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一人浪迹沙漠,独自行走,不知道方向,更不知道绿洲在什么地方。这样的情形之下,能够遇到一队驼队,心中却是高兴,多日的阴霾也是一扫而空。那种孤独之后突然而来的喜悦,让他暂时的忘却了雷格,大口的灌了几口温吞腥臭的水,水的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却感觉神清气爽,特别的舒服。
广渺无垠的沙漠里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水!这里黄沙万里,不见绿洲,不见水源,到处都是一片土黄色,到处都是干燥的飞扬而起,让人的嗓子冒烟的沙尘,相对于任何的生命来说,水都是无比重要的。
那领头的人“哈哈”大笑,用生硬的中土语说道:“孤独的旅行者,不要着急,我们是一个很大的驼队,水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的喝。要知道,沙漠里,水就是一切我是这个驼队的头领,你可以叫我通古斯,那个给你水囊的家伙,是古斯雷洛,他很有力气,是我们驼队中的一员勇士”
该隐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他深深的鞠躬,额头都挨到了地面,深深的,对着这个驼队里所有的人,鞠躬。
在残酷的沙漠里,这些人让他看到了一种人性的力量,善良,纯朴,没有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这些人也不会在意自己是否是一个妖怪,他们只是用水,救助了一个需要救助的人。这样的人,值得他虔心的叩拜,深深的鞠躬,这是一种敬意。
通古斯赶忙扶起了该隐,说道:“别这样我的朋友,茫茫的沙漠里,能够让你我相遇,是上天赋予的缘分。神不会原谅任何的邪恶和勾心斗角,我们是按照神的旨意在行动,起来吧朋友,我们上路古斯雷洛,咱们准备上路了,给这位朋友找一匹骆驼来”
一队骆驼,在高高的月牙形沙丘的背风面一步一步的走着,机械而安静,队伍中很少有人说话,任何的行动,都会大量的浪费人身体内的水分。
在沙漠里,浪费水,就等于是浪费生命。这些长年在沙漠中行走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一直到了太阳落山以后,驼队才停了下来。
一些人搭起了帐篷,点燃了篝火,开始补充食物和水分。
该隐在通古斯的邀请下和他坐在了一堆火的旁边。天空此刻是深邃的深蓝色,有一些黑黑的,点点星辰一闪一闪,带来了少许的清凉。篝火燃烧着“噼啪”的声音,火苗跳动,在空气中舞蹈出曼妙的舞姿来,就好像是梵天国的蛇女一般妖艳,动人,风情万种,通古斯从火中扒拉出来一直烧好了的蝎子,给了该隐。
通古斯生硬的说道:“吃吧,这个的味道还不错,非常的补充体力,尝尝”
该隐却是小心翼翼的将那只熟了的蝎子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很脆,味道也非常的香,是一种很不错的食物。该隐道:“谢谢,味道真的不错。通古斯,你们这么着急的赶路,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那通古斯非常的健谈,晚上大家也没有多少的事情,通古斯就给该隐说了一些行走沙漠的常识,比如说走沙漠,最好是在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动身,等到上午热起来的时候,就要停下来,找阴凉地搭建帐篷休息,而晚上的前半夜就更是休息的时候了,因为一白天,那简直就是折磨。
所以这个驼队连白天都在赶路,那就是一定有要紧的事情了,否则这些人是不可能这么反常的,该隐于是就问了一句。
通古斯毫不在意的一笑,说道:“是的,我们要赶往拜火教的总坛去参加圣女的祭祀,这可是一次天大的盛会,千千万万的人都要去的,你可一定不能错过了”
该隐呵呵一笑,说道:“是吗?那可是我天大的荣幸了。”
“那是当然了,圣女可是最圣洁的,是天神派下来行走人间的使者,所以那一天,我们无论是在做什么,都要尽量的赶回去,去参加那一次的盛会。无论是黑风暴,还是沙漠中的恶魔,都无法阻挡我们的脚步,全沙漠所有的人,都回去参拜我们的圣女”
古斯雷洛的双目中闪过了一丝的狂热,信仰,让这些人无所畏惧于严酷的环境。
该隐暗道:“信仰还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东西,竟然可以让这些人如此的虔诚,狂热,传说上古之时,无论是蚩尤也好,皇帝也好,三皇五帝,也都是由百姓爱戴,信仰虔诚,借助了信仰之力而成仙得道,难道信仰之力真的如此厉害?”
