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是花朵在维莱的最后一天。
花朵早上不到8点半就来公司,在每一位同事的办公桌上放了一串风铃草和一张写着祝福的小卡片。风铃草是花朵前一天专门到花卉市场买的,风铃草的花语是感谢。
同样,JAMES也看到了办公室门口的风铃草和卡片,开心的打电话给花朵,让她到顶层的办公室来一下。
花朵怀着愉快的心情来到顶层,轻轻的敲门。
“进来!”
花朵轻轻的打开门,进到JAMES的办公室。
“怎么拉着窗帘啊?”花朵不明白大白天的为什么房间的落地窗拉着大窗帘,大灯也没开,弄的房间里很幽暗。
JAMES看花朵进来,忙站起来迎接,把她让到吧台坐下。JAMES走到吧台后,先打开CD机,放上一段悠扬的萨克斯演奏的乐曲,然后从酒架上取下一瓶龙舌兰酒。
“今天不让你喝咖啡了,喝点酒。Tequila,应该喝过吧。”
“没,还真没有。这个中文叫什么啊?”花朵端详着酒瓶上不认识的文字。
“叫龙舌兰吧,你真没喝过?”JAMES熟练的将两个小酒杯倒得满满的,“你上网查查就知道了,墨西哥的国酒,味道很不错。喝法也特别有意思。”
“我上学的时候家里不是很富裕,所以很少泡酒吧。”花朵认真的看着JAMES的备酒过程。
只见JAMES又从吧台一侧取了一个柠檬,用小刀切成小片,放进盘子。接着JAMES从吧台下拿出一个装着白色细粉的小玻璃瓶。
“这是什么?”花朵问。
JAMES一笑,“咸盐!都准备好了,先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花朵很听话的把左手伸到JAMES面前,JAMES一把抓过去。
“干嘛!”花朵紧忙把手缩回去,大叫。
花朵觉得现在的氛围太过暧昧。
“哈哈,看你吓的,没事儿,我又不是流氓。”JAMES见花朵花容失色,笑着急忙解释。
“哦,是么。”花朵也觉得刚才自己太夸张,又红着脸把手伸出来。
JAMES攥着花朵的左手,拿起一片柠檬,卡在花朵拇指与食指之间,接着拿起盐罐在花朵两指间的虎口上撒了点盐。
JAMES自己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动作,右手端起一杯龙舌兰,“你也端起来,看着啊。”
说完,JAMES首先举起左手向口中挤几滴柠檬汁,然后飞快的用舌头扫过撒盐的虎口,举起右手,头一昂,将酒一饮而尽。
花朵学着JAMES的样子,一仰脖。顿时,盐的清咸、柠檬的酸涩、酒的热辣,调和成一种诱惑舒服的味道,如同火球一般从嘴里顺着喉咙一路燃烧。
“哇,好刺激啊!第一次这么喝酒,太爽了!”花朵花枝乱颤,手舞足蹈。
JAMES对自己的表演和花朵的反应都很满意,露出成熟男人的微笑。
“再来一杯吧!”花朵还要喝。
“这酒很烈性。”
“就要!”花朵撒娇。
“就一杯啊。这也是白酒,上头的。”JAMES又各自倒了一杯。
花朵夹好柠檬,又撒上点盐,端起酒杯。
“等一等,先别喝!”JAMES拦住花朵,“你等一下。”
JAMES先是到办公桌前取来一个遥控器,然后返回吧台端起酒杯走到离落地窗一米处停下。
“花朵,你端着酒跟我来!”
花朵小心翼翼的端着酒杯走到JAMES身边。
“你帮我拿着酒杯!”
“看!”JAMES左手按了一下遥控器,然后扔到一边的沙发上。
电动窗帘开始启动,JAMES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窗帘慢慢拉开,最终整个落地窗全部敞开。花朵惊讶的发现,对面大楼上的巨型广告牌已经不是手机的广告。
广告整体画面换成了一面陡峭的山壁。山壁的上方是冲下低头的JAMES,下方是正努力向上攀爬的花朵。穿黄色攀岩服的JAMES和穿红色攀岩服的花朵一上一下的胳膊之间拽着一件蓝色的维莱牛仔服。广告画面的右上角写着一排小字:花一点时间,花一点力气,花一点想法,你就会,花开不败……
“天!”花朵无比震惊,没想到派驻维莱就要结束的一天,JAMES为她送上了如此震撼的礼物。
JAMES骄傲的看了一眼花朵,双臂抱在胸前,右手摸着自己的青胡茬,点点头,“这个想法确实不错!”
花朵愣了足有10秒钟,将龙舌兰酒一饮而尽。
“你哭了?”JAMES转脸发现花朵鼻颊滑落的泪滴。
“嘿嘿,被酒呛得。”花朵笑着急忙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太夸张了,真的好有成就感,幸福感。谢谢,真的谢谢你,JAMES!”
“哈哈,其实应该感谢的是你!第一次见面你就给我了很大的启发。确实,广告公司以前太遵从我们的想法了。就像你说的有共性没个性。我把你的想法和毕胜沟通了以后,他拍案叫绝。我们俩一拍即合。创意是你的,我们只不过把它实现了!其实现在的人也像你说的,有共性没个性。而你却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女孩,无论你的装束打扮,你的思维,你的做事风格,你与人交际时的那种独特的语言方式和态度,都令我印象深刻。”
“天!你这段话说得怎么这么溜,自己没事偷猫背了好几遍吧!哈哈。”花朵瞬间恢复以往的风格。
“天!你怎么这么说我!我这个可是真心话。”JAMES很郁闷,“偷猫是什么意思?你没教过我。”
“就是偷偷,背地里,暗地里,私下,背着人的意思。连我的‘天’你也学会了。嘿嘿。”花朵现在已经掌握了教好JAMES口语的方法,就是举一反三。
“哦。明白了。还真有意思。”
花朵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莞尔一笑,“嗯,那我先走了。还没跟所有的人打招呼呢,一大早就先被你叫上来了。对了,我看你那龙舌兰还有多半瓶,不许自己喝啊。以后我来了和你一起喝,这酒还真不错,但确实有点点上头。”
“花朵,可以等一下么?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谈。”JAMES一脸诚恳。
花朵重新坐下,“说吧,什么?”
JAMES也变得正襟危坐,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花朵,“嗯,通过这一个月的接触,我发现你的潜力很大。成绩摆在眼前,我不得不考虑是否把你留下。”
花朵低下头,忽有抬起头,双眼盯着JAMES,没说话。
JAMES继续说,“不过这是一个双方都要思考的问题。留给你时间,好吧。不用现在就答复我。”
“嗯”,花朵点点头,离开座位,“我会仔细考虑的,那我先下去了。”
花朵下楼,回到办公区。
许多同事都过来和花朵寒暄,大家对于花朵的离开都有些不舍。花朵从包里翻出数码相机,大家簇拥着花朵到公司前台合影留念。
花朵拍完照,在电脑上一张一张的浏览,突然有一丝丝伤感。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是抓住,还是放弃?花朵有些犹豫。