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绝美谋杀:以色列摩萨德(绝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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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走马上任阿米特 外交策反两成功

第六章 走马上任阿米特 外交策反两成功

阿米特成为第三任局长后,将以色列军事情报局“阿穆恩”的“131部队”并入摩萨德成立的行动处,使摩萨德的行动如虎添翼;巧施“美人计”,成功策反伊拉克王牌飞行员获得了有史以来第一架先进的苏制“米格-21”战斗机;23年后再次成功策反叙利亚空军少校,又一架“米格-23”战斗机飞到了以色列。

阿米特把“131部队”并入摩萨德

哈雷尔功成身退之后,摩萨德走马换将,以色列军事情报局局长梅厄·阿米特将军成了摩萨德的第三任局长。

阿米特原名梅厄·斯芦茨基,1926年出生于巴勒斯坦太巴列地区一个犹太人的家庭。同巴勒斯坦地区许多的犹太家庭一样,阿米特的家人也是千里迢迢从俄罗斯移民过来的。

阿米特早年曾在加加利地区的阿洛尼姆集体农庄工作,后加入了犹太复国主义者的秘密军事组织“哈加纳”,当年曾奉命打入替英国托管当局效命的警察预备队刺探情报。1944年,阿米特成为哈加纳的一名连长,从此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

以色列自1948年建国以来,与周围阿拉伯各国之间的武装冲突就从未停息过。上个世纪50年代,阿米特曾先后在以色列国防军的步兵部队和坦克部队中任职。这位年仅20岁出头的年轻军官生性好战,且勇猛过人。他从来不愿意待在后方,总是要求到前线去带兵打仗;而在前线的每次战斗中,他又总是身先士卒。只要是进攻战斗,阿米特就会把手一挥,大喊一声“跟我来”,便不顾一切地第一个冲上去,表现了一种军人的阳刚之气。

当时以色列的军队士气极高,像阿米特这样的勇敢军官也为数不少。后来为了激励士气,“跟我来”便被确立为以色列军队基层分队的战斗信条,阿米特也就成了“跟我来”原则的创始人之一。

从此,年轻的军官阿米特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并且很快就成了当时的以军参谋长摩西·达扬将军的好友。1956年苏伊士运河战争开始前,他被达扬选做随从参谋。不久,阿米特就出任西奈战场南部军区司令。1958年,他因在进行跳伞训练时受伤而到美国休养。作为一名年轻的以色列军官,阿米特并不满足于匹夫之勇,他利用在美国休养的时间潜心攻读,终于获得了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硕士学位;与此同时,他还同美国情报机构建立了初步的联系。

1960年,阿米特回国后被任命为以色列军事情报局“阿穆恩”的军情处长;1962年又接替哈伊姆·赫尔佐格将军,成为阿穆恩第六任局长。

在担任军事情报局局长期间,阿米特曾设法缓解军事情报局与摩萨德之间的争斗。他上任伊始就公开提出:“在保卫犹太人的工作中,各情报组织不应该互相敌视,而应该密切合作。”然而,他却与时任摩萨德局长的哈雷尔在对情报工作的看法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思维方式也格格不入。结果闹得两大情报机构间的矛盾不仅未能缓解,反而更加升级。

阿米特刚出任摩萨德局长时,仍兼任军事情报局局长一职,这为他解决这两个情报机构的矛盾、协调两个情报机构之间的合作问题提供了方便。在此期间,阿米特把阿穆恩负责海外行动的“131部队”并入摩萨德,并与摩萨德内部的两个比较小的行动机构合并为“行动处”,从而使摩萨德海外行动力量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和提升。

阿米特出任摩萨德局长后,对摩萨德以前的一些工作方法进行了改革。他认为必须以对原始的情报材料的系统性分析,代替对人的直觉的依靠。他虽然把军事情报局采用的计算机先进技术引进了摩萨德,但同时还是特别强调人的重要性。他说,谍报工作是“一种智力斗争,技术运用及其他方面的改进,只对人的思维劳动起辅助作用”;同时他又指出,以色列使用的是“人与机器的组合体。在这种组合体中,人是决定的因素,情报界更是如此”。

阿米特的这些理论和后来的实践,对摩萨德的现代化建设具有指导性的意义。在任职期间,他把摩萨德的海外任务扩大到更大的领域,从而使摩萨德的“政治行动与联络处”几乎变成了以色列的秘密外交部,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胜过以色列的外交部。当时,同那些尚未与以色列建立正式外交关系的国家进行外交联络时,往往不是由以色列的外交官员出马,而是由摩萨德驻该国的特工出面。这一现象当时被人们称为以色列的“准外交”活动。当年摩萨德首任局长罗文·希洛提出的“外围战略”构想,在阿米特任期内得到了实现,以色列同非洲的摩洛哥、肯尼亚、扎伊尔、利比里亚和加纳都与摩萨德建立起了良好的情报合作关系。摩萨德的特工常常以以色列农业、工业和商业专家、顾问的身份打入到非洲的十几个国家,进行情报渗透和交流。后来,摩萨德又抓住各种机会,与亚洲的印度、斯里兰卡、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等国建立起了友好合作关系,从而进一步扩大了摩萨德的海外活动空间。直到今天,东南亚的某些国家仍然是以色列摩萨德特工的活动基地。

但是,就在阿米特要将他的这一“准外交”活动继续引向深入时,不想却招致了一场麻烦。

1966年,一位与埃及高层官员相识的外国犹太商人给阿米特捎来一个重要的口信,说埃及总统纳赛尔的副手哈金·阿玛尔陆军元帅愿意在开罗同他举行秘密谈判。听到这个消息,阿米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但是,当他向总理列维·艾希科尔提出这件事时,却遭到了再度出山的伊塞·哈雷尔的否决。哈雷尔立即向犹豫不决的艾希科尔总理解释说,开罗会谈的建议极有可能是埃及人设下的一个圈套。他提醒艾希科尔总理说,如果阿米特在开罗被捕或者是受审,他就可能在对方的威逼下供出以色列的重要机密。于是,艾希科尔总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次和谈的机会。