他的心中,不由的就想到了三皇五帝的传说来,还有各种的远古神话,感觉其中有很多都具有信仰的影子存在,不由的心中就生出了一些荒诞绝伦的感觉来。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时候,通古斯突然拍拍他的肩膀,言道:“该隐,可以和我们说说商国吗?传说那里是真正的天堂,可惜我们却没有机会去看一看”
该隐一楞,怔怔的问道:“商国?天堂?商国已经是前朝的事情了,现在统治中土的是大周,当年商纣无道,武王起兵讨伐,推翻了商朝的江山,建立了一个新的朝代,那个大商,已经是过去的历史了。”
通古斯听的也是一楞,竟然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天啊,这个怎么可能?就是西岐的那些泥猴子?我们的祖先曾经去过商国,那里流传下来很多的故事和见闻,那么强大的一个帝国,那么强大的人类,怎么可能灭亡?西岐这个地方,天啊,哪里的人无耻而下流,那里的统治者最过于肮脏,他们居然这个怎么可能?”
这一种说法,和中土的完全不同,其实这个也是,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失败者没有书写历史的权利。失败的人,就是残暴的恶魔,胜利的人,就是正义的骑士。这个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争议!
但在该隐听来,一切却都是那么的新鲜。
映衬着橘红色的篝火,舞蹈着的火苗让空气中的寒冷退去,而该隐,则是从通古斯他们的口中知道了另外的一个大商,这些西人眼中的大商强大,富足,睿智。有无限的形容词可以来形容它的美好,有无限的人幻想着那里,就是天堂。
当年商从一部落推翻夏朝,成立一王朝,先后有王三十一任,统治江山六百余年,不可说是长盛的王朝了,一直到纣王之时,商朝已经闻名天下,成为天下间最为富足的所在,国内工农并举,国外则通商异域,名达于最荒凉的西部,一支支的商队更是为大商带去的无尽的财富和声望,可言天下归心。
其后,则有封神事,群魔乱舞,元始天尊借纣王出兵东南,无力西顾之际,悍然的扶植起了西岐的势力,一场历史著名的武王伐纣由此展开,但当时究竟谁对谁错,是非曲直,却已经无人可以说的清楚了。
该隐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到了大商的强大,心中则更加的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妖怪,但对于一些历史上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他能够感觉出来,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中包含了太多的隐秘,牵扯了太多的人了,比如说三清,比如说群仙,比如说高高在上的鸿钧道祖,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其中扮演了不怎么光彩的角色。
有人粉饰了历史,却无法去除其中的漏洞粉饰,岂非就是最大的漏洞?
整个驼队跋涉于沙漠,忍耐着那种严酷的环境,太阳的毒辣,清晨的阴毒,强的无法想象,整个沙漠里的环境几乎是一日数变,甚至于还流传着“早穿棉衣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谚语。
一直走了六七日,该隐也算是和这些人熟悉了,夜晚休息的时候,无所不谈,从那些人的话语中更是不难听出他们对大商,这个曾经的强国的向往来,很至于提起臭名昭著的一代暴君纣王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一脸的崇拜。
通古斯更是坦言:“纣王,天啊,你们怎么可以用纣这个词语来形容他?那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君主,他的光辉,让人心生敬畏!”
