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我父亲的性命!”说着,唐怡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面前几个郎中连磕几个头,身边阿蛮见状,也连忙跪下身来,连连磕头。
“求求你们了,只要能保住我父亲性命,无论什么代价我都给你们!”
唐怡字字句句,眼中含泪。
几个郎中慌忙将其扶起,“使不得啊,二爷,使不得!您这不是要折煞我们吗,我们一定尽力救治唐老爷!”
“阿蛮,你先扶二爷出去休息,我们在此商量一下。”其中一位白发老者对身边阿蛮说道,阿蛮会意,忙搀扶唐怡向外走去。
唐怡半倚在石柱旁,双目无神的盯着仍被夜色笼罩的天空,眼中透出一丝绝望,然而黑暗之中,全然无人察觉,只有阿蛮,一直立在身边,看着面前突然颓唐的二爷,心中不忍。
整个唐府中,幸存的人们将那些受伤之人轻轻搀扶会房,呻吟声哭泣声几乎不绝于耳,如此直折腾了大半夜,才渐渐安静下来。
而唐府房中的身影,却久久忙碌不歇,直至司破天空,天际大明。
几息之内,唐元便已然来到唐府之外。
然而此日,唐府之内气息却与往日大不相同,似乎有种淡淡的血腥之气在空气中飘荡,而之前,这种气息却是从未有过。
唐元心中不禁纳闷,心中狐疑之下,踏入唐府大门。
大门一反常态的紧紧关闭,甚至在大门之上,还有几道深深的划痕。
轻轻叩过几声门后,一旁的侧门打开一条细缝,福伯从其中小心翼翼路出头来,神情极为紧张,见是唐元,才将门整个打开,请家中少爷进来。
“小少爷,您可回来了……”说着福伯眼泪便几欲掉下来。
唐元仔细一看福伯脸颊,脸上竟然还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甚至连走路都看似极不方便。
“福伯,您怎么了!家中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唐元心中大惊,心知定是遭遇了什么劫难,然而千算万算,却根本没想到会是如此大劫!
听完福伯大致讲述,唐元眼中怒火越发浓烈,拳头不自觉攥成一团,骨骼顿时一阵咯咯作响。
“少爷,老爷他……”福伯擦擦眼泪,焦急的说不出话来。
“爷爷?他怎么了……”唐元看了一眼福伯表情,身子一动,迅速超唐风所在奔去。
“可恶,我不过闭关几天,家中竟然发生如此大事!”唐元心中更是恼火起来,而脚步却丝毫不肯马虎,转眼便已来到唐风卧房之外。
几个郎中连续忙了一夜,终于将唐风的病势缓和下来,一位老郎中已经实在熬不住,不得不到唐风别院中休息,而其他几人,则轮流守职在一旁,生怕唐老爷子的病情再度反复。
还好,背部刀伤已经止住,只是内脏之伤,绝非几日便可调养的过来,因此几人完全不敢松懈。
唐怡亦是一夜不眠,如今又守在唐老爷子的床前,一刻都不肯歇息。
几人感动与他的孝心,却更忌惮与他夜中所说过的话,因此小心翼翼守备着,丝毫不敢懈怠。
门外脚步轻响,一个身影推门而入。
那个少年面目端正,一脸正气,体格健硕,几人诧异于少年的突然闯入,却不知他就是唐家如今的少爷。
一个年纪稍轻的郎中站起身来,意要阻止他的闯入。
“我爷爷现在如何?”少年突然开口说话,将起身的那郎中吓了大跳。
“唐老爷现在伤势已经基本稳定,但是若要恢复还要一段时间。”郎中这才意识到此为何人,于是轻声作答。
唐元不再理会,只是径自往前走去。
只见唐怡一脸悲伤的坐在唐风床榻之前,即使唐元来到面前,亦是一动不动。
“二叔,你去休息一会,我来看着爷爷吧。”唐元轻声,唐怡闻声,抬起头来,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竟然足足苍老了十岁,面部的皱纹竟在不觉之间爬满了脸角,一双眼睛满布血丝,就连鬓角,都露出一丝雪白之色。
看到唐元,似心中有了一杆顶柱一般,不由点点头,可是身上却是一丝劲都没有,腿部如灌铅一般,沉重不已。
唐元看罢,心中如刀绞一般,挥手喝来几个下人,将唐怡扶回卧房休息。
手指在唐风手腕处轻轻一试,顿时感觉脉搏极为紊乱,体内似有几股无名的真气在不断流窜,且腑脏之间,亦是受伤严重,多处筋脉都有被震破的迹象。
“这是什么贼人,下手竟然如此之狠!”唐元边诊视唐风身体,边被这伤势气到咬牙切齿,“若被我知道是何人所为,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左右屏退,又令几个熬了一夜的郎中返回休息,唐元心中虽然有了一些主意,然而原本唐风伤势便太过严重,即使有方法理疗,却也需诸多时日。
唐元心疼的看了一眼爷爷那血肉模糊的双腿,短腿尚可有机会重新接起来,可是若被截断,却是极难恢复,而唐风,恰属于后者。唐元再不忍视,强咽下心口的一阵怒气。
“先为爷爷修复被震破的经脉,否则以体内乱窜的几股气息,恐怕只会令体内脏腑伤的更加严重!”
