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谁搞垮了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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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全球经济“死猫诈尸”

投资者正在谈论经济复苏的“绿色嫩芽”,结果是美国和全世界的股市均开始回升。市场似乎相信受到巨大影响的企业和金融公司利润在历尽艰辛之后,终会得到恢复。事实上,这只是“死猫诈尸式”反弹,死猫诈尸(Dead Cat Bounce)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西方谚语。按照西方人的说法,猫有九条命,就算死了还能跳起来,耀武扬威的,让你误以为它又复活了,然后又死气沉沉地倒在地上,发出腐烂的臭味,这就是死猫诈尸。这个词一般用来形容股市、债市或期货市场的熊市反弹(Bear Market Rally),最近也被用来形容宏观经济回暖的假象。是庄家拉高出货也好,是政府给人不切实际的承诺也好,是分析师和媒体一致鼓噪也好,是大家莫名其妙地信心膨胀也好,死猫诈尸都会无疾而终,因为死猫就是死猫。现在经济只是衰退得慢了一点,经济学家就纷纷预测全球经济回暖,而且提出2010年经济将接近25%的趋势增长率的观点,根本是毫无道理。下面看一下各国的“未来”,来分析下全球经济是否已经回暖。

始作俑者美国美国出手其实也够迅速,万亿美元救市政策落实得雷厉风行,五大投行垮掉三家,雷曼破产贝尔斯登美林被收购,硕果仅存的高盛和摩根也被迫转型。看起来政府该救的也救了,该“国有”的也都国有了,救市政策贯彻得很彻底,但是效果又如何呢?2009年4月份,保尔森的日子过得很不爽,都已经从财长位子上推下来,救市那些麻烦事还是扯住了准备好好享受生活的保尔森,理由是保尔森涉嫌隐藏美林的坏账和强迫美国银行收购美林。事实上也不怪美国银行的“不知趣”,把保尔森检举出来,关键是美林太不争气,坏账太多,把本来运转还算良好的美国银行拖下水,举步维艰,实现了自1991年以来的首次亏损。为避免收购目标美林集团资产恶化对美国银行的打击,美国政府上周五宣布向美国银行注资200亿美元,并为其1180亿美元的资产提供担保。而花旗这个大金融超市战略也行不通了,被迫分割成花旗公司和花旗控股两部分,并且已经开始卖底下的资产,买主是大摩和法国CreditMutuel-CIC银行。

而美联储的近乎“孤注一掷”,大幅度的降低利率,让美国直接进入了“零利率”阶段,既彰显了美联储决策层应对危机的决心和魄力,更反映了美国经济衰退的严重性。随着金融危机持续恶化并不断向实体经济扩散,美国经济陷入深度衰退已成必然,总而言之,美联储能用的“弹药”已经光了。而美国新任总统奥巴马的头发都已经急白了,美国金融市场和经济领域还是一点面子不给。有的分析人士说,奥巴马的举措只有大纲,没有细节,且动作太慢,令投资者大失所望,金融市场因而难以扭转有下滑颓势。而美国《华尔街日报》毫不客气地抨击奥巴马,说他的经济政策本身现在就是个大问题,美国经济很可能陷入长时间的衰退或者低增长。美国经济衰退并没见底。欧元区经济陷入深度衰退欧元区经济包括16个国家,欧洲的重要国家都在里面。现在,欧元区经济已经连续四个季度在衰退,而且程度还越来越深。出口、投资和消费是拉动欧盟经济增长三大引擎,而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使世界贸易萎缩,严重影响了欧盟的出口,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问题。

同时,金融领域出现的信贷危机大大影响了企业投资,因为欧盟企业的融资方式四分之三依靠银行,欧盟对出口、欧盟企业对银行的依赖程度都高于美国,这也是欧盟经济衰退程度远比美国严重的缘由。此外,欧洲失业率高,企业破产,银行倒闭,而且局势相当不稳定,各国的极右势力重露苗头,这一切造成欧洲经济不可能那么迅速地恢复元气。英国下调利率05个百分点至05%,这是其创立315年以来最低记录。除此以外,一向保守的英国绅士居然要开足马力加印钞票,来帮助银行购买坏账。可是英国经济还是很惨,在2008年第三季度缩水07%后,第四季度更是缩水了15%,这是自1991年以来最严重的缩水。而欧洲央行也在面临同样的窘况。日本经济35年来下滑最严重,还没从上次的金融危机中恢复元气,又要成为这次经济的刀下鬼。日本经济财政政策大臣与谢野馨表示:“这是战后最大的一次经济危机。”对于日本而言,出口减少和内需不足是经济持续衰退的重要因素。欧洲大国俄罗斯香港大公报说“油价暴跌、工业下滑、楼市股市重挫、卢布急贬、失业严重、民怨渐高,这就是俄罗斯当前国内形势的写照。俄罗斯经济正在逐步走向衰退”。

俄罗斯主要是靠卖石油发家,本来油价越高对俄罗斯来说也越上算,更何况本来石油越来越少,新能源替代不足,俄罗斯石油走俏也在情理之中。可偏偏碰上见鬼的金融危机,石油价格越来越低,俄罗斯08年就亏了好多,09年亏得更惨。而世界银行直接警告俄罗斯:“2009年,俄罗斯经济将衰退45%,此次金融危机将把580万俄罗斯人推入贫困线,希望俄罗斯政府向贫困家庭扩大投入。”俄罗斯经济学家哈金确信,俄罗斯2009年的经济形势不容乐观。除了面临高通胀的压力,进口商品的价格也将急剧增长,失业率开始陡增,俄罗斯将很快感受到上个世纪90年代的严峻经济局势。考虑到卢布贬值的趋势,现在唯一的保值出路就是储存外汇。根据专家估计,至少两年以内,俄罗斯恢复不了元气。那么全球经济反弹到底是什么原因?诚然,尤其是4月份,全球资本市场的众多关键性指标都出现了明显的好转:目前,3月期美元Libor已降至1%,而去年雷曼倒闭期间曾高达近5%,利率大幅降低,反映了金融机构间互相拆借资金的意愿显著增强;以美元计算,道琼斯全球指数在4月份飙升了12%,创下该指数自1991年创建以来的最大月度涨幅。