古斯雷洛更是说道:“天啊,这么伟大的君王,被人如此的污蔑,简直可恶。而且你们居然把责任推到娘娘的身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错误的不是国王,你们却要国王去承担,而这些,更和娘娘没有什么关系,可怜的妲己娘娘听说,妲己娘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动人的女人”
自从队伍中多出了该隐,这些人每一个夜晚的话题,都离不开大商,对于纣王,对于妲己,他们更是多有同情,美人,英雄,是一个时代永恒的话题。
妲己一笑,可以让天地反复,魅力无限,是当之无愧的美人。
纣王一怒,大军长驱,流血千里,更是力大无穷,犹如神魔,也是最为称得上英雄的君主这些人,特别喜欢英雄美人的浪漫。他们的眼睛里没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思想,也没有更多的埋怨这些人总是觉着,这样的一个英雄,是应该被人们记忆的,称颂的,而不是被后人如此的侮辱,诟病。这几天的夜里,篝火边上的这些人都充满了幻想,陶醉,争的一个面红耳赤,为的,就是所谓的英雄而已。
热辣辣的风从沙地上卷了起来,吹在了该隐的脸上,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微微发红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深深的忧伤和怀恋“雷格,你还好吗?我们还要一起去西方的大地,在勾陈大帝的庇佑之下,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呢”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风,有些热辣辣的。
刚刚入夜的沙漠中,依旧带着消散不去的热流,风中,有一股泥土特有的干燥突然的,一阵笛声若有若无的飘了过来,那些音符非常的低沉,就好像是空灵的风一样,轻轻的,却说不出的诡异,笛声袅袅,让该隐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种古怪的笛声,让他身上的血流不由的加速,心情烦躁。
“不好,这笛声有古怪!”
该隐一想到其中的诡异,就暗自集中起精神来,抱元守一,将一身的真元都凝聚了起来,全身上下流动不停,做好了最为充分的准备,以防万一。那一阵笛声逐渐的近了
空气中的风,逐渐冰冷,一股刺骨的寒意钻进了人的骨头里,竟然是说不出的古怪。沙漠中,风依旧在呼啸,天地间的黄沙诡异的停滞了,黑漆漆的天空中,无数的星辰都暗淡了下来,一片宁静之中,你只能听到那不断接近的笛声,古怪,而且空灵。
这个时候,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的说道:“啧啧,不错,好多的血肉”
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却哪里有人影?
该隐感觉空气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压的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双目泛红,该隐实在忍耐不住,吼道:“是谁?”
一圈透明的声浪,在空气中四溢纵横,却无法让那笛声哪怕小上一分,笛声似乎根本就是在人的灵魂深处响起的一半,让你听,即便是你堵住了耳朵,也隔绝不了那个声音。
错觉,那是错觉,纯粹的是错觉该隐大口的喘息,胸膛起伏,惨白的面容上多出了一些血红色来,可是这么一喊,他却感觉自己一下子轻松了,全身的十万八千个毛孔无比的轻松,通透,舒畅。
那苍老的声音轻“咦”了一声,那一声,就宛然的在该隐的耳边,就听那人道:“不错的小家伙儿,居然可以逃离我的迷音幻境,还真的是不错。不对,你不是这里的人,你的身体里没有精神力,也没有破魂力,你是中土来的?”
该隐道:“晚辈该隐,见过前辈。”
他依旧看不到对方是谁,只能盲目的朝前行礼,就听那苍老的声音道:“罢了,罢了,既然是中土来的,也难怪能从我的迷音幻境当中逃脱出来,定神定性,本身就是道家神通啦,此刻你在我的领域当中,也别想逃脱,你全身聚集功力,也对我没有用处,还是放松下来的好,那些人,看在你的份儿上,我也不为难他们”
该隐道:“谢前辈,不过晚辈想来却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前辈放这些人一马不知道前辈是否可以现出身来,让晚辈一见?”
