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虽震怒,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性,他依然如王者般站在那里,四周的恩客瞧着他,议论纷纷。
又有一名男子缓步走近,他看着阁中稍有些严肃的场面轻咳了下,戳戳身边的男子。
很奇怪的是,阿寂看见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瑞王爷用一种分外出奇的眼光瞧着门口,他站起了身,身形犹豫了下,没有动。
原本已经站在楼梯上的女子见到门外之人大惊,她慌忙转过身用素纱蒙住了自己的面容,暗暗担心着。
水瑟则将眼睛透过他们,痴痴的望着门外的风景。
一时之间,众人原本表面上的面具像是被突进之人撕碎,各自露出了心事。
那般骄傲的神情,那种不容人反抗的声音,听着这些年,也就只有他才发的出来……阿寂虽不愿意见,但是当他出现在阁里时,她有一阵的喜悦。
他完整无损的站在她面前,说明了她的簪子对他没有造成什么……她缓了缓心情,呆站在那里。
冷余霄环看了四周,终在舞台中央看到了她,令他惊讶的是她竟然是俊美男子打扮,而那身衣服,明明是穿的铭瑄的!一个眼神杀向铭瑄,他冷着脸慢慢走近,斜眼一瞥,她的身旁,怎么会站着个男子?
是他?想外面所传的都是真的,果然一有空就往这烟花柳巷里钻……
铭瑄有些郁闷的跟在后面,对着阿寂身旁的水瑟眉眼相传,意思是,看你给我惹的好事。水瑟满不在乎,别人都怕他,她可不怕!
方一走进,便执起她的手腕,上下打量了下,“学着别人来逛青楼,感觉很爽吧?”眼眸一转,脸带讶意,“原来瑞王爷也在呀?”
瑞王手持折扇,拱手作揖,“只是闲来无事,便来逛逛……”
“瑞王爷好闲情,听闻庆国前段时间发生洪灾,死伤无数,难得瑞王这般悠闲……”冷余霄向来对这位‘花名满天下’的瑞王没有好感,逛青楼都逛到青未来了,可想而知他们庆国的青楼定是被他逛遍了……
看看阿寂手里拿着把扇子,瑞王手里也有把扇子,他一把夺过,对着她说,“你个子这么矮还要什么扇子?图增丑态!”说完将它一丢,扔到地上。
“哎!”阿寂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就已经丢了,她跑到丢扇子的地方拍拍上面的土,将它捡起来。
此番举动彻底激怒了冷余霄,他紧攥住她的手腕,将那扇子再次夺过来,扬手一扔,扔到更远的地方,靠近她的身旁,恶声说道,“你若再捡,我便下令杀了这阁里所有人!”
“无赖!”阿寂冲着他白眼,却浇熄了他所有的怒意。
此番情景看在周围恩客眼里,就像两个男子在他们眼前调情,他们之中有人笑的霪邪,想不到今日来这风月阁可以看见这般生艳的断袖情景,更何况,两个人都长的如此俊美,真是养眼。
铭瑄走近冷余霄,小声说道,“皇兄,不可太招摇。”冷余霄冷着脸,点着头,放下她的手,自己到坐在了座位上。
“老板!把你们这儿最水嫩的姑娘都叫来!”他坐的气定神闲,同瑞王含笑,“既然来了,便同瑞王爷逍遥一下!”示意他坐下。
那老鸨见瑞王都对他毕恭毕敬,心里猜测肯定是大主,不由分说的将阁里的几个最红牌的姑娘都凑了来,全推到了他们身边。
铭瑄没想到他皇兄又坐在这里招起了艺、女支,他很头痛的也陪坐在身边,朝水瑟做了个郁闷的表情。
冷余霄探手把阿寂拉过来,让她老老实实的坐在他身边,对她耳语,“你想玩,我便陪你。”说笑着,一堆莺莺燕燕便走了过来。
“呵呵,各位爷,这些便是我们这里的红牌名妓,左边三个是,春暖、春归、春意,右边三个是夏末、夏茗、夏荷,当然还有我们的舍姑娘!”老鸨介绍的口沫横飞,她用手一指,二楼梯口处一身梨白裙衫的女子背对着他们,看不到脸……
老鸨朝舍姑娘喊着,让她过来,却听楼上之人声音突生沙哑,“妈妈,我好像是染了风寒,今天先不接客了……”说完便要上去。
“哎!怎么上去了?今儿,人家瑞王爷点名要你这个主呢!”正欲追的老鸨被阿寂抬手拦住,她笑了笑,“既然姑娘不舒服就别勉强了,今儿这些够了。”
冷余霄抬眉看她,觉得她方才有些奇怪,又瞧了瞧上楼的那抹洁白的梨影,看不见脸,但身形,感觉有些眼熟。
阿寂搞不懂,为何她要当技子?方才的一见让她知道了她的身份,正是当年她放走的舒夜……不由锁眉,珞离知道吗?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冷余霄捉起一个技子塞给阿寂,邪邪笑着,自己也揽了一个,那女人四肢都好似带着黏胶,一上手便是全偎在他怀中,乖乖的听话。
他同瑞王谈笑着,时不时还喝些酒,塞给阿寂的那女人上来就是一通乱摸,她媚着个眼,执起阿寂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吐着气,“这位公子长得真是俊美,夏荷我伺候了这么多人今儿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公子一般的俊人,来,公子,夏荷敬你一杯酒。”女子拿起杯盏,正待敬她,却被铭瑄夺去。
“她还太小,这酒我替了。”说完仰头而尽,那女子也用同样痴迷的眼神看着铭瑄,附和着,“公子好酒量!”
瑞王一直细细观察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发现这英俊小哥越看越像个女人,但若是不是女人,看她同冷余霄挨得如此近,心里突生一个想法……
想不到青未的王还有这种嗜好?他微笑着,拿起杯盏又将一杯酒喝下。
看见铭瑄替阿寂挡酒,冷余霄握技子的手稍紧了下,他见那技子又倒了第二杯酒,便执起,摸着酒杯,说道,“干生生的喝酒多没趣,这酒要喝就要喝得有乐趣,比如……这样……”他喝下一口酒,遂执起阿寂的脸将口中的酒渡到她口中,听见她呛的咳嗽,微笑着又将刚才还含在她口中的酒喝了回去……
一举下来,桌上之人皆是怔忡,那些技子们的手都停在他们身上,忘了动作。
这一吻,当着大庭广众,当着众多技子的面,无疑宣布了他们俩的断袖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