同时,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目前已超过315%,比此前的最低点上升1个百分点。但是,经济还是在持续地负增长,并没有出现人们预期的增长率。他只是暂时停顿了一下,或者回光返照,大家却如此欢欣雀跃,金融危机尚未见底,死猫式反弹终将结束。更何况在各国的救市政策里,救市计划只针对金融体系,保尔森好不容易决定调整救市资金的用途——说要给最困难的机构企业个人等等,钱已经快用没了,自己也快下台了。总而言之,无论是哪个国家,实体经济都没有得到好转,而是继续处于“大失血”状态,而金融机构融资功能瘫痪,救市资金所起的作用也是杯水车薪。坏账呆账烂账一堆,高杠杆贻害无穷。中行副行长朱民指出,由于救市计划没有真正缓解金融危机,预计中期内国际金融市场还将持续动荡,由实体经济衰退带来的工业贷款、个人信用贷款违约率上升,可能引发第二波的金融危机。现在,各个国家的衰退已经成为定局。但是,各个国家毕竟是救了,而且决心很坚定,似乎在信誓旦旦和金融危机周旋到底。各国都把老本投进去了,事实上在安抚民心和缓解经济衰退所带来的压力上还是很有效果的。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目前经济学家和大众的四个观点,全球经济的发展可以用四个英文字母来表示。一是最乐观的看法,2009年下半年见底,可以用英文字母V来表示,经济会反弹到和原来一样的高度,踏上快车道。二是次乐观的看法,用英文字母U来表示。虽然经济恢复缓慢,但终究在两三年后见底,然后慢慢地返回到和原来一样的经济发展水平。三是悲乐性。因全球各主要大国都在大幅降息,采取扩张性财政政策,共同应对,全球经济可能会较快走出低谷。但因问题太大,并且此次扩张,有可能使旧的矛盾没有得到解决,反而给将来积累新的问题。全球经济在新的一轮扩张之后,还会下滑,下滑之后,各国再共同采取新的举措应对,经济还会出现新的增长,因此用英文字母W表示。还有一种观点是,这是一场百年难遇的经济危机,经济会持续衰退下去,还没见底,记过会更糟糕。而经济会有很长时间在底部徘徊,全球经济大衰退。

最近索罗斯来访中国的时候又提出一种新鲜的说法,那就是根号型增长。在经济告诉发展的一段时间以后,金融危机会导致全球经济迅速下滑,现在还未见底,特别是美国,即使全球经济回暖,经济发展状况也不会比得上以前。现在,全球经济出现了死猫式反弹。考虑到实体经济和金融机构的暗淡前景,美国和全球股市最近一次反弹,恐怕只能解释为熊市中的回升。经济学家经常开玩笑说,股市预测出了九次衰退中的十二次,因为市场经常在没有经济衰退的情况下,出现急速下跌。但在过去两年,股市却预测了一次也没有经济复苏中的六次,也就是说,六次熊市反弹最终烟消云散,再创新低。确切点说,全球回暖只是“熊市”回升。而比起真正的牛市,熊市反弹往往更凶猛,更出其不意,更令人欢呼雀跃。

美国的经验是如此,在标准普尔500指数的10个最大盈利日当中,有7-8个发生在熊市中;中国的经验也是如此,“涨三天,跌两个月”是2006年之前的老股民非常熟悉的场景。换个角度来说,如果说真的这么简单,全球经济就救活了,那么还算什么“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格林斯潘狼狈地从神坛上掉下来,保尔森愁云满面地下跪,奥巴马迅速花白的头发,投资大鳄索罗斯忧心忡忡的“深度衰退”发言,这一切都在昭示——谁相信全球经济回暖谁就傻!这次经济危机即使从远一点来算,也是2007年2月开始的,到现在不过两年的时间,要是从08年9月雷曼破产开始算起,才7个月的时间。即使简单地看长度,也无法与1929-1933年的大萧条相比,甚至无法与2000-2002年的小萧条相比。如果说股市是宏观经济的晴雨表,但真正体现经济脉象的是债市。看美国的国债收益率曲线已经陡峭了很多,这里的原因就是各国开始从美国的金融漩涡里慢慢抽身,中国、日本、英国都在慢慢减持美国国债。

而且,美国自己都改长期国债为短期国债投资,债券市场没有为经济复苏做出任何保证。在各国股市上,能源、金融等周期性股票大显神通。某些投资银行已经开始建议客户超配早期周期股,这种乐观情绪恰恰体现了宏观经济的复苏还不成熟。美国房地产市场的下跌还没有尽头。当然也有经济学家摆出客观的姿态——这只不过是全球经济衰退的速度平稳,至于这是全球经济复苏,还是新一轮危机爆发前的序曲,都尚难判断。当然,评判几年经济复苏除了股市和国债还有许多其他重要因素,比如消费信心指数是经济能否复苏的重要指标。失业率变化最能反映经济的整体发展,被称为所有经济指标的“皇冠上的明珠”。可是美国失业率5月份升至94%,英国工会联盟明确要求政府必须管管失业率问题。失业率一直在飙升,至少到2010年才结束。中国香港的失业率也在大幅度上升,包括一些受到金融危机影响并不特别大的国家,比如新加坡等等都在苦恼失业率问题。所以,从这个简单的角度来说,全球经济“复苏”也只是“死猫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