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心灵鸡汤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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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可爱的精灵(1)

当它的视线随着我绕圈子,脑袋倒转了180度,黄色的眼睛从背后凝视着我时,我得到了答案。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它红色的羽毛上,闪闪发光。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动过,因为我不仅亲眼看到大自然所创造的奇迹,更领悟到信仰的力量。

翱翔的红尾鹰

当它的视线随着我绕圈子,脑袋倒转了180度,黄色的眼睛从背后凝视着我时,我得到了答案。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它红色的羽毛上,闪闪发光。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动过,因为我不仅亲眼看到大自然所创造的奇迹,更领悟到信仰的力量。

秋天,是我们这里最美丽的季节,从塔克森市出发,我们的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农场的路上。公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白桦林,阳光透过树枝,点点如金般地倾洒下来。天空中,一只老鹰翱翔在云端,展开强而有力的翅膀,静静地滑翔着。天空,如果不是那声枪响,我们会一直沉浸于这赏心悦目的景色里。

枪声是从后面的那部车子发出来的。我驾驶的小货车突然失控,车子严重倾斜,滑向旁边的沙石路上。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差一点就撞上了路边的铁丝网栅栏。我的心脏狂跳。一辆车子从我们旁边呼啸而过,窗口露出一支枪管。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开枪小男孩脸上的得意笑容。

“老天,妈,吓死我了!”14岁的儿子史考特说,他坐在我旁边。“我以为他开枪打我们!老天,你看,原来他打的是老鹰!”

当我们从塔克森市出发,就看到了两只漂亮的红尾鹰。它们时而俯冲得很低,冲向萨洛南沙漠,时而爬升到半空中,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向下俯冲,划过地面上的丝兰花和仙人掌。两只老鹰比翼双飞。

忽然,有一只老鹰改变飞行的方向,急速升上高空,在州际公路上方盘旋了一会儿,仿佛是在对它的同伴挑战;邀它一起玩。可是,那一声枪响结束了它们的游戏。在橙红色的夕阳里,我们看见那只老鹰的羽毛仿佛爆开一样,天女撒花一样撒了满天。接着,那只受伤的红尾鹰向地面回旋坠落……

我和史考特跳下小货车,急忙跑到那只老鹰掉落的地方。从它的体形看来,它应该是一只雄鹰。它仰面躺在地上,身体下面压着一只被撞得支离破碎的翅膀,嘴巴张着,又大又圆的黄色眼睛里流露出痛苦而恐惧的神情。它脚上的爪也脱落了。它尾巴的扇形羽毛曾经有如一面红铜色闪亮的风筝,在西南方天空的晚霞里闪闪发光,如今,它那美丽的扇尾只剩一根红色的羽毛。

“我们要想想办法,妈。”史考特说。

“我知道,”我喃喃地说着,“我们必须把它带回家。”

当时,我很庆幸史考特穿着那一件黑色皮夹克。因为当他靠近那只老鹰的时候,那只受惊吓的老鹰猛扑向他,用它那尖锐无比的鹰喙攻击他。那宛如坚冰的尖锐弯曲的鹰喙是它仅存的武器。为了保护自己,史考特把那件皮夹克丢在老鹰身上,把它紧紧地包住,然后把它抱上小货车。当我伸手去摸钥匙,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我们忽然感到心情沉重。因为在那越来越暗的天空里,我们听见另一只老鹰悲伤的哀啼,那嘹亮尖锐而悲伤的哭泣。

“妈,另外一只老鹰会怎么样?”史考特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轻柔地回答他,“我听说它们总是相依为命,至死不分离。”

回到农场之后,我们碰上了第一个问题:要怎么把那只拼命挣扎的老鹰从皮夹克里放出来,而不会伤到我们自己?我们戴上厚厚的布手套,把它放进一个铺着干草的水果箱里,轻轻地把固定板盖在它背上。

它的身体被固定之后,我们把它被撞得支离破碎的翅膀的碎片清除掉,然后试着从关节部位把翅膀收回去。可是,那片翅膀只能收一半。承受着这种剧烈的痛楚,那只老鹰还是动也不动,只有在它偶尔睁开那充满了恐惧的眼睛时,我们才知道它还活着。

我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于是,我打电话给亚利桑纳州萨洛南沙漠博物馆,告诉他们那只红尾鹰的情况。馆长表示十分同情。他说:“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以它目前的状况,安乐死才是最人道的选择。”

“你是说杀死它?”我一边问他,一边弯身轻柔地抚摸那只红褐色的老鹰。

“它的翅膀受伤得实在太严重,它再也飞不起来了。”他解释说,“它会饿死。老鹰的爪子和它的喙一样重要,它必须用爪子把食物撕裂。失去了爪子,就等于失去了生存的工具。我很遗憾。”

我挂上了电话。我知道,他是对的。

“可是,我们应该给它机会为自己的生命奋斗。”史考特不同意馆长的说法。

奋斗?为什么奋斗?我纳闷着。一辈子被关在笼子里?还是一辈子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飞翔?