几十年后,阿米特仍然为此感到万分的遗憾,认为如果他当初秘密飞往开罗,1967年6月爆发的第三次中东战争也许就能避免。当时,以色列同埃及和叙利亚边境的局势极为紧张,战争已经到了一触即发之际。这时,阿米特既然被迫放弃了和谈尝试,那只好将摩萨德的“准外交”活动转向战争了。

“准外交”和“六日战争”

1967年5月下旬,埃、叙联军大兵压境,阿以战争迫在眉睫。但是当以色列军队立即进入了紧急状态后,埃、叙联军却按兵不动。面对这种尴尬局面,以色列作为一个小国家,无论是从哪方面都是久耗不起的。为了打破这种被动的局面,他们准备主动发起进攻,以早日结束这种僵局。但是投鼠忌器,以色列又担心自己的主动进攻会招致苏联的干涉,于是阿米特便秘密前往美国寻求支持和谅解。得到了美国的无言的承诺后,以色列于1967年6月5日主动开战,结果仅用了6天时间便占领了整个西奈半岛。这就是现代中东史上有名的“六日战争”或者叫“六五战争”。当时战争打响后,时任摩萨德局长的阿米特还致信给约旦国王侯赛因,企图离间约旦与埃及的关系。

当然,“六日战争”的胜利不仅有赖于摩萨德成功的“准外交”活动,还有赖于它所提供的有关埃及空军的精确情报。

当时摩萨德特工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向以色列军方建议,对埃及进行空袭的最佳时间应该是早晨7时45分。因为那个时候对方的飞行员正在吃早餐,空防警戒松懈,而值班人员正在进行交接班,地勤人员正把飞机拖向跑道,一切都正处于无序状态之中。于是,以色列空军的战斗机群就带着炸弹和情报部门提供的目标清单,于1967年6月5日7时45分准时飞抵埃及11个机场及雷达站的上空,在不到6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奠定了整个战争胜利的基础——埃及空军的飞机和地勤设施,还有那些雷达防空设施,很快就被以军飞机轰炸殆尽。与此同时,叙利亚和约旦军队也受到了类似的致命打击。

当时以色列可供使用的作战飞机共有196架,另外还有12架战机也已经编队在空中集结待命。在特拉维夫时间7时45分,以色列的第一批幻影式战机和神秘式战机就飞抵轰炸目标上空。为了绕过设在苏伊士运河的埃及雷达监视网,还故意绕了一个大圈子,取道西奈半岛居民区和军事区之间的沙漠荒地和山区峡谷,飞到地中海上空,然后以超低空的高度分别从亚历山大西部飞到开罗机场,从塞得港北部飞到苏伊士运河区机场。这时,埃及机场上一架架米格式战机和索科尔式战机都毫无隐蔽地暴露无遗,甚至连机衣都取下了;同时他们也没有任何对付空袭的防御,机翼挨着机翼,一行行的战机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等待来自空中的轰炸。

当以色列的第一批战机在轰炸和扫射目标的同时,以军的第二批战机已经在航途中,而第三批又开始起飞了。就这样,从早晨7时45分开始,到10时35分结束轰炸,以色列共出动战机17批次,以每批次不到10分钟的间隔起飞,对开罗、苏伊士运河附近和西奈地区的十多个最重要的埃及机场以及萨姆-2型导弹基地进行狂轰滥炸,投下了大量的重磅炸弹,几乎将其全部摧毁了。埃及的空军被认为是对以色列最大的威胁,这时所谓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了。

在解决了埃及的空军之后,以色列又对叙利亚、黎巴嫩、约旦和伊拉克的空军下手了。到6月6日傍晚为止,以色列歼灭阿拉伯国家的飞机416架,其中有393架是在地面被摧毁的。而以色列自己则仅仅损失了26架战机和21名驾驶员。这种悬殊的反差实在是令人震惊。

仅仅经过6天的较量,第三次中东战争就结束了。埃及、叙利亚和黎巴嫩等三个国家共阵亡官兵2万多人,受伤和被俘6万多人,而以色列仅阵亡809人。通过这次战争,以色列侵占了约旦河西岸、耶路撒冷城的约旦管辖区、埃及的西奈半岛和叙利亚的戈兰高地共达6.5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相当于它战前面积的4倍。“六日战争”中最大的受益者除了时任以色列国防部长的“独眼将军”摩西·达扬之外,摩萨德局长阿米特也由此声誉大振。

美女特工找到了“猎物”

阿米特在摩萨德局长任职期间,正是国际恐怖主义活动初露端倪之时,为了有力地打击这种新出现的国际恐怖主义活动,阿米特为摩萨德制定了一系列切实可行、行之有效的行动方针。后来,当阿米特退休的时候,许多西方情报机构的首脑还纷纷致信给他,高度赞扬阿米特,认为他成功地遏制了国际恐怖主义的活动,并为全世界的“反恐”树立了典范。

摩萨德在阿米特的主政下,取得了一系列骄人的成绩。其中最精彩的一页就是在1963年,摩萨德特工利用“美人计”,一举成功地策反了伊拉克王牌飞行员穆尼尔·雷迪法,使以色列获得了有史以来第一架先进的苏制“米格-21”战斗机——也是当时在全世界范围内最先进的战斗机。摩萨德的这次成功简直就是给以色列注射了一支兴奋剂,让举国上下为之一震。

在1968年5月14日以色列国庆20周年庆典的阅兵式上,当一架架法国制造的幻影式战机从观礼台上隆隆飞过,最后消失在天际时,一架涂有以色列国旗和以色列军用飞机标记的飞机又出现在空中。这架飞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在场观众的疑惑,同时也立即在世界同行中引起了一阵轰动——因为这架飞机并不是以色列空军装备的幻影式战机,而是一架苏制“米格-21”战斗机!

