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妖眼哦妖眼
她的气息搜索,不仅仅是搜索野兽留下的气息。搜索野兽的气息,在于寻路。还有更深层次的,那就是通过搜索树木的气息,来辨别方向。说来很简单,那就是通过阴气和阳气的浓重,来区分南和北的方向。但真正达到这种境界,非十年之功不可。
当然,有的人是天生的,鼻子会像狗鼻子一样灵。
从杜丝丝身上的气质来判断,龚破夭猜测杜丝丝不是山野之人,而是生长在城市,出自一个书香世家。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嗅觉就是天生的。
是的,表面看,她杜丝丝十分冷峻,不近人情。深入去,龚破夭就从她严厉的目光后面,感受到一种善解人意。
开始,谁也没掉队。
翻了几座山,走了几十里,队中的人,相互间的距离就越拉越大了。首先落后的不是瘦小的李绍嘉、郭超常,倒是肥佬彭壁生。
“跟上哦,肥佬。”李绍嘉回头喊。
话声刚落,杜丝丝就飞到了他身前,抬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低声喝道,“不许吭声。”
太突然,又太快了。李绍嘉连本能的防守都没有。
脸上火辣辣的,李绍嘉也只能无语。
他理亏在前。
虽说这是训练,但既然是在丛林里越野,就意味着在敌后穿插一样,一点声息都可能暴露目标。
该打。
这“叭”的一声耳光,也在警告其他人:她杜丝丝对违反纪律者,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回到前面,杜丝丝的脚步依然飞快,根本没有减慢的意思。
每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直到中午,太阳挂上了中天,杜丝丝才在一个小山坪停了下来。
能一直紧紧跟着她的,只有龚破夭和刘农峻。
余者依次是范庭兰、孙玉国、万全策、陈节、蔡如柏他们。
而彭壁生足足落后了两里路。
目光落在刘农峻身上,杜丝丝都感到一丝诧异——这个广州少爷,怎么会有这样的耐力?
落在龚破夭身上,她则流露出一种欣佩的神情。
因为龚破夭的神闲态定,就像再走上一百里,也不成问题。
其他人放下背包,马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气的喘气,擦汗的擦汗,目光都累得要散。
龚破夭放下背包和机枪,身子一飘,就朝彭壁生飞了过去。
不一会,他便一手拉着彭壁生,一手提着彭壁生的背包,走上了山坪。杜丝丝瞧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了。
喘过气,都打开包,拿出干粮、水壶,用起午餐来。
直到这时,他们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个组合背包。
这背包上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每只袋子都装着不同的东西。有干粮袋、子弹袋、手雷袋、匕首袋、资料袋、望远镜袋、药品袋、雨衣袋、日用品袋、水壶袋等等,中间的则是装睡袋和衣服的大袋。
这么多装备集于一包,岂能不重?
但有了这个组合背包,在野外生活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了。
吃罢干粮,稍事休息了一下,杜丝丝又带着他们起程了。
越往丛林深处走,他们越感到荒凉。感觉就像是大海中的一片叶子,不知哪里是尽头。
傍晚的时候,他们都看到前面山谷,升起了一缕炊烟。
这深山野岭的,难道还有人村不成?他们心里都感到疑惑。
走近了,淡淡的肉香飘过来了,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郑得泉——他正在简易的棚架下,挥铲炒菜,忙得不亦乐乎。
尉迟风则站在棚架边,朝他们这边辽望。
闻到肉香,他们就来了劲,双脚生了风。
然而,到了谷中,到了棚架边的空地,杜丝丝却将他们集合了起来。
又要训话了?
训就训吧,别口水多过茶就行。
却没训,杜丝丝扫了他们一眼,首先道,“龚破夭、刘农峻出列,自行活动,准备吃晚餐。”
特别照顾?
也不是。
一直紧跟着她杜丝丝的,只有他两人。
出列之后,走到尉迟风身边,龚破夭和刘农峻将背包放下,然后坐到板桌边,喝起尉迟风备好的茶来。
尉迟风望着他俩,目光既流露出一种诧异,又好像是情理之中。
“感到奇怪?”龚破夭笑问。
点了点头,尉迟风道,“是感到奇怪。第一轮就能让她通过的人,是绝无仅有的。你们是第一例。”
言外之意,杜丝丝之严,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因此,虽然背对着杜丝丝,但喝着茶,龚破夭的耳朵却伸长,听杜丝丝说什么——“说说,途中都遇到了什么?”杜丝丝淡淡地问。
“没什么吧?不就树木什么的?”这个答。
“就是,途中就是管走路呗,也没有遇到老虎。”那个道。
杜丝丝冲他们笑笑,“好,那我一个个来问了。范庭兰,在过一条小溪的时候,你为什么像被吓了一跳似?”
“没有吧?”范庭兰挠着头,犹豫地答。
“说慌。你分明看到了一条草花蛇。”杜丝丝收起笑容,一针见血地道。
心里一颤,范庭兰的背脊就要流汗——是见到了一条草花蛇,但那条草花蛇很小啊,而且只是一闪而过,他相信只有他看到,杜丝丝怎么会知道?
难道她脑后长了一双妖眼?
逃不过了,只好答,“是,好像是吧。”
“什么好像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亏你还是个男人,没点爽脆。”杜丝丝毫不留情了。
脸一烧,范庭兰大有无地自容之感。
其他人吃吃地笑。
“笑什么?”杜丝丝严厉地道,“你们以为自己就一身清白的?无所畏惧的?”
接着,杜丝丝就道——蔡如柏被蚂蝗追着跳。
佟大芳被一只螳螂吓得坐到了地上。
孙玉国踏着一群蚂蚁,就像踏入了老虎口,惊的一头撞到了树上。
郭超常看到一条硬壳虫,还以为是蜈蚣虫。
彭壁生和青蛙一起跳。
赵卓宾见藤如见蛇。
李绍嘉被一堆黄草吓得几乎掉了包,怕的应该是狐狸。
陈节见泥松的地方就避,应该是怕蚯蚓。
杜丝丝一口气说出,句句都是直指他们心中的秘密。
一个个便被说得脸灰灰的,又不能不服杜丝丝的厉害,观察得如此细腻。
妖眼。
只能说她长着一双妖眼,谁都逃不过她的目光。
苦了,苦了。日后可怎么过哦?
心中都不由叫苦。
龚破夭也不禁赞许地瞧尉迟风一眼——没个严厉的女妖,怎么能管得住这群猴子?
尉迟风神秘地笑了笑——这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但愿夭哥你都能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