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白崇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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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解除杨腾辉兵权,黄绍竑赴宁投蒋

一九三〇年冬,中原大战以张学良附蒋引军入关导致冯玉祥、阎锡山失败而告终。此时环顾海内,国民党阵营里的反蒋武装力量,只有局处邕柳一隅的桂张军了。

蒋介石深知堡垒要从内部摧毁的道理,以为对广西不必再用兵,只用分化手段便可以得到问题的解决。

一日,白崇禧的总指挥部破译了一份截获的电报,知是广东省政府主席发给杨腾辉的,内容大意为:蒋介石委杨腾辉为广西善后督办,着其尽速就职。白崇禧大为惊异,因邀张发奎同去总部西花厅同李宗仁谈谈杨腾辉的问题。

原来,一九三〇年十月,白崇禧率军从滇军手中解南宁之围后,白崇禧和张发奎都住在共和路陆氏花园。白崇禧住前楼,张发奎住后楼,与黄荣华夫妇隔室而居,人们传说张向华(张发奎)和黄荣华夫人关系暧昧,因为张氏在李宗仁面前力荐黄荣华当广西财政厅长,后者不过是一个电讯工程师罢了。

且说当日白崇禧、张发奎在西花厅李宗仁的书房坐定以后,白崇禧便把破译出来的一份电报给李宗仁,李看后沉吟半晌,不吭一声。

“德公,”白崇禧说,“有一件事我还没有报告你,那是十月十日,我和向华带着第四、第七两军来到武鸣,杨醒凡忽对我说,第七军不想打仗了,临阵退缩,实属荒谬。我把他臭骂一顿,又得向华从旁相劝,他才答应共同行动,并肩作战。看来那时他已向老蒋勾搭上了。”

李宗仁说:“杨腾辉去年受李明瑞的收买,在武汉阵前倒戈。我们不咎既往,年来推诚相待,现在他故态复萌,证明这个人反复无常,不可救药。非从严处置不足以整肃纪纲。”张发奎也随声附和,主张严办。

会商结果,决定由白崇禧偕张发奎去龙州劳军,乘机解决杨腾辉问题。自滇军逃回云南后,杨腾辉率第七军进驻龙州,吴奇伟的第四军第十二师则推进到百色整训。所以白张之行,杨坦然不疑。

白崇禧十一月中到达龙州,召开一系列的会议,等到他布置就绪,就召集团长以上人员到会,宣布杨腾辉叛变投敌,原应处以极刑,姑念他年来作战有功,特予从轻处置。现经李总司令核准,杨腾辉应免去第七军军长职务,另任廖磊为第七军军长,一场兵变终于幸免了。

杨腾辉得张发奎在旁边疏通,白崇禧免其一死。随后杨即经由河内、海防前往香港。不久他的爱妾被卫士拐逃,贫病交加,郁郁而终。

白崇禧从龙州、百色返邕后,十二月一日又在南宁城内黄绍竑私人所有的小果园公馆举行宴会,为黄绍竑祝贺三十七岁的生日。白崇禧轻师解围的胜利情绪,以及白崇禧与黄绍竑在广西模范营并肩战斗的深挚友谊交织在一起,使大家开怀畅饮,不知不觉地彼此都沉醉了。

不久,黄绍竑向李宗仁、白崇禧提出决心离开广西的意见。李宗仁说,人各有志,不能相强,希望季宽兄离省以后,在精神上仍与我们团结在一起。白崇禧主张召集一次干部会议同黄绍竑话别,表示善始善终。

会上,李宗仁表示,希望黄绍竑出省以后,仍为团体发展而努力。白崇禧说:“广西人是不会投降的!不但现在不投降,即使将来环境更加困难,也绝对不会投降的!所谓为团体而努力,就是在不投降的原则之下,使团体的力量更加强大和更加巩固。”

黄绍竑表情沉闷,他在发言中申明,今后的行动以以下两条为准则:第一是不再破坏国家,第二是不再破坏团体。这些话依移两可,未能为李、白所完全谅解。白崇禧原希望黄绍竑到香港后,设法缓和蒋介石对广西的压力,但黄氏一离开广西,就到南京投靠蒋介石去了。

黄绍竑在香港逗留不久,就动身赴沪转往南京。原来他到港时,杨永泰已派了陈适在那里等候多时,以后黄绍竑加入政学系,以此为主要关键。黄氏到南京时,住在马晓军所开的安乐酒店,不知怎样给CC知道了。CC与政学系是对立的,他们对黄绍竑走政学系路线很不高兴,就派人在安乐酒店门口贴着“黄绍竑是破坏统一的罪魁祸首!”“黄绍竑入京是苦肉计。”黄见到了付之一笑。

蒋介石于一九三一年一月二十五日接见黄绍竑,对他脱离李、白,深加嘉许。蒋表示要任他为广西善后督办,他可先到梧州就职。随即电陈济棠来京共商桂局善后方针。

陈济棠应召于一月三十一日到南京见蒋介石,蒋氏要他以军力支持黄绍竑执行广西善后督办的职务。因为那时陈济棠的余汉谋师,正驻在广西贵县、桂平、梧州,陈援黄绍竑易如反掌。

二月二日,蒋介石再接见陈济棠、黄绍竑,说黄先就善后督办,然后再任广西省府主席。此项任命,二月十日正式发表。蒋介石还发给黄绍竑二十万元,作为筹备督署的一切开支。

蒋介石对黄绍竑的安排,等到二月二十八日,蒋介石扣留胡汉民,这一切都枉费心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