“米格-21”战机是苏联研制并生产的,它是米高扬设计局的杰作,在当时是全世界速度最快、设备最先进的攻击型的喷气式战斗机之一。 1955年第一架“米格-21”诞生时,它以优良的战术性能、轻巧、灵活、爬升快、跨音速和超音速、操纵性能好、火力强等多种优势,被“北约”取了个绰号“鱼窝”。当时即使是在苏联,也只有那些最优秀的空军中队才拥有这种飞机,就连“华沙条约”组织其他成员国的空军部队,都没有装备这种战机。在20世纪60年代,“米格-21”成了苏军的主力战斗机,最多时装备了2500架以上。

当年,苏联为了在中东地区施加其影响,曾在1961年以“绝对保密”为条件,向埃及、叙利亚和伊拉克等国提供了几架“米格-21”战机的样机。至于西方国家和以色列,对“米格-21”战机则几乎是一无所知。当年苏联把“米格-21”战机派往国外时,采取了极为严密的安全保密措施。他们规定,这些样机必须是在苏联顾问和克格勃特工的监督之下,才能训练阿拉伯飞行员;而那些接受苏联训练的飞行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另外,有关飞机的安全、空勤和地勤人员的训练以及飞机维修等工作,也全部都由苏联人负责,阿拉伯人不能轻易插手。总之一句话,从“米格-21”战机来到中东阿拉伯国家的第一天起,就被严格控制在苏联派出的顾问、飞行员和特工的眼皮底下,不曾离开他们的视线半步。

然而,就是在如此严密的措施下,这架先进的“米格-21”战机还是在以色列的国庆阅兵式上空出现了。当那架先进的“米格-21”战机从观礼台的上空骄傲地呼啸而过时,成千上万的以色列人不由得在一片欢呼声中,把手中的帽子和鲜花抛向空中,有的人甚至在人群中相互拥抱起来。

可是,就在这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却有一个人,默默无言地注视着天空,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那架熟悉的“米格-21”战机飞向天际,最后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这个人就是伊拉克人穆尼尔·雷迪法。

穆尼尔·雷迪法曾是伊拉克最优秀的飞行员之一。两年前,就是他驾驶着这架“米格-21”战机飞出了伊拉克,悄悄地降落在以色列的一个秘密机场。

穆尼尔·雷迪法当年是伊拉克最有经验的老飞行员之一,而且还是伊拉克的一名空军少校,时任伊拉克空军大队长。他生活在伊拉克一个非常富有的家庭,一家人都信奉基督教,父母及家人都是天主教“马龙派”虔诚的教徒。但是在伊拉克,那些非穆斯林信仰者是受歧视的。20世纪50年代初期,居住在伊拉克的犹太人曾遭到大批的屠杀。他的父母虽未受到迫害,但对伊拉克却产生了某种程度的憎恨感,甚至产生了远离伊拉克的愿望。不过他们的儿子穆尼尔·雷迪法却没有这种想法,因为他是在阿拉伯学校接受教育的,后来从军后又受到了重用,驾驶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米格-21”战斗机,让他有了一种做人的尊严和优越感。

那么,穆尼尔·雷迪法为什么会驾着“米格-21”战斗机离开自己的国家伊拉克,而投奔到以色列呢?

根据摩萨德秘密档案材料的记载,当年促使穆尼尔·雷迪法离开伊拉克的原因有二:一是穆尼尔·雷迪法的飞行大队曾参加过对伊拉克北部库尔德村民的轰炸及扫射,他对政府的这一做法感到极为不满,同时也为自己参与这一屠杀事件感到内疚和沮丧。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据说是因为他对苏联派来的顾问和专家在训练伊拉克飞行员时所表现出来的傲慢和专横颇为反感。

然而,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摩萨德官方档案不便记载的原因——那就是这个穆尼尔·雷迪法少校当时不幸中了摩萨德精心策划的“美人计”,被摩萨德的特工成功策反过来了。

据现有的资料显示,当年策反伊拉克空军少校雷迪法叛逃的计划,的确是摩萨德的一个重点行动,时任摩萨德局长的梅厄·阿米特当时还亲自把这次行动命名为“首饰行动”。

摩萨德的这次“首饰行动”,并不是局长阿米特一时的心血来潮。尽管关于“首饰行动”出笼的背景有多种说法,但其中最值得取信的一种,也许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一种说法是:1965年1月的一天,以色列空军司令埃泽·魏茨曼来找阿米特将军。他对阿米特将军说:“我需要一架货真价实的‘米格-21’战机,你能办得到吗?”

