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成杰有些不安的问道,看向老头的眼睛里也堆满了惊恐。
老头不语,只是轻轻的笑着,他老脸上的那层干巴巴的人皮不住的一张一和,像正在痉挛的蚯蚓。道路上的车还在来来去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成杰他们。而身材还算魁梧的成杰,此刻却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问我是谁?”老头终于开口了,嘴里像是含着一只死 老鼠,听上去含糊不清,而又让人感到恶心。“我就是那个前几天被撞死在那里的老东西!”老头说着,用手指向了不远处的马路。成杰顺着看了过去,发现那马路上居然还留着斑斑血迹!
“啊!”成杰大叫着往回跑,身后同时响起了老头仿佛来自地狱的笑声。
成杰从小便无爹无娘,是成教授,也是他口中的八叔将他一手拉扯大的。至于成杰的身世,不但他自己不知道,就连成教授也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只是称成杰是他在垃圾堆里捡的。自从成杰上了大学之后,他便从八叔家搬到了学校宿舍,只有在星期天的时候成杰他才会回去一趟。
室友们发现成杰时,他正满脸青紫,印堂发黑的蜷缩在厕所里,看上去神智也有些不正常!医院里的医生断定成杰一定是中毒了,但他们又说不出是中了什么样的毒,最后就连病危通知书都发了。
八叔赶到医院时,医生已经给成杰下了死亡证明,并准备将他的尸体转到医院的停尸房里。八叔厉声将那些白大褂给呵斥走了,然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成杰的尸体旁,紧锁眉头的盯着成杰那已满是乌紫的面容。
成杰的八叔五十出头,但却长着一双看上去比二十岁的人还精神的眼睛!浓浓的眉毛,厚厚的嘴唇,古铜色的皮肤自然流露出一股无形的震慑力。
坐在床边一阵苦思冥想之后,他突然给自己警察局里的一个老朋友打了个电话,电话中八叔请那人务必在两个小时之内帮他查到大学城附近最近三天所有意外死亡的人的详细资料。而一个小时过后,那人便回了电话,说所有资料已经传真给他了。
八叔跟医院里的一位老熟人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不要动成杰的尸体,一定要等他回来再作安排,然后他则火速的往学校的办公室赶去。
传真过来的资料中一共记录了三名死者。第一位是一名孕妇,在临盆前,助产师错将抑产素当做了助产素打进了孕妇的体内,导致她难产而死。第二位则是一名电梯乘务员,他在工作的时候被一名精神病患者砍死在了电梯里。而第三位则是一名六十二岁,名叫胡大宝的老头,三天前被撞死在育才路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
经过一番思索,八叔初步认为这个叫做胡大宝的老头嫌疑最大,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按照资料里记载的住址找到了那老头生前住的地方。
老头生前住在一家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小区,那是一家即将要拆迁的小区,因此住在那里的人也已经所剩无几。八叔找到他家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开的门,居然正是那天成杰见到过的那个烧纸钱的老太太。
老太太家里光线很是昏暗,让八叔不禁有一种压抑的难受之感。八叔也没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因为他知道,对于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来说,并不会排斥什么鬼神之说的,再加上老太太家的墙壁上到处贴着各种黄符,因此八叔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说了之后人家会以唯物主义的名义将他扫地出门。
“哎,给您添麻烦了!”老太太似有些抱歉的说道,然后便讲述了自己这两天的心事,“我那老鬼三天前过马路时被一辆小轿车给撞死了,可凑巧的是开那辆小轿车的人居然是我儿子公司里的部门经理。我儿子为了保住他那来之不易的工作,便息事宁人的没有去告那个司机,只是收了人家一点的赔偿金便算了结此事了。可没想到,昨天我那儿子便一病不起,上吐下泻,生不如死啊!我知道一定是我那老鬼干的,于是我便请了道士在家不了法阵,贴了黄符,想将我那还不肯离去的老鬼赶紧送上黄泉路上。”
八叔一边听着老太太的讲述,一边环顾着她家里的那些所谓的法阵和黄符,令他感到很是意外的是那些画着各种常人难懂的古怪符文的黄符不但贴错了位置,而且就连上面画的符文也大都错误百出!又是一个江湖骗子!八叔在心底暗自骂了一句那个光收钱不办事的家伙。
“老太太请节哀,我只是过来看看的,我那侄儿的事情还不一定跟你家过世的老先生有关呢!”八叔如此说道。其实也是,在没有足够把握的情况下,就算眼前的事情再邪门,他也不会贸然作出断定的。
老头的一项挂在客厅的墙上,一项下面的桌子上则蜡烛香台一应俱全,而在香炉的前面,烛台的中间,一个古朴的小河子正安静的摆在那里。在烛光和寿香燃烧散发出的青烟中,那小盒子显得诡异异常。
“老太太,你家先生的骨灰怎么不入土为安呀?”八叔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微皱着眉头问道。
“哎,这件事说出来可又是我的一件伤心事呀!”老太太耷拉着她那张老脸,似悲痛异常的说道,“本来按照我们乡下的习俗,死人的尸体应该先在家供奉几天的,可我那儿子坚决要当天火化,说到底还是他那个上司的缘故。可后来我儿子中了邪,我请的那个道长说要把老头的骨灰放在家里供奉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才能入土为安,这样我的儿子才会逢凶化吉,一生平安,于是我也就照做了。”
老太太刚说道这里,屋子里突然阴风四起,墙上的那些黄符也“啪嗒啪嗒”的被吹个不停!而那个放着老头骨灰的盒子居然也开始抖动了起来,像是正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脱出来一般!
“老太太,你家先生回来了!”八叔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