞,到底在哪里,朱亦照说在此地见过他的踪迹,可是现在到哪里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