阿米特将军沉思了片刻,说:“好吧,让我们来试试看。”

当时魏茨曼领导下的以色列空军,是一支精干且很有战斗力的队伍,被称为“以色列的长臂”。其主力飞机是法国的“幻影Ⅲ”战斗机。以色列空军当时也正是凭借着这种先进战斗机,在周围的几个阿拉伯国家面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不过,后来周边的一些阿拉伯国家有了这种先进的苏制“米格-21”战机,这位空军司令感到有了一种威胁,所以才对摩萨德局长提出这种难以实现的要求。

但是,由于以色列国家的特殊性,使它的情报部门从来没有拒绝过军队的任何要求。尽管空军方面提出的这个要求相当棘手,但阿米特却没有犹豫,他必须考虑并尽可能地予以满足。于是,他立刻指令摩萨德行动计划处的沙龙处长成立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其任务就是研究如何劫持一架“米格-21”战斗机。

当时为了实施这个“首饰行动”,特别行动小组曾设计了三种方案:空中拦截“米格-21”,并迫使它在以色列降落;派一名摩萨德特工以飞行员的身份打入某一阿拉伯国家空军,并设法驾机飞回以色列;收买一名阿拉伯飞行员驾机叛逃到以色列。对这三种方案进行比较后,他们认为最后一种方案难度很大,因为阿拉伯飞行员都享受着最好的待遇,金钱的诱惑不大容易打动他们,但是与前两种相比,该方案却具有简洁快速的特点,因此不失为一种最佳的选择。至于选择哪个国家下手,最后该小组组长断定,还是在伊拉克动手相对容易一些。

此时,以色列情报部门已经掌握了大量有关各阿拉伯国家空军的情报,摩萨德情报搜集处的电脑中存储着敌方飞行员的详细资料。该处一名工作人员曾自豪地说过:“我认识数百名阿拉伯飞行员,不仅知道其飞行训练状况,就连他们每个人的爱好及私生活,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在对伊拉克空军中符合条件的飞行员进行严格的侦查、摸底和筛选后,摩萨德最终选中了伊拉克空军大队长穆尼尔·雷迪法少校。不久,摩萨德就派遣了几名经过精心挑选的特工,利用他们手中那种能以假乱真的假护照,以不同的身份和化名来到西欧各国,然后又由那些国家先后来到伊拉克的首都巴格达,去对付他们共同的“猎物”穆尼尔·雷迪法。

到了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后,这些身份不同的特工又以各种“偶然巧遇”的方式,设法与雷迪法及其家人相识。当时在这些特工当中,有一位出生在纽约的犹太女郎,不仅年轻貌美,而且还有好莱坞女明星的气质风度,她的化名为“莫妮卡”。关于她真实的身份和姓名,至今仍然是一个秘密。据说当年雷迪法被成功策反之后,恼羞成怒的苏联情报机构克格勃极力想搞清这位“莫妮卡”的真实身份,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这位“莫妮卡”当时持有美国护照,是这次“首饰行动”的一个关键性人物。正是这位犹太女郎的出色表演,才使得此次行动完美无缺。

当年在一次有伊拉克军政要人参加的招待会上,莫妮卡巧妙地结识了年轻英俊的伊拉克飞行员穆尼尔·雷迪法。这位飞行员一见到莫妮卡,立刻就被她那迷人的容貌和非凡的气质所倾倒,对莫妮卡可谓是一见钟情。雷迪法与莫妮卡频频约会,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在多次的谈话中,莫妮卡很快就发现,这个雷迪法确实非常同情库尔德少数民族,一谈到当时屠杀库尔德地区那些山民的话题,雷迪法的表情就非常痛苦,连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脸上总是显出一种难以控制的激动。莫妮卡知道雷迪法虽然是阿拉伯人,却不是穆斯林,他和他的家人都信仰基督教,并且忠诚于基督教义。他的信仰和他在伊拉克所遭到的歧视,使他很容易同情那些同样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人或事,尤其是对伊拉克境内的库尔德人的问题,雷迪法一直认为伊拉克当局的做法实在是不妥。既然库尔德人已经属于伊拉克国,那么政府就应该对他们一视同仁,他们应当享受与阿拉伯人同等的待遇。但是一直以来,库尔德人却始终都是国内受歧视和欺压的对象。所以,雷迪法就毫不掩饰地说,库尔德人的叛乱完全是由政府一手造成的。国家出现这种局面,政府应该从自身寻找原因,进行深刻的反省,从而改变原来的民族政策,并且做一些必要的让步,通过谈判得以和平解决。可政府不但不认为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犯了什么错误,反而还大动干戈,屠杀那些善良的库尔德人。这样的结果只会加剧库尔德民族的反抗情绪,让现有的动乱和不安长期延续下去。这种局面对维护国家的安定团结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对雷迪法这种出于正义和人道主义的批评和愤怒,莫妮卡也是从内心真诚地表示赞同。于是她也趁机谈起了美国的黑人问题,同时也表明了自己对于美国政府种族歧视政策的强烈不满。思想上的一致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情感上的共鸣,从而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不过对于莫妮卡来说,当时她尽管是负有特殊使命,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雷迪法的,但是她与雷迪法之间的那种情感和共鸣,多少还是有一点真诚的成分。

在后来的谈话中,莫妮卡又巧妙地将话题转到阿拉伯世界同以色列之间的战争上。让莫妮卡没有想到的是,雷迪法也向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雷迪法说:“也许是由于自己的出身和信仰基督教的关系,我生来就喜欢同情弱者。以色列那么小的一个国家,人口也不过几百万,但是为了生存,却不得不顽强地对抗着周围几亿的阿拉伯人。这对他们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性的灾难。”

雷迪法的坦诚和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与众不同的见识,让莫妮卡不得不从内心对他产生一种由衷的敬佩之情。当时,她竟然有点儿怀疑自己的动机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对这样一位年轻而又正直的伊拉克军官下手,是不是显得自己有点不光彩甚至是卑鄙。但是一种摩萨德的使命感,又让她觉得自己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机会。现在自己应该充分利用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取得对自己充分的信任。于是莫妮卡见机行事,首先是表达了对雷迪法的好感,称赞他是一个心地极其善良的好人,也十分理解他深藏于内心深处但又无法与人言表的那种痛苦,然后,她便顺水推舟地建议他,应该想个办法摆脱这种痛苦的处境,趁自己现在还年轻,早一点改变一下当前的这种令人窒息的生活方式。

没有想到莫妮卡的这个看似善意的建议,倒真的打动了雷迪法的心。但是雷迪法最后还是很犹豫地打断了莫妮卡的话,对她说,自己现在毕竟是一名伊拉克的现役军人,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管自己有什么想法,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他都不能违抗军令。

从雷迪法的话中,莫妮卡注意到他有所动摇了。于是就以一种年轻女性的天真口吻对雷迪法说:“如果你现在就退出军队,不就可以再也不用执行屠杀库尔德人的命令了吗?”