一股盈绿色气流瞬间从唐元掌中输出,绿色的闪电一般在唐元与唐风之间闪耀。
回春真气在唐风体内徐徐而行,环绕着经脉,不断前行。
每每遇到破损之处,便生出细细丝芒,而那破损之处,则随着丝芒的不断滋润,而渐渐愈合起来。连同暗藏于经脉之中的所有杂质,也在回春真气的云行之下,不断被清除一空。
渐渐的,被震破的经脉在绿莹莹的回春真气滋养之下,渐渐恢复了生机,而破损之处也被完全修补,连其中的杂质也毫无踪迹。
在回春真气的催动之下,几股乱流渐渐凝为一体,终于正常运转起来,并慢慢重新归于丹田之中。只是这脏腑的伤势,却是连回春真气都有些束手无策,只好先将许多表面受损之处微微予以蕴养,稍稍缓解了脏腑间的痛苦,可是真正的内在伤势,却只能依靠唐风自身的力量来慢慢克服。
究竟能否扛过这一切,就要看唐风的造化,还有他的求生念头了!
唐元黯然将回春真气重新收回体内,这一次,同唐怡那一次完全不同,那一次唐怡是因寒毒因为深受毒伤,而这回春真气本就对剧毒敏感,剧毒之物对于回春真气可谓是有百益而无害,因此自身自然可以化解二叔体内的毒素。
然而,爷爷此次所受之伤,却未内伤,即使回春真解对于经脉损伤亦是有回复作用,可是对于内部五脏六腑,却几乎毫无作用,毕竟那并非回春真气所能深入之处,即使可以随着筋脉流动而入内,然而对于唐元来说,这种流动却是毫无作用。
且唐元几乎没有具有治疗作用的丹药,若有上好的丹药,哪怕只是一粒,也足以改善唐风如今的状况,可惜当初唐元差点被温柔所打死,躺于病榻之上,就连最后一粒二叔用来保命用的天香丹,也被二叔用来为唐元保命所用。
眼看唐风生命垂危躺在病榻,却只能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实在令唐元心痛不已。
“爷爷,您放心,假如我知道是谁这样暗害唐家,我一定令他后悔生出来!”唐元暗暗发誓。
窗外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动,唐元思感一动,早已有所觉察。
“谁,出来!”唐元脚步轻轻,生怕吵到唐风,开门出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表哥。”小彬面无表情的冲唐元招呼道,眼中皆是难以掩抑的傲气。对于唐元的鄙视,他从不加以掩饰,一个连续几年都不能突破练气诀第五层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他的尊重。而对于小彬,他仅用了不足一年时间,便已经顺利突破练气诀第五层,小小年纪便已然超过这个看上去笨笨的唐元。
不过这也都是以前的事情,直到今天,小彬仍不直到,自己面前这个一直背自己所不屑的表哥,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表哥。
虽然唐元突然瘦了下来,而且相貌上都有了巨大改变,然而对于小斌来说,此时的唐元与从前的唐元根本没什么区别,依然是那个看上去笨笨,而且连练气诀第五层都不能突破的笨蛋。
当初小彬还是个孩子时,他便已经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他与唐元游戏,他躲起来,而后令唐元来寻。唐元数完一百个数字,而后来寻小彬,而小彬早已返回家中。整整一天,唐元都在花园之中搜寻小彬,甚至连整个花园的石头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一直到晚上吃晚饭时,唐怡去寻,才看到唐元仍在仔细的搜着每一个角落。不由又好笑又好气。
唐婉虽将小彬一顿好骂,但背后却偷偷表扬小彬较唐元聪明不知多少倍,从此,小彬更加瞧不起唐元,即使他是自己的表哥。
“嗯,小彬,来看外公?”唐元淡淡道。他随不喜这个满身傲气的小家伙,但作为血缘之亲,唐元依旧选择以礼相待,却不代表他们就能获得唐元的认可。
“不用了,”小彬嘴巴一皱,昨夜那血淋淋的一幕令他夜中直做噩梦,他根本不想再看第二眼。若不是他的母亲唐婉听闻唐元早上回到了唐府自己根本不像靠近这座房子。
小彬转身离去,而唐元心中锋芒却越来越盛。
“娘亲,那个人回来了,没什么变化,跟刚来时一样,他只是坐在外公床前看了外公一会。”小彬返回房中,唐婉马上笑脸迎过来。听到这个消息,唐婉眼中虽仍笑着,然而却透出几丝冷意。
小彬显然并没有看到唐元为唐风疗伤的一幕,否则又怎会如此淡定的轻描淡写。
“你外公有没有好一些?”唐婉立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