那老人却一怒,哼道:“饶你一命,已经破例,还想见我?若你有胆,那就一人来吧”那声音一去,竟然是让该隐出了一身的冷汗,厉害,简直太厉害了。
言罢,该隐就感觉到一股晦涩的力量进入了自己的脑海当中。
那种力量特异,并非是真元,也不是神识灵觉,但也自然有一种玄妙,那一股力量一进该隐的脑海,就传递过来无数的信息,沙漠里的情况一一闪过,他犹如是人在高空,俯视大地一般,只是一下,就了解了这里的一个大概。
在沙漠中,一条红色的短线标注出了路线,该隐心中一动,知道若是沿着这条路走,就可以见到那人。
“那前辈如此厉害,我若是可以向他请教,修为一定大进,如我现在这般弱小,帮兄弟报仇之事更就别说,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这个险还是要冒的”心中一定,背上的翅膀一张,“啪”的一声破风,人却飞天而去。
驼队的周围,一道旋风席卷而过,那是该隐现出翅膀,飞天而起时候产生的气流,卷起了漫天的黄沙,众人就见该隐伸展出了两三丈长的翅膀,轻轻的那么一拍,就好像是蝙蝠一样飞上了天空,朝着远方飞去,都惊的张大了嘴。
一人喃喃道:“神秘的东方,强大的人类,天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通古斯亦是吃惊,但他毕竟是驼队的领袖,很快便镇静了下来,沉声道:“大商国奇人无数,传说中他们的人喜欢骑着龙在天地间行走,就连皇帝的后花园里都养着龙,能飞天遁地,所以他们的皇帝才叫天子的,该隐兄弟可以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安抚下来这些下人才是他迫切需要做的,眼见的夜色已经深了,而该隐所化的飞天蝙蝠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和黑暗溶为了一体,通古斯便打发这些人去赶紧休息,因为明日还要赶路,还有两天的时间,他们必须要赶回到他们的圣地,参加圣女继位的祭祀仪式!
对于拜火教的圣徒来说,无论在他们面前的是死亡,还是沙漠,还是恶魔,黑风暴,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阻挡他们回去的脚步的圣女继位的时刻,是最为神圣的时刻,他们需要付出自己的虔诚。
七八个帐篷边,篝火一堆一堆的,火光在风中摇曳,一匹匹的骆驼拖着疲惫的身体安慰的躺在了帐篷的边缘,就好像是一堵肉墙一般,将帐篷围了起来,静静的夜下,无声无息,说不出的宁静。
天空中,寒气人。
沙漠中一白天储蓄出来的热量并没有办法蒸腾到如此高的天空中来,修长的蝙蝠翅膀黑的发亮,在隔膜上,黑色的绒毛轻轻的颤动,犹如一条条水波一样,消散这因为高速飞行而产生的阻力,将空气和声音,都消失于无形当中,翅膀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该隐的身影在天空中优雅的一转,变换了方向
造物层的风吹动了他的黑发,修长的黑发在该隐的脑后啦的笔直,就如同一根根黑色的钢针一般,有些瘦弱的身体在空中滑翔着,他以一种惊人的直觉和感应力感受着风向的变化,不住的在天空变换方向,但是他的目标却始终只有一个脑海中,那一副画面里,红线的终点。
终点!
大约飞行了有数十个呼吸,该隐的身体轻飘飘的落了下来,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即便是在夜色下,也给人一种异常广缈的感觉,让人心中油然的生出一种敬畏来。
夜色下,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整个沙漠,就是一直面目狰狞的恶魔,隐藏在黑暗中,和黑暗溶为了一体,甚至于远远的看去,你都不知道天地的尽头在什么地方,你看不到天地的边界,你甚至看不到黑影。
这里处处透着古怪,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该隐小心的左右看了一眼,口中一张,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声波,一条条急速运动的声波在周围荡漾开来,以该隐为中心,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什么可以逃脱他的感知。
可是,诡异的是他居然什么也没有发现周围,是无边无际的沙漠,一望无垠,黄沙中海带着白日的热气,那些热气蒸腾,都可以烤熟鸡蛋了,而在沙海中的一些细小的石缝当中,一些身材修长的小蛇,蝎子,蜈蚣,甲虫则是从泥土里钻了出来,开始了它们觅食的活动,白天的气候太热了,只有夜晚,才适合它们出来。
该隐心中暗自叹道:“好厉害的高人,我的声纳之术,居然都无法找出他的所在,这样的高人,我却一定不能错过了”他随即道:“前辈,晚辈已经来了,前辈可否现身一见?”他的声音洪亮,夹杂着真元,远远的传了出去,听到这个声音,那些出来觅食的小家伙则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安,躲藏了起来。
于是,沙漠中,以该隐为中心,本来那些出来觅食的蛇蝎毒虫,蜥蜴蜈蚣却都躲藏了起来,闹的一片地域之内,竟然不见多少生机,等了半晌,就听那苍老的声音哼道:“你要见我,就不怕我杀你?”