莫妮卡的话刚一说完,就觉得有点后怕,几乎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想,这样说是不是太露骨、太直白了一点。她担心会被雷迪法看出破绽。

但是,事情并没有莫妮卡想象的那么严重。雷迪法并没有从她的话里听出什么弦外之音,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雷迪法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很坚决地拒绝了莫妮卡这种看似友好的建议。他对这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说,如果自己现在要求退役,一是担心上面不会批准,而且还会引起对自己的某种怀疑;再说,他现在还不想马上就放弃,因为他很喜欢这种飞行生活。

这样的谈话虽然进行过多次,但雷迪法还是难改初衷,达不到莫妮卡所期待的目的。后来莫妮卡想到,总是这样的“务虚”,也的确是难以奏效。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一般的朋友,萍水相逢,雷迪法凭什么听自己的。要想让他就范,莫妮卡觉得有必要给点甜头让雷迪法尝尝。虽然他们认识已经有半个月了,也有亲昵之举,但还从来还没有上过床。虽然雷迪法也曾有过这方面的企图和要求,但莫妮卡每次都以“我完全是为了你的荣誉”而拒绝了。

莫妮卡知道,男女之间的这种风流韵事,在西方国家也许算不上什么,但是在穆斯林的国土上却十分看重。她也实在不愿意为这种事情让雷迪法的声誉受到玷污。不过莫妮卡意识到,再不使出女人的最后一道“杀手锏”,就很难再同雷迪法继续纠缠下去了。于是在一次约会时,莫妮卡就对雷迪法说:“你能不能陪我去欧洲旅行一次?我知道你们飞行员是可以请到假的。”

其实,雷迪法早就让面前这个迷人的女人把胃口给吊足了,这时听到莫妮卡发出了这样的邀请,他立即一口答应下来。于是,两人稍作准备后,就一起飞到了法国的浪漫之都巴黎,在一家豪华的高档饭店里住了下来。当饭店的服务生帮他们搬来行李,打开房门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滚在一起了……

雷迪法终于如愿以偿,从此就与莫妮卡双宿双栖,难舍难分了。

条件是加付100万美元的酬金和家人的安全

一天晚上,莫妮卡又躺在雷迪法的怀里对他说,她一直在考虑帮雷迪法逃出苦海的办法。因为她现在一刻也离不开他。

雷迪法又深情地吻了吻她,说:“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莫妮卡趁机抱着雷迪法说:“我在特拉维夫有一些有趣的朋友,他们或许能够帮助你。你看怎样?”

雷迪法一听“特拉维夫”,似乎就有些紧张。

莫妮卡又吻了他一下,笑着向他保证:“你不要紧张。我们完全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到那里去,飞机票都不用我们掏钱,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我们到那里住些日子,如果你觉得不适应,我们还可以远走高飞嘛。”

雷迪法终于同意试试看。他觉得只要不走漏风声,能够免费到特拉维夫转一圈何乐而不为呢?何况还能讨得莫妮卡的欢心。

一见雷迪法就范了,莫妮卡高兴得就像一个真正的情人一样,抱着雷迪法没完没了地吻了起来——她觉得哪怕是做戏,也要把戏做足,不能让上了钩的雷迪法再脱钩了。要知道她为了雷迪法的这个承诺,可是花了大本钱啊!

于是几天后,雷迪法和莫妮卡拿着摩萨德巴黎分站提供的假护照,登上了以色列航空公司飞往特拉维夫的班机。一到以色列,雷迪法就受到了贵宾级的接待。这对他来说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真让他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意外。尽管莫妮卡一再对他说,这都是自己那些朋友的安排,但雷迪法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明白。第二天,他们便被安排前往内盖夫的某个空军基地参观。在那里,莫妮卡向雷迪法引见了早已等候在此的摩萨德和阿穆恩的官员。至此,雷迪法终于知道了这位美丽的“美国女郎”的真实身份——摩萨德的女间谍。但是事已至此,雷迪法已经再也没有退路了,何况他内心也实在不想失去这个能让自己快乐的女人。

在后来的几天里,以色列的官员与雷迪法进行了几次秘密会谈。他们坦率地对雷迪法说,只要他能够驾驶一架“米格-21”战斗机飞到以色列来,他就将会得到100万美元的赏金,他的家人也能得到应有的保护,并且能与其团聚。

就在雷迪法犹豫不决时,以色列的一位高级官员又对他说,你能为以色列搞到这种飞机,对整个西方盟国反对苏联的斗争将是非常重要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就不仅仅是一架“米格-21”战机的问题了。也许是这位官员的一番话触动了雷迪法的某根神经,让他感觉到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不仅是为了以色列,也是为了反对苏联人。于是他答应了。不过雷迪法却提出加付100万美元的酬金。有人认为这代价太大了些。但摩萨德局长阿米特的态度既坚决又明确,最终由以色列内阁批准了这次“首饰行动”。

