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蕊回了果园。
果园变化很大,白日里办公室也是人来人往的。
因为手上事太多,陆母又从镇上聘了几位办公员。
现在果园生意很旺,有采摘园的关系,工人都恢复到白天工作,采摘女工们一边摘果也能一边辅导游客。
陆菲上学还住了校,这次住校和以往不同。
陆家条件好,一直都在学校宿舍租了床位,方便女儿午休,陆母不在家她也能在学校住,不过陆菲一直都是晚上回家。
这次陆父接到儿子提议,特意嘱咐班主任,让女儿二十四小时在学校呆着,最后一个学期,让她收收心思,把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不要老往家里跑。
陆母也让她安心学习不再插手旅行社的事,于是自己两头跑,恰巧苏蕊来的这天她在市里。
潘庆红看到苏蕊回来,可算找到了主心骨,“苏经理,不好了,果园出事了!”
“怎么了?”苏蕊第一个想到的是不是游客出事故了?
平日采摘园也不是没有游客出事,倒都是小伤小摩擦,能让潘庆红这么紧张,苏蕊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上。
“是桃树,有几棵染了病,树上的果子到现在都长不起来,更是小的时候就往下掉,林指导说是发了病虫害,要是救不急,很可能殃及整片桃林。”
“走,去看看。”苏蕊没有松懈,桃树发病也是很严重的事。
林立国站在一旁,不耐烦道:“你这么看又能看出点什么名堂?”
又不懂,看的跟真的似得。
苏蕊不在乎他的语气,问:“这几棵树怎么会发病?”
“树发病也是正常的,每年都会有树染上病,尤其是长果时期,只是今年这几课染的严重些。”林立国轻描淡写说。
苏蕊皱眉,“林指导有什么办法没?”
“我没有办法。”他抖了抖肩,虽然治起来难,但办法还是有的,可这里没人重视他,他还重视果园做什么?
陆母现在专心弄旅行社,果园的所有事算是都交到了他的手里,但工资非但没涨,对他也不像从前那样客客气气,还弄一个小丫头压在他头上做经理,想想他就觉得憋屈。
如今果树发了病,就想用到他了,可惜他还不伺候了。
苏蕊认真看向他,“你说你没有办法?”
袁玲辞了果园的工作,在家开了小饭馆,来往的客人不少去光顾的,生意做的很红火。
可果园要是毁了,他们家的饭馆也会没生意。
难道真如林立国所说,这次果病严重到没有办法的程度?
林立国淡漠嗯了一声。
因为媳妇厨艺好,他们家在村里的小饭馆借着采摘园的光赚了不少钱,他总算明白做生意来钱有多快。
他的家底渐渐厚了,就想着去市里租个门面把馆子干起来,自己当老板不比在这被人压一头强?
所以果园好赖和他也关系不大了,最好这片桃林都病绝,他也好了无牵挂的离开。
“我知道了。”苏蕊没有多说什么,走回办公室给陆母去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报告一下,陆母当天跟着下午的车就回来了。
去园子里巡查一番,确实今年的果病比较严重,同样询问了一遍林立国无果后,焦急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苏蕊突然想到,“阿姨,陆菲的同学徐前进的爸爸是农科院的,现在果农这边有严重灾情爆发,我想通知下农科院的人,他们应该会派专家过来帮忙解决。”
“对,你说的对。”陆母像是找到一颗救命稻草,“我这就给陆菲的学校打电话。”
果园可是她好几年的心血,虽然现在有了新事业,可这里仍旧是陆母心里最重要的。
徐前进听说果园出了事,立马回家找父亲帮忙,徐父也是热心肠的人,忙打电话回院里咨询,又请了几位同事让他们去果园帮忙看下。
徐父请的人,都是研究果病的专家级人物,两位教授带着五个实习生,坐着院里派的车就过去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十分气派,下车后也不客套,直奔病原地。
郝教授和杜教授互看一眼,站在树下没有说话。
陆母更加紧张。
五个实习生涌了上去,半个小时左右就给出了结果,“教授,这是前段时间您才讲过的一个疑难果病,没想到今天能够亲眼目睹。”
几人点点头,看书和实践还是有区别的,能够接触到病例并记录下治疗过程和效果,大家都有些兴奋。
陆母看到了希望,“能治?”
郝教授笑道:“当然能,交给我的学生们就可以了。”
陆母狂喜,心里总算放下一块大石,握着两位教授的手连连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麻烦您从大老远赶来。”
“周老板客气了,我们农科院就是为广大农民服务的地方。”郝教授是个很和蔼的老者,“倒是有件事,我还想和周老板商量一下,可能要麻烦周老板了。”
“诶,郝老哥,我看周老板听到一定会高兴的。”旁边的杜教授年轻一些,说起话来也傲气许多,“周老板这里现在就缺这样做技术的人,咱们院免费提供人员,我想周老板一定不嫌麻烦。”
这样的果病虽然难治些,可有经验的技术员也不是没有办法,在杜教授看来,现在的果农就是图省人省钱,也不请些像样点、有技术含量的人来指导种植。
本来林立国看到农科院的人来心里就暗道不好,这会儿听要学生来治,这个教授又说这里没有技术指导,更让他难堪,于是直接代陆母道:“不好意思这位教授,我们这里有技术指导,恐怕没办法帮你们培养学生。”
陆母脸色一黑,人家大老远过来帮忙,又愿意免费为他们提供人才指导,陆母是求之不得的,这林立国是怎么回事?
自己没本事治,倒有本事替她拿主意了?
她忙对两位教授赔起不是,“对不起杜教授,这件事由我做主,您的学生随时可以过来,我是求之不得的。”
郝教授笑了笑倒没说什么,杜教授冷哼一声,“周老板,我看这事还是算了,既然贵园有人不同意,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
其实,也不是没有果园找过他们,只是他们商量过后,觉得还是给学生们找个条件设施好些的做实践基地,毕竟还都是学生,跟在他们身边也就这两年,学知识首要,等毕业了再送到乡下吃苦,用自己的能力造福农民也不迟。
郝教授苦笑道:“老杜…”
不过想想,能站在这说话的人,也是有分量的,虽然觉得这里条件好,但到底也有几分学者的傲骨,就没劝杜教授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