该隐道:“我本领低微,能得遇到前辈,即便前辈要杀我,这个险我也能冒,至少我有为兄弟报仇的机会,不必再东躲,若我有能力,更不必这样远走大漠,来到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了,前辈,晚辈请求一见,您,就收下我做徒弟吧”说着,该隐跪了下来,一连对着空气叩了三个响头。
久久的,没有听到对方回答,该隐有些焦急的跪在地上,不敢少动,他只希望对方不要拒绝,至于吃苦,他什么样的苦都可以吃只要,只要他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然后为兄弟报仇,不用仰人鼻息。
“也罢,在我的窥探术下,你也骗不了我,你所言,都是你心中想的,既然你心中诚恳,我收下你也没有什么不可,你且起来,按我吩咐,朝前走来就是前方六有四,左八后三,右行十五”
一段艰涩的语言,直接出现在了该隐的脑海当中,该隐按照吩咐,走了进去,却是眼前的景色大变。
一路走来,他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相当高明的阵法,一个阵法,似乎脱离可原本的空间一般,声纳之术全无感应,五感全无感应,不得不说是玄妙非常,而走到里面的时候,该隐则是发现了一座黑色的堡垒整个堡垒巨大,全是黑色的石头构成的,在夜色中,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似乎将天地都吞噬了一般。
该隐走进了堡垒的边上,不敢继续走,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果然只是片刻,那堡垒前面的大门便霍然打开,露出了黑漆漆的口子,那苍老的声音道:“你便由此进来,若是可以通过这个通道,成功的见我,我便收下你,作为弟子,若你无法通过,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想好了?”
该隐问道:“什么代价?”
苍老的声音道:“代价,自然是你的身体,性命,灵魂,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这样,你明白了吗?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要退出,还来得及!”该隐心念电闪,心中想着,如此高手,定然不能错过,便是一死又何妨?更何况对方真的是有心收他,他又如何不答应?该隐爽快的应道:“好,就如前辈所言!”
天下事,根本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该隐对此知道的清清楚楚,舍得之间,也因此才需要斟酌厉害,这个老前辈说是有危险,他却不怕,做什么没有危险?而且他也可以确定,这个老前辈根本就没有要他性命的心思因为这个人要杀他,根本就不必如此的大费周章,只要一根小指头,估计就能解决他了。
该隐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黑漆漆的门走了进去,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是狰狞的恶魔一般张牙舞爪,朝着该隐席卷了过来。就在他进入到了那黑暗的通道之后,背后的门发出了“咯吱吱”的沉闷声,关了起来。
“砰”的一声,前后左右,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在该隐的心中蔓延了起来。
似乎黑暗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揉捏着他的心脏一般,呼吸,心跳加速,心脏中,血液奔流,一声声咚咚的跳动声,人的耳朵都能听到。而该隐的全身上下的血管,也都喷张了起来,他的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茫茫黑暗,无边无际。
该隐小心翼翼的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恐惧,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本来,蝙蝠应该是不会害怕黑暗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黑暗里的幽灵,这些黑暗中的幽灵如果都害怕黑暗,那这个世界也太奇怪了可这里的黑暗却很古怪!