为了表明他们许诺的权威性,摩萨德官员又安排雷迪法与新任以色列的空军司令迪凯·霍德将军见了面。同以色列空军司令会谈后,雷迪法对以色列更加佩服。当以色列空军司令亲自与雷迪法研究叛逃计划的一切细节时,竟能随口说出巴格达那些机场的跑道、控制塔、作战指挥室及生活区的详细位置,就像是在说自己国家的机场一样。他们不仅知道雷迪法那个中队所有飞行员及苏联教官的名字,而且对整个机场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在摩萨德官员的参与下,他们很快制订出一整套行动方案。雷迪法首先要想法找出一个理由,为自己的飞机挂上两个装满油的副油箱,这是远程航行并使飞机完整无损地飞抵以色列的先决条件。因为行动时他不可能直飞以色列,而只能按照霍德将军为其划定的一条曲折迂回、长达900公里的航线飞行,以避开伊拉克和约旦空军的雷达监视。至于具体行动时间虽然不好事先确定,但为了使以色列飞行员做到心中有数,不致将叛逃的飞机当成敌机击落,还是拟定了几个日期,供雷迪法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最后选定。整个计划谋划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几天之后,雷迪法又与其心爱的女友莫妮卡取道巴黎回到了巴格达。

莫妮卡重返伊拉克是为了协助和监视雷迪法的行动。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任务。一旦雷迪法回国后变卦了,或者他本身就是伊拉克情报部门设下的诱饵,那么莫妮卡就无异于自投罗网。以色列军方的传统观念是不让女军人投入战斗,但阿米特认为,必要时女特工比男特工更为适合,特别是在单独执行任务时更是如此。摩萨德一向不主张、也几乎从不使用“性讹诈”或者是“性陷阱”等手段,因此世界各情报机构对以色列女特工的防范也要松得多。阿米特与其前任一样,也不强迫他的女特工以色相作为武器,除非她们自己愿意。

雷迪法回巴格达以后,摩萨德立即着手做下列一些工作:首先要按照事先达成的协议,把提供给雷迪法的现款存进一家瑞士银行;其次就是要将雷迪法所有的家人安全撤出伊拉克。这个问题比较麻烦。因为不仅要安全地把他们转移出来,还要保证不能走漏风声,不能让其他的朋友和邻居知道他们就要到外国去居住,并且再也不回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摩萨德决定分两步进行:第一步先转移雷迪法的妻子和孩子,第二步再转移他的父母和岳父岳母等人。

回到巴格达不久,雷迪法的儿子就患了“重病”,巴格达一家医院的“医生”开具了证明,认为伊拉克无法医治这种病,雷迪法的儿子只有送往英国伦敦医疗。于是,雷迪法的妻子便带着另一孩子陪“患病”的儿子前往伦敦治病。母子3人先到了伊朗,伊拉克官员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迹象,就让他们从德黑兰登机飞往伦敦。他们到达伦敦的当天就被秘密安排登上了飞往特拉维夫的飞机。

妻子和孩子转移出去后,雷迪法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公开了自己未来的行程,将要把他们安排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希望之乡”以色列去居住。他又安排了莫妮卡和自己的父母见面,并把整个事件的前后经过以及这位迷人的女郎作了简单介绍。

不过在同父母交谈时,雷迪法还是隐瞒了自己受到了美女和金钱引诱这一情节。他的父母对儿子带来的这位神秘女郎并没有表示反感,同时还不能不为她的美貌感到惊讶。雷迪法公开告诉父母,说他要驾驶米格机投奔以色列,他们的儿媳及两个孙子已经由摩萨德特工作了周密的安排,此时已经安全地到了以色列,现在该解决他们老人秘密离开的问题了。雷迪法的父母除了惊讶之外,并没过多地犹豫就同意了儿子的安排。

于是,摩萨德就着手开始实施转移雷迪法的父母和他的岳父岳母的计划。在此之前,阿米特早已经派了一个特工小组去了伊拉克北部,和他们所支持的库尔德叛军领导人商量好了人员转移问题。他们先把穆尼尔·雷迪法的家人送到伊拉克北部的山区去避暑,然后从避暑的别墅偷偷地送过伊拉克的边防线,再用直升机把他们送到伊朗境内的阿瓦士,那里将有摩萨德的另一个特工小组接应。在伊拉克炎热的夏季,经常有有钱人到北方库尔德斯坦山区的丘陵地带避暑,所以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几天后一个晴朗的日子,穆尼尔·雷迪法的父母以及岳父母在莫妮卡的陪同下,打点起简单的行李去北方库尔德斯坦山区。临行前,雷迪法的父母告诉他们的邻居说,莫妮卡是他们在瑞士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很久没有见面了,这次是来看他们的,正好可以带她去北方体会一下少数民族的风情。他们一行数人顺利地到达山区后,立刻就有两辆大轿车迅速把他们送到伊拉克防线以南不远的山区。前来迎接他们的一支库尔德游击小组让他们骑上骡子,整整走了一个通宵,才把他们送到直升机来接他们的地点,坐上直升机后很快就到达了伊朗境内的阿瓦士。30分钟后,摩萨德特工把穆尼尔·雷迪法的家人送到了安全地点。整个行动可谓是安排得天衣无缝。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雷迪法终于开始最后的行动了——

“米格-21”降落在以色列空军基地

1966年8月15日早晨,天气晴朗,雷迪法镇定自若地走向自己的飞机。他命令机械师把他的副油箱也加满油,说是今天要去执行一项远程巡逻任务。以前为了防止苏制最先进的飞机外逃,派到伊拉克的苏联军事顾问们曾三令五申,必须将燃料限定在执行任务的最低数量之内。其实苏联人这种不信任态度早已引起了伊拉克机械师和飞行员们的强烈不满,因此他们在执行中也并不是特别认真。此时那些苏联人正聚在一起吃早餐,也没心思管其他的事。机械师们执行了雷迪法的命令。

一切就绪后,当机械师向雷迪法打出了“OK”手势后,雷迪法从容不迫地驾驶着他的“米格-21”起飞了。飞机先是向巴格达方向飞去,但是一飞出机场雷达控制的范围,马上就转向南飞去,飞行一段时间后又转向西行。这时,雷迪法的整个飞行路线,都是准确地按照霍德将军详细布置的航线行进的,并且将飞行高度降到了尽可能低的程度,以避开沿途雷达的监视。