秉持着年轻人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信心,史考特当时立刻为我们做了决定。“也许会有奇迹出现。有一天,它会飞得起来。”他说,“我们至少要给它机会试试看。”

过了三个星期,那只老鹰还是动也不动,既不吃又不喝。我们用针筒硬把水灌进它的嘴里,可是,那只可怜的小东西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你,几乎没有呼吸。有一天早上,那只红尾鹰的眼睛终于闭起来了。

“也许我们可以喂它喝一点威士忌。”我说。那是最后的救命仙丹。从前我都用这种方法让垂死的动物恢复呼吸。我们把它的嘴扳开,把一汤匙的威士忌灌进它的喉咙里。它的眼睛立刻张开了,把头伸进笼子里的水盆里。

“妈,你看!它在喝水了!”史考特眼里闪烁着光彩,兴奋地叫着。到了黄昏,它已经吃了好几片牛排了。我们在牛排里掺了一些沙子,好帮助它消化。第二天,史考特手上戴着粗布手套,把老鹰从水果箱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把它那只还有爪子的脚绑在一截用来当柴烧的圆木上。老鹰站在圆木上,不时地摇摆晃动,直到爪子被绑住。史考特把它放开的时候,它立刻慢慢展开那只没有受伤的翅膀,做出要飞的姿势,可是它受伤的那只翅膀却硬邦邦地举着,像一支回力标。当它站起来的时候,我们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那只老鹰仔细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不过,我们发现它眼中的恐惧消失了。它会活下去的。现在的问题是,它能够学会相信我们。

史考特同意让3岁的妹妹贝姬为那只老鹰取一个名字──杰克。我们把它安置在一间狗舍里,那间狗舍有3米高,上面没有屋顶。在那里面,它会平安无事,不会被山猫、野狗、浣熊和大灰狼攻击。我们在它的栅栏里放了一座120厘米高的石南木树枝。红尾鹰因为受伤的缘故,行动不便,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所以它只好夜以继日栖息在那株石南木上,凝视着天空,观察、聆听、等待。

秋天过去了,转眼已经入冬,杰克开始换毛了。尽管我们每天喂它吃丰盛的大餐,有鲜肉、莴苣、乳酪和鸡蛋,它的羽毛还是一直脱落。它颈部的羽毛几乎掉光了,胸部、背部和翅膀的羽毛也陆续脱落,露出底下一块块柔软的皮肤。没多久,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秃头的老人,被裹在一件花布被单里。

“也许喂它吃一些维他命会有帮助,”史考特说,“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它全身漂亮的羽毛全都掉光,它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有点滑稽。”

维他命似乎有了效果。它翅膀上的羽毛开始恢复了光泽。也许是我们的心理作用,我们仿佛看到它尾巴上的羽毛也闪烁着微微的光泽。

日子一天天过去,杰克对我们与日俱增的信任慢慢转变成对我们的感情,对我们的爱。我们对它宠爱有加,常常喂它吃好东西,例如香肠和泡在糖水里的牛肉。没多久,它的鹰喙越来越有力,开始能够啄断兔的腿骨,或是咬碎老鼠的头骨。然而,它却学会控制自己,不曾伤害到我们一家人。小妹妹贝姬常常把手指头伸到它的嘴里喂它吃东西。

杰克很喜欢跟我们玩游戏。它最喜欢玩拔河。我们把一只袜子牢牢地绑在它嘴上,然后拉另外一头,比赛看谁的力气大。它从来没输过,而且,它说什么也不肯轻易认输。就算史考特把它举得高高的,像玩链球一样拉着它在空中绕圈子,它还是不放弃。贝姬最喜欢跟它玩绕圈圈的游戏。我和她手牵手,绕着杰克的笼子转圈圈,这个时候,它的视线会跟着我们跑,不知不觉,它的头会倒转180度,整个脸朝向身后盯着我们看。

我们越来越爱杰克,常常对它说话,轻轻地抚摸它光滑柔亮的羽毛。我们救了一个小生命,使一只猛禽变得温驯可爱。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放它离开,让它回到天空,自由自在地翱翔,让它回归到它所属的世界?