这种黑暗,是绝对的黑暗,让人的心理,精神,肉体上全部都陷入到一种绝对的黑暗当中,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在什么地方,也是因为这样,才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绝望就是该隐,也无法摆脱这种心灵上的绝望的情绪。
他的呼吸湍急,一道道火热的气流在肺叶内流动,呼出,可这些却并无法解除他心中的烦躁和恐惧,该隐的心中,“普通普通”的跳动着,血液一圈圈的奔流,循环,血管涨成了青紫色的,在白皙的皮肤上,给人一种异常清晰的感觉。
此刻陷入黑暗的,只有该隐一个人。
在该隐的前方不远的地方,是一个用黄金做成的高台,台上是象牙雕刻成的椅子,在椅子上,浮雕出来各种的花鸟虫鱼,飞禽走兽,一个身穿蓝衣,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一手抚摸着下巴上的几根稀稀拉拉的胡须,一手托着扶手,静静的看着该隐。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红的好像血一样,却非常的纯粹。
而在他的大腿上,则坐着一个小姑娘,金黄色的头发,水蓝色的眼睛,年纪大概也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正举着一根一尺多长,头顶上镶嵌着水晶的棍子玩儿,不时的到处敲打一下,“咔”的一声,小棍子敲在了那个老头儿的头顶上,小姑娘“咯咯”直笑。
那老人颇为无奈的说道:“小乖乖,魔法杖不是这么用的,来,你看那个小蝙蝠还在坚持呢,真的不错,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虽然蝙蝠不畏惧黑暗,但他施展出来的绝对黑暗,就是蝙蝠也不能例外,而该隐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也实在是出人意料的很了,这个老人,赫然就是那个苍老的声音的主人。
且说该隐在一片绝对的黑暗包围中,由一种绝望,不甘的情绪中,竟然衍生出来了一种不平的念头,他不想就这么憋屈的死在黑暗当中,他不知道黑暗当中有什么危险,未知的东西总是那么的令人恐惧的
可是,他还想要报仇,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呀!”
胸腹中,那一股不平的念头压抑不住,也不需要继续的压抑了,一声充满了不甘的吼叫破开了黑暗,裂空而起,于此同时,就在该隐的身上,一道血色的光华闪了一下,随即隐没,他的眼前,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一个小女孩儿,正拿着一根短小的棍子对他笑,脸上还有两个酒窝,可爱的不得了。而且那根棍子似乎还是金色的,似乎是用金子做的,而在最端头的地方,则是一块蓝色的水晶,一股柔和的光芒内敛在其中。
而那小孩子的身后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被无情的岁月刻满了皱纹。
这个老人,还有那双血一样的眼睛,仿佛有一种诡异的魔力一般,一下子就吸引了该隐的眼球,他竟然一下子怔住了,死死的盯着那老人,老人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小蝙蝠的定力不错!”
“前前辈!”
老人沉吟一下,说道:“你通过了考验,我收你做弟子,咱们说话算话,在我绝对黑暗之中,你依然能够于绝望之中坚持这么长时间,前途无量,而且你体内,斗志高昂,更可以培养出强劲的破魂之力,不错,非常的不错”
该隐惊喜道:“谢,谢师傅成全,弟子无以为报,愿肝脑涂地,粉身碎骨”那金发的小姑娘对着老人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一阵什么,那老人哈哈一笑,对该隐道:“姬丽雅说,如果我让你陪她玩儿,她会很高兴的,你这个人很傻的可爱哈哈哈哈此后,你先学习语言,然后我自然会教你修炼的,姬丽雅会带你去你的房间住下,好了,你去吧”
老人接着对那小丫头说了一句,姬丽雅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来,小手拉起该隐,口中也不知道说了一串什么,他反正听不懂,就那么的跟着姬丽雅走了。不过该隐的心中,却充满了一种激动,欣慰,他终于遇到了高人,以后,也算是报仇有望了。