整个计划执行得非常顺利。当雷迪法驾驶着“米格-21”战斗机飞临约旦河上空时,伊拉克空军对此仍毫无所知。而此时早已严阵以待的以色列空军,很快就从雷达上发现一架单机正沿着预定的航线和高度飞来。当这架飞机逐渐飞临边境上空时,以色列的飞机立即出动了。一个中队的“幻影”式战斗机腾空而起,前去护航。

雷迪法发现逼近的“幻影”飞机后,他的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自己驾机投奔以色列的计划总算是大功告成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以色列空军的反应会如此之快。他按照事先约定的暗号,做出一连串晃动机翼的动作。“幻影”战斗机中队确认后随即掉转头来,掩护着这架来自敌国的苏制“米格-21”战机,越过死海,向以色列南部内盖夫的一个空军基地飞去。

雷迪法的叛逃行动就此大功告成。以色列人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一切。事情发生后几小时,美、英、法以及其他的一些国家纷纷向以色列暗示,希望能看一看这种他们从来没有近距离见过的飞机。因为这是当时西方国家中拥有的唯一一架“米格-21”战机。当然,得知这一消息后的苏联政府简直是怒不可遏。他们的安全部门尽管有严格的保密措施,但最后还是出现了如此丢脸的事故,这将直接危及到苏联的国家安全。于是,苏联政府立即严厉地警告以色列人保证不能泄密,并要求立即收回这架战斗机。

聪明的以色列人当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他们告诉苏联人说,这架飞机出现在以色列,他们也感到很震惊。这很可能是驾驶员在飞行途中迷失了方向。为了平息苏联人的愤怒,也为了自己能独占这份所谓从天而降的礼物,以色列向苏联保证,他们绝不会让其他西方国家“染指”。于是,西方国家一切旨在研究“米格-21”的要求都被严词拒绝,就连美国也不例外。虽然这又引起了西方盟国的激烈抨击,但是以色列人根本就不在意。

后来,苏联的那些顾问和伊拉克军方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想弄明白这起叛逃事件的来龙去脉。他们坚信这绝不是一个心怀不满的军人的一时冲动,一定是一次组织严密、准备充分的间谍活动。因为,事情发生前的几周内,穆尼尔·雷迪法所有的家庭成员都以各种理由先后移居国外,就连他的银行存款也全部提走了。但是,最后就连克格勃特工也竟然未能查出任何破绽。

令愤怒的苏联人不能理解的是,在正常情况下,以色列怎么可能让一架外国飞机贸然闯入自己的领空而不予以击落呢?最后苏联人的怀疑就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以摩萨德为主的以色列情报机构的身上。尽管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直到若干年以后,莫斯科也只能是对摩萨德这次漂亮的“首饰行动”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并不能尽悉其详。

1968年5月以色列国庆典礼的那一天,当这架经过改头换面的“米格-21”出现在观礼的上空时,那个在人群中的伊拉克人穆尼尔·雷迪法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此时在空中操纵这架飞机的就是自己的好友丹尼·夏皮纳。正是在他的亲自教导下,那个年轻的以色列飞行员丹尼·夏皮纳不仅能熟练地驾驶“米格-21”战机,掌握了苏联教官的那一套训练方法,而且还全面了解了“米格-21”战机的所有功能,甚至包括它的缺陷。

不过令摩萨德遗憾的是,第三任局长梅厄·阿米特将军虽然完美地导演了这起“首饰行动”,但是此时正面临着离开摩萨德局长位置的危机。

无独有偶的是,在1966年以色列成功获得第一架“米格-21”战机的23年之后,以色列于1989年再次成功地策反了叙利亚的一位飞行员,让他把一架“米格-23”战斗机送给了以色列。

以色列电台的新闻震惊世界

1989年10月12日,以色列电台播放了一则简单的新闻,内容大致如下:

昨天中午,叙利亚空军少校穆罕默德·阿迪勒驾驶一架苏制“米格-23”战斗机投奔以色列,目前,阿迪勒和他的飞机已得到以色列有关方面的妥善安排。

这则新闻引起了世界各国的震动,叙利亚方面更是惊慌失措。他们希望通过联合国和国际红十字会向以色列沙米尔内阁政府施加压力,接回飞机和飞行员。但是叙利亚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徒劳无功。三天以后,阿迪勒本人在以色列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在招待会上他公开宣称,出于种种个人的原因,他决定离开叙利亚、投奔以色列的想法由来已久。

面对各方面的舆论和压力,以色列始终保持沉默,于是就引起了更多的猜疑。有人认为,叙利亚飞行员驾机投奔以色列,不仅使以色列增加了一架新式的苏制战斗机,而且在政治上对他们的敌人叙利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也有人认为,一架叙利亚飞机在几分钟内能闯入以色列领空而未被其雷达预警系统所发现,这件事本身就不可思议,难道以色列领空的防御力量竟是如此之薄弱?

