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枫纳闷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护士说:“沈夫人,如果没有猜错,扎在大夫臀部上的针管中是本来要给病人注射的……”
沈含枫吃惊地问:“什么?”
护士无奈地说:“高强度镇静剂。”
慕容云海的病房门被打开,两名护士用装针管、药剂的白色托盘挡住脸,像防暴警察一样缓缓向慕容云海的病床移动。沈含枫昂首挺胸跟在后面。慕容云海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个人进来,突然“啊”的大叫一声,两名护士丢下“盾牌”,抱头鼠窜。
沈含枫生气地说:“小海!你应该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怎么能这样胡闹,而且,而且还用针管扎他的……那个,臀部。”
慕容云海大声说:“妈!我就是不喜欢每天有人把我当稀有动物一样观察来观察去的,这里戳戳,那里摸摸,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
“你这倔强暴躁的脾气怎么永远都改不掉呢?”
“我不管,我要出去!”
“你去哪儿?”
“我……反正我就是要出去。”
“我告诉你,在这一期治疗结束之前,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本领高强,但是,这家疗养院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去的!”
慕容云海被母亲教训了一通,非常窝火。
半夜,慕容云海看到一个背影,非常像楚雨荨。他喊着正要追过去,突然醒过来,又是一阵心痛,像是失去了某种最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他躺下去想继续睡觉,但是心里难受,怎么也平静不了。终于,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逃跑。
第二天,大夫走进慕容云海的病房,手里拿着一块麻药布。可他发现慕容云海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大夫微微一笑,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边,刚把头探出去,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夫转过头来,慕容云海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做了个鬼脸,抓住他的手,将他麻倒。
不久,护士拿着血压仪走进慕容云海的病房,发现病人蒙着头睡在被子里。
护士说:“慕容云海,该测血压了。你这样不配合治疗,我们也是会履行一个医护人员神圣的天职,对你负责的。因此,你应该主动地掀开被子,不要总……”她掀开被子,发现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慕容云海!是大夫处于昏睡状态地躺在慕容云海的床上,身上穿着慕容云海的病号服。
与此同时,慕容云海正穿着大夫的衣服沿着墙根悄悄溜走。
慕容云海逃出疗养院,钻上出租车直奔机场。
沈含枫得知慕容云海溜走,气得半死,拍着大夫办公室的桌子,质问他:“告诉我,他为什么会突然溜走?你不是说他已经全面康复了吗?万一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告你误诊渎职!”
大夫也没好气地说:“沈太太,我没有告你的儿子对我故意伤害就已经很对得起您了。”
“你什么意思?”
“给他看病以来,我忍受着难以想象的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从昨天到今天,更是连续两次被麻翻。我是医生,不是特工!”
“那你最起码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他为什么突然逃跑,去哪儿了?”
“沈太太,这个问题恐怕要问你。他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在他的梦里,一直有一个女孩子的背影,那个人对他非常重要,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环……可他想不起她的名字,记不起她的面孔,记不起任何关于她的回忆。沈太太,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吧!你为什么从来没有给我提供过相关的情况?”
“我认为这并不重要。我认为,一个人并不需要记住所有的过去,有些该忘记的事情,最好彻底忘掉。”
“在慕容云海恢复记忆之后,会突然出现心绞痛的症状,所有的外科手段都用过了,找不到任何病理原因。根据我推断,这是一种神经性的心痛,应该跟他这个梦和这个女孩有关……”
“心绞痛!云海的确是出现过,可你告诉我那只是暂时性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你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我应该怎么办?找到那个女孩就能治好小海的心病吗?”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彻底治愈,另一种是过强的刺激反而会加重症状。坦率地说,这两种可能各占50%。”
“我付钱给你不是为了让你跟我讨论概率!”
“我也想知道你付钱给我是为了什么。是想让我治好慕容云海还是想让我对他隐瞒某些真相,比如,那个女孩是谁?”
“告诉我,他会去哪儿?”
“他会去寻找那个梦中的身影。如果不敢冒这个险,或者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心绞痛!”
此刻,沈含枫的手机响了,是解甲龙打来的。
沈含枫说:“机票定好了是吗?我会尽快赶回来。”她挂了电话,看着医生:“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只要找到小海,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她说完转身离开。
大夫说:“沈太太,请允许我提醒一句,慕容云海的逆反心理很重,最好不要勉强他,否则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沈含枫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放心,我比你更了解我儿子。”
大夫轻声说:“我还有个要求。”
沈含枫回头:“我没少给你钱。”
大夫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找到慕容云海,希望你把他再送到我这里来,他是我行医多年少见的奇怪病例,我现在一想到慕容云海,就莫名地兴奋。”
沈含枫听到这话,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