昆仑山上,广成道场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数里之内,一片焦土,周围更是数月之内,不见人烟,杨明的身体受伤颇重,小腿上几乎没有了知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容易到了那一个赖以为生的水潭边,和小狐狸相依为命。
每天,小狐狸都去林中打一些野味回来,而杨明则因为自己受伤,就是连风蚀都不敢放出来,生怕鬼丁欺压主人,进行夺舍,而他每天来,除了靠在一棵树边养伤,入静之外,也都是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一段安静的时光,无人打搅,他一个人回忆起曾经在道书当中看到的一些东西,修行是却大有收获。
结合着自己的实际情况,就身体,杨明将之细化分解为,气血,经络,骨骼,皮肤,肌肉,筋带,隔膜,神经,骨髓九个部分,而骨髓中,更是包含了人的大脑,肌肉,隔膜,筋带,经络,气血,则是涵盖了人的内脏,九个部分,却有机的成为一个整体,将人的一身都涵盖在了其中。
若是将这些修炼的通透,他的力量当睥睨天下,根本就不需要再行修炼道家神通了。此一法,却是困难多多,连日来杨明却是从手诀下手,寄希望于通过手头的劲力变化,来影响全身的气血经络等等,达到锻炼筋骨,脱胎换骨的目的。
这个却也是他的腿部受伤,不能动弹,无可奈何给出来的办法,那一日偶然的脑中灵光一闪,他就想到那天寒冰池边发生的那一幕。
他在寒冰池中,那些细小的劲力叠加,竟然产生了水柱冲天的效果,如果这样的方式应用到自己身上,又能如何呢?他一天无聊,自然是想到就做。
但以双手结印,沟通全身的肌肉,气血,骨骼,简直就给人一些不可思议的感觉,做起来更是难上加难,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经验,只能自己通过不断的时间,劲道的变化来调整,完善手诀,通过自己的五感来敏锐的洞察每一个手诀对身体的功用如何,这样没有作用的,就剔除出去,各种的劲道合二为一,逐渐的,也有了一些门道,他一空闲下来,便是双手在胸前不停的结印。
他的双手修长,有力,十根手指每一次都是不同力量,不同力度的撞击,劲道十足,无论是刚猛,柔韧,还是缠绵婉转,一往无前,各种的历练结合为一,产生出一种古怪的力道,如同波纹一样,激动全身。
“喀喀喀咯咯咯啪啪啪”
一连串低沉而密集的声音,在杨明迅捷而明了的手印结出之后,从他的身上发了出来,他的全身上下,包括了瘫痪的不能动弹的小腿上,肌肉,骨骼,筋带都发出了一声声颤抖,呻吟的声音,一股热流在全身流动,然后一路上升,回归到了他的潭中气海中去,一轮手印,七十二手变化!
“成了哈哈哈,第一手的法诀终于是被我发觉出来了,七日的功夫,果然也不是白费的,这样我纵然受伤,也可以不停的锻炼体魄,让身体好的更快了!”这一番成就,他当然是高兴的很,心中激动异常。
七日,看似短暂,但对杨明来说,这些时间却并不短,而且还有些长了。他从小就锻炼身体,对于力量的掌控远远的高于寻常之人,又有力魄帮助,七日时间,领悟这一轮手印,实在没有多么值得夸赞的东西,但这却毕竟都是第一次,谁也没有经验古往今来,印一直都合的是法,如此这般,印合于人,应于力,却是头一遭,杨明也算是异想天开,开了历史之先河了。
他的道,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步他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这个,是他将来的基础,以后如何,未来如何,这些却是关键中的关键,跳脱与常人的思维,才能有属于自己的路,跟着别人走,永远是无法到达巅峰的。
而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巅峰。
一轮印七十二变化,一手诀演天地轮回。
这,就是杨明的野心,在他的七十二个手诀成功了之后,他就已经有了这样一个疯狂的想法,人之生死,天地轮回,世间万法,都用他这样的手印演化而出,生机死机,万物繁衍凋零之道,尽要在其中,让天地臣服在我之下,我之上,无天道,无蝼蚁,我之下,则一切都是蝼蚁这,才是真正的巫道,全道,强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