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箭雨却不能阻止黑影们的前行,他们的剑舞得密不透风,缓缓已接近暗处射箭手。
出人意料的,在黑影距弓箭手只一个纵身之地时,这队弓箭手后面又出现一排弓箭手,前面的人往后撤离,再搭上箭,准备迎接前一排弓箭手的撤离。
他们井然有序,一切似是早已排练好般。
就算黑影们是铁人,不被射死,也要被累死。
距慕容府不远处,有座小巧优雅的阁楼,小阁楼窗口四开,灯火在风声四起的夜色里摇曳着。
窗边的紫檀木桌上,青花壶,雪顶茶,满室清香四溢。
两男子相对而坐。
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冷俊英挺,一张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脸毫无表情,幽深而犀利的眼眸居高临下望着慕容府里的一片搏杀。
对面玄衣男子亦望向窗外,一脸忧色。
这二人正是江晴初和秦洛。
小阁楼里的沉默终于被打破,秦洛忽道:“如此多杀手同时暴起,却难以攻进去,慕容府应该早有准备。”
江晴初眼**光,道:“而且还准备充足,你看那些弓箭手,刚被逼近,后面又再补上一队接替,让前面的弓箭手向后撤,这样下去,这些杀手最多也只能慢慢逼进,却不能伤到他们,反而等他们力竭时,再上来一批武林高手,还可以对这些杀手进行反扑。”
秦洛点头道:“慕容府里的弟子个个都是好手,若他们趁杀手力竭时再杀出来,必能把这些杀手全部杀死,所以这些弓箭手只是在消耗他们的体力。”
江晴初举杯轻嗅茶香,思索道:“这次来的杀手也断然不只这些,他们一定还有后着,但慕容府既然有备而战,势力当不容小觑。”
秦洛道:“但据密报说,东临这次派出了东临国主暗备的大宗师六隐先生,此六人的武功合在一起,天下难寻敌手,这次就算慕容府有备而战,皇子被刺杀已是定局。”
江晴初摇头,道:“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好,慕容府的实力至今没有摸透,何况慕容老爷子手里还有那个门派留下的秘密,若是为了保护皇子,他们说不定这次会使用。我们只需站在这里好好看戏,不过能把慕容府一起灭了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秦洛心道:那阮汐汐怎么办?你就真舍得不去救她,以他对他的了解,当他决定坐在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做好要救她的准备。所以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到时候他必定又会出手。
江晴初眼色渐沉,他也想起那个恨她的女人。
他瞳孔微缩,声音里有恨恨之色,道:“那边的事情能确保万无一失?”
秦洛点头,道:“实在想不透温言会紧跟阮汐汐身后到燕山。”
江晴初双拳一握,而且还与阮汐汐连夜成亲,那个女人竟欣喜若狂的答应了,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让他们快乐的在一起?
秦洛道:“门主但请放心,这次几乎组织里的顶尖杀手全部调了过去,就算他温言是大罗神仙,也叫他插翅难飞。”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就算他飞了,也有几个法子让他自动往死里送。”
“有什么办法?”
“无月国师已劝动生云国主,将在与南良相壤的斜风关设下阵来,扬言此阵若大泽无人破解,攻打南良将不在话下,而大泽刚调整生息,这时候最不愿见到的就是这些挑衅,所以温言真若是我们猜测的那人,就算有命在,还不必大泽皇帝吩咐,他就会前往无月那里,这次无月必要他有去无回。”
“再者,退一步说,就算他不是那人,我们还有一个办法也可以让他到无月那里去。”
“还有什么办法?”江晴初问道,他其实已知这些事情,但就是要通过人的嘴里说出来,他才能感到一种温言似已被杀死的快意。
“据闻他近日在寻千年冰魄,虽不知他有何用,但只要无月说千年冰魄在他手里,还怕温言不送上门去?”
江晴初点头:“这说明他已有所求之物,人只要有了欲望,还怕找不到弱点下手?”
不错,人只要有了欲望便会有弱点,有了弱点的人要对付起来更是容易得多。
外面的声音不是很大,只能听得到嗖嗖的射箭声。阮汐汐充耳不闻,静坐于床上,微弱烛火下,脸上已渐渐恢复宁静。
屋顶上的人非常有耐心,似乎在观察着他们几人……
这里所有人都似乎在等待着……
外面如此大的声响,就连玉宁公主那边也没有声息……
这一幢屋宇里只有沉静,沉静中透着诡异!
阮汐汐放松心神,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给萧南才擦过身子的一盆水,脸上慢慢绽出笑颜,水正映着屋顶,屋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穿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洞,洞里正有一颗脑袋瞪着夜鹰一般的眼睛死盯着床上的人。
他们的目标果然是南才!
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就只有自己先牵动敌人的气机。
她与影子卫对视一眼,忽然开口道:“窗子吹开了,外面风大,你去把窗子关好。”
影子卫心领神会,就在他起身之际,蓦然腾空而起,剑已出鞘,迎向屋顶,剑气如虹,狠狠向破洞里的鹰眼刺去。
“轰”然一声大响间,屋顶破,影子卫突破屋顶,“叮叮当当”声中,已与屋顶上的人展开恶斗。
同一时间,四侍卫竟突如灵猫般从门口跃上屋顶,亦拔剑与攻向屋顶几人,原来他们也早已发觉屋顶上隐匿的人。
这时只听屋外忽然传来慕容老爷的声音,他朗声大喝:“贼子胆子不小,竟敢欺到我慕容府门上来,杀!”
在夜色里,慕容府弟子如从地上长出来般,迅速将几名杀手包围起来,慕容老爷子加入战圈,一场惨烈的混战,从屋顶打到地上,翻来滚出,刀光剑影,好不激烈。
杀手们各自暗一咬牙,想不到慕容府早有防备,中了埋伏,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