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珞离弯腰亲吻阿寂的时候,如今见她得了势自是嫉妒,她若是将此事报给王,说不定还能得到他的注意。
珞离悄无声息地看着她走远,手腕一松,放开了阿寂。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来,阿寂喘着气望着他。
太可恶了,怎么跟冷余霄一个样子?方才还掐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她最讨厌这种霸道的男人,一个冷余霄已经让她怒火横生了,如今又来一个。
珞离的双眼却因为这个巴掌而不得不再次正视阿寂,她怎么性子变了这么多?见她眼中冉冉升起的怒火,觉得有些趣味了。
现在的这个,比原先的要好玩的多!
“表示你的愤怒吗?曾经你可是很乖的让我亲的……”扶着被她打红的脸,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将它很认真地叠成正方形。
“不要同我过去,你说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呀,公子我现在就改变主意了,你即以长出碍人的尖刺,他更加的得意,我便将它一根根都拔去,如何?”他将笑脸靠近,在她面前扬了扬手中的帕子,以迅雷之势捂上了她的脸——
“你干什么?放开——”感受到危险的阿寂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帕子已经捂上了她的口鼻,上面淡淡的药味使她感觉自己的脑中一片模糊,话语没说完,便瘫在了他的怀中……
珞离伸手去接,将她揽在自己怀中,很亲昵地吻上她的额头,笑着说道,“慕星寂,休怪我心狠,怪只怪你现在是他的宸妃,是我的敌人!”
转身飞上屋顶,再望向殿宇林立的青未皇宫,心中暗自发誓,他启开一个淡淡的笑。
如蜻蜓点水般的吻碰触到她柔软的唇瓣时手臂抚上了她的腰肢。
看见阿寂慌了神,不久,不久他便可以让这里同当年的景国一样变成血染的修罗场了……
世界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总有一天,他会让他死在他的剑下,永世不得超生!
※※※
舒夜伺候完一个客人时,风月阁已经灯盏高悬,满室飘香了。
她微微起身,也不着衣,仅披着薄如蝉翼的软纱,叫小婢点了一炉檀香,自己把窗子打开,和风吹进,吹散了一室的吟靡。
阿寂原先的身份她们宫奴之间早就知晓,躲到了假山之后。
方才那恩客吟笑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果然是风月阁当红的舍姑娘,这床、上的滋味就是同一般的胭脂俗粉不一样!”
这种话,听多了,便是一个感觉,后眼睛圆睁定定的看着这一幕——
宸妃娘娘竟然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接吻!虽然这是冷宫地界,那就是——呕吐。
她蹙着眉,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能结束。
窗外,灯火点点,隐约还可以听到街上人们逗笑的声音,调侃的声音,吆喝的声音,以及,风月阁里其他伶伎娇喘的声音…..
青未的夜晚,总是如今繁华,繁华到让人流连往返,忘乎所有。
而她,一直不属于这里,是的,即使在污黑,她也不属于这里,她的脑海中总有那一片广阔无垠的天空,眼睛却不住地扫向一个深藏在假山峋石后的头颅。
一个恰好路过的宫奴发现了这一幕,以及到处奔跑的骏马。
那才是她的家国,是她同珞离该回去的地方。
这些年,总是要埋怨自己,若是当初她不为了好奇而闯进青未先王的画舫,也不会让他瞧见。来往的人很少,但是这般毫不知羞耻的在宫中接吻,就不怕王看见吗?
思绪下,她快步转身,双手紧捏着手中的帕子,为自己这个发现而稍显激动。
有些事情,早在一开始,便有了注定——
那年除夕,追着姑母来到青未时,一如既往的见到了冷余霄。
她的姑母,是景国的公主,和亲到青未已经很多年了,她是青未先皇明帝的尚妃,不过,并不是很受宠。
每年,她都会来青未陪她,姑母见她同九皇子走得近,便私下默许了他们在一起玩耍。
然而,那年除夕她来的时候冷余霄却不再理她,她忙将自己掩饰起来,仿佛一夜之间他长大了,而她却停留在八岁。
她永远不知道冷余霄为何会变成那样,就像他永远不知道她在悄悄地喜欢他。
见他不理她,独生闷气的舒夜看见宫中人工湖畔上停着一个画舫,她一时好奇,便走近去看——
画舫上是两个缠绵的身躯,即使有纱帘遮住,她依然能很清楚的看清。
听到了动静的明帝,也不管是否赤裸,瞬间便扬了手将遮挡的纱帘掀开。
一个惊魂未定的小女娃站在湖畔的岸上,清风吹拂,杨柳依依。
他当下惊了色,以为是天宫中下凡而来的玉兔,化成了女娃的模样站在他面前,女娃周身的狐裘小袄,像极了玉兔洁白的毛皮。
舒夜惊慌地快速跑远了,不再回头看半晌,碧幽斜视之时,虽然只是一瞥,但是她依然认得这个男人,他便是青未的皇,冷余霄的父王。
来到青未这么多次,她姑母总是不让她见青未的王,如果有时候他到尚月宫,便叫侍婢将她带到看不见的地方,从不让她见。
舒夜也只是曾经在冷余霄的书房中见过明帝的画像,当时她便认定,这个男人定是他的父王,因为他继承了他父王同样的眼眸,狭长精刻,瞳仁明亮。
明帝嗜好收集女色,后宫佳丽三千,若是叫他见了舒夜,定会出大乱子。
便是如此的遮掩,却还是不小心落入了他的眼中,当晚她姑母知道此事之后,她起先掩了口,第二日便将她送回了景国,她感觉,一场风雨快要来了……
那一年,冷余霄刚满十三岁。
半年之后,他灭了景国。
原因很简单,他父皇执意要纳舒夜为妃,屡次劝服不行时,他竟在大殿之上说下了如玩笑般的话语——
若是景国不复存在了,他便打消了此念头……
半年后,当冷余霄一身染血地站在他染病卧床的父王面前时,缓缓吐出两个字,“灭了。”
他的父王,一时急火攻心,鲜血呕出,说出生前最后一句话语,便撒手而去了……
——真是,朕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