史考特心里一定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当他抬高手臂,把心爱的小宠物托在手腕上,带着它到处跑,像一个猎鹰训练师时,他的内心一定充满了矛盾冲突。有一天,他把鹰巢架高到大约50厘米高,差不多和杰克一样高。“如果它想回到巢里,就必须费点工夫,我们可以用这种方法,让它变得更强壮。”他说。

杰克发现自己的巢变高了,它绕着石南木转来转去,盘算着要怎么上去。它不高兴地低吼着,嘴巴一开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它试着跳上去,却没有成功,掉回地面上。它嘶吼着,那种模样令人心疼。它试了一次又一次,结果都没有成功。我们都以为它要放弃了,没想到它突然用力挥动翅膀,向上跃起,先用嘴咬住树枝,再用爪子攀住,把身体拉上去。它终于站在自己的巢里,看起来雄纠纠、气昂昂。

“妈!你看到了吗?”史考特大叫,“它想用翅膀让自己飞起来,你看到了吗?”

“没有,我没看到。”我回答。不过,我看到另一件事,我看到儿子脸上的笑容,他还是满怀希望,等待奇迹出现。

之后,每隔一个星期,史考特就会把鹰巢再架高一点。不久之后,杰克已经能够跃上120厘米的高度,得意洋洋地站在巢上,它气喘吁吁地飞跃上去,然后很悠然地清理自己的羽毛,看起来很愉快。不过,120厘米已经是极限,它没有办法跳得更高了。

当春天来临,天气渐渐变暖,鸟儿们也开始活跃起来。鸽子、鹌鹑、杜鹃和仙人掌鹪鹩的踪影,处处可见。我们以为杰克一定很喜欢听到这样的百鸟争鸣,可是,我们错了。它吃得越来越少,玩游戏的时候也越来越无精打采。它宁愿静静地坐着,抬起头来听外面的声音。

有一天早上,我们发现它站在树枝上,展开那一只完好的翅膀,而另一只翅膀微微颤抖着。一整天,它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嘴里发出凄凉刺耳的叫声。后来,我们终于知道它为什么会这么苦恼。原来在栅栏上方高高的天空里,有另外一只红尾鹰在盘旋。

是它的同伴吗?我心里纳闷着。这怎么可能?我们的农场距离我们发现杰克的地方至少有50公里远,这已经超出老鹰的活动范围,它的同伴不可能离开巢穴这么远,难道,它的同伴是跟踪它来到这里?或者,那是一种超乎我们所能理解的大自然的神秘力量,它的同伴本能地知道它在这里?

“如果杰克的同伴知道它已经不能飞了,她会怎么样?”史考特问我。

“我猜她会很灰心地飞走,”我有点感伤地说,“我们只能等着看。”

我们并没有等太久。第二天早上,杰克不见了。栅栏的地上有一些断裂的羽毛和绒毛,显示杰克曾经奋不顾身地努力想飞起来。

我们感到困惑。它是怎么离开栅栏的?唯一可能的解释是:它必须先跳上180厘米的栅栏,用嘴巴咬住栅栏上方的铁丝网,再用那只还有爪子的脚攀上去,然后,翻过铁丝网的顶端,从200厘米高的地方摔到地面上。

它要怎么活下去?它已经无法捕捉猎物了。它只剩一只脚有爪子,当它用那只脚攀住树枝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再去抓东西来吃。如果它遇上郊狼或山猫,会怎么样呢?行动不便的可怜的杰克一定会被吃掉。想到这里,我们都很伤心。

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发现杰克站在鸡舍门口的木柴堆上,眼睛散发出一种我们从来没有看过的慑人光芒,张大着嘴。“它饿坏了!”我大喊。史考特给了它几条香肠,它一把抓住,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完了,杰克很笨拙地跳到地面上,转身离开,我们看着它用一只脚跳着跳着,身体前仆后仰,左右摇晃,有时候还会跌倒。它摇摇晃晃地跳过草地,用力挥舞着一只翅膀,另一只翅膀松软无力地垂下来。它的同伴在它前面不远的地方来回冲向地面,嘴里发出嘹亮的叫声,鼓励它的同伴,直到杰克跳回到灌木丛里。它们在灌木丛里筑了一个临时的巢。

那个春天,杰克每天跑回来让我们喂它吃东西。后来,有一天它突然拒绝我们给它的食物,向后退缩,嘴里发出一种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的嘶吼。我们很轻柔地对它说话,可是它却突然用尖锐的喙攻击我们。一年来,杰克依赖我们,信任我们,如今它却显露出畏惧的样子。我知道它已经渐渐恢复了野性,准备回到大自然的怀抱了。

后来的几年,我们偶尔会看到一只孤单的红尾鹰飞过草原上空。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中就会燃起无限的希望。杰克是否依然活着?如果它已经死了,那么,过去我们尽一切可能让它活下去的努力,是不是值得?

九年后,史考特已经23岁了。他在凤凰城遇见一个住在我们农场附近的老朋友。“史考特,你一定不会相信,”他说,“我回家过圣诞节的时候,看见你们家的老鹰在河边的矮橡木丛里筑巢。”

“妈,你一定要去看看。”史考特打电话回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