时任以色列国防部长的拉宾将军也没有作出任何解释。于是欧洲一些新闻媒体开始忍不住了,纷纷猜测说,叙利亚空军少校穆罕默德·阿迪勒这一次驾机投奔以色列,与伊拉克飞行员穆尼尔·雷迪法的做法如出一辙。阿迪勒少校不过是在摩萨德美丽迷人的女间谍的诱惑下,再一次坠入情网中的又一条大鱼。

事实证明,这些西方媒体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

自从1979年埃及总统萨达特和以色列总理贝京在华盛顿签署了实现中东和平的“戴维营协议”以后,埃、以双方结束了持续30年的战争状况。埃及把它的军队主力从埃、以前线转到利比亚边界上。这样,以色列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它的东线,于是野心勃勃的叙利亚便成了有同样野心的以色列的头号敌人,摩萨德立刻对其给予了极大的关注。他们在叙利亚建立了大大小小的情报网,大量地罗织人才,招募特工。有一位名叫德丽丝的美丽动人的酒吧女招待,应招成了摩萨德在叙利亚的间谍。

这位德丽丝小姐是黎巴嫩人,虽然生得眉清目秀,楚楚动人,但她的命运却很不幸。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另结新欢后就抛弃了她。德丽丝不得不同家境贫寒的外祖母相依为命。16岁那年,外祖母也病故了,德丽丝无钱交纳学费,失学了。为了生活,德丽丝经人介绍来到贝鲁特的一家酒吧当了一名女招待。由于德丽丝的美丽,这家原来不很景气的酒吧一下子生意兴隆起来了,德丽丝也在贝鲁特声名大噪。不久,通过在黎巴嫩从事秘密活动的摩萨德特工莱尔赛的引荐,德丽丝成了摩萨德在叙利亚情报网的特工。

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结束不久,叙利亚总统阿萨德访问莫斯科,签订了价值10亿美元的武器交易合同。这是苏联为了使叙利亚在军事上能够与约旦、黎巴嫩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联合起来,共同缔结的一个对付以色列的东部阵线。当时苏联承诺向叙利亚提供包括“米格-23”战斗机在内的一系列先进武器,并且还同意叙利亚延缓12年偿还军购所欠下的债务。1980年10月8日,阿萨德总统再度访问莫斯科,他又与勃列日涅夫签署了两国间为期20年的友好合作条约。1982年的第五次中东战争中,惨败的叙利亚空军又要求苏联为它提供更先进的“米格-31”型战斗机,用来对付以色列空军的“F-15”和“F-16”战斗轰炸机。

以色列为了证实叙利亚是否已经得到了比“米格-23”型更先进的苏制飞机,就进一步加强了对叙利亚的军事情报活动,指派德丽丝由贝鲁特来到大马士革,仍然以酒吧女招待的身份作掩护,接近叙利亚的空军飞行员,截获这方面的情报。

当时叙利亚空军少校飞行员穆罕默德·阿迪勒虽然快30岁了,仍是孤身一人,生活很是寂寞。再加上他脾气急躁,经常同自己的上司闹别扭,因此,每当他遇上不称心如意的事情时,就跑到德丽丝当招待的那个酒吧借酒消愁。

有一天,阿迪勒少校又来这家酒吧消磨时光,发现这位新来的女招待长得美丽动人,于是就和她套近乎,很快就和这位风姿绰约的女招待打得火热。当德丽丝知道这个经常来这里喝酒的单身汉是叙利亚的一位空军少校时,就主动地和他亲近。不久,阿迪勒就神魂颠倒地坠入了爱河,开始同这个漂亮的女招待在附近的旅馆里频频幽会。

一天晚上,阿迪勒由于和同伴争吵,又被他的上司训斥了一顿,于是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来到酒吧,找德丽丝寻找安慰来了。那天晚上阿迪勒没回营地,而是在德丽丝的住处度过了一个销魂的夜晚。从那以后,阿迪勒就感到再也离不开这位对自己体贴入微的美丽姑娘了。即使后来知道了德丽丝的真实身份,他也不以为意。反正他在叙利亚军中受人排挤,只要能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他决定铤而走险。与此同时,原本只是怀着一种完成任务的使命,奉命同阿迪勒逢场作戏的德丽丝,现在也真正地爱上了阿迪勒。于是她就向阿迪勒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当前的任务、目的,希望阿迪勒能帮她完成这次任务,驾驶一架最新式的米格战斗机飞往以色列。

阿迪勒鉴于自己当时在军队中的处境,还有对德丽丝的那种真正的爱慕之情,考虑再三,下定了决心,同意了德丽丝的请求。于是他要求与德丽丝的上司进行一次面谈,提出自己的条件。其实阿迪勒当时提出的条件也很简单,一是允许他娶德丽丝为妻子,二是向他支付100万美元的酬金。

德丽丝一见阿迪勒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马上就向自己的上司作了汇报。摩萨德方面非常爽快地答应了阿迪勒的两个条件,并且为他设计了一份周密的驾机叛逃计划,规定了联络的暗号。于是阿迪勒就开始了驾机叛逃的准备。

1989年10月11日中午时分,两架叙利亚空军的苏制“米格-23”战斗机在大马士革市郊区的一个空军基地起飞后,正朝戈兰高地作正常的飞行训练。然而就在接近以色列边境的时候,飞在后面的一架战机突然偏离了预定航向,竟然掉转机头往西朝以色列边境方向飞去。转瞬间,那架飞机就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以色列领空,从叙利亚的监测雷达荧光屏上消失了,然后徐徐地降落在以色列境内的某空军基地——叙利亚空军少校飞行员穆罕默德·阿迪勒驾驶着苏制“米格-23”战机,再一次投入了以色列的怀抱。

成功地了策反两名敌对国家的王牌飞行员,摩萨德不能不让全球的同行刮目相看了。雷迪法和阿迪勒可以说是两代飞行员,但他们却殊途同归,走上了一条同样的道路。尽管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摩萨德的策反能力却不能不令世人惊叹。至于雷迪法和阿迪勒这两个飞行员后来的去向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他们在叛逃后都加入了以色列空军,也有的说他们拿到了以色列给予他们的酬金之后,就选择了一个宁静的小城隐姓埋名,过着一种不为世人所知的悠闲日子。

然而,作为一直为了自己祖国的安危而出生入死的那些摩萨德特工们,却没有权利获得那种悠闲和宁静。只要还在服役期间,他们就要冒着生命危